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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笑意,只道:“你看起來,不是很希望我醒?” 卿姒訕訕地收回雙手,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故左右而言他:“我記得,我昨晚不是睡在那邊嗎?” 話畢,還伸出一只芊芊素手指向她昨晚倒下的地方。 慕澤聞言,亦是有幾分驚訝:“這個問題,你不覺得由我來問,才比較合適嗎?” 卿姒哽了一下,低聲喃喃道:“我睡覺很乖的?!?/br> 慕澤突然回憶起什么:“你醉酒那晚……” 卿姒心下一驚,連忙打斷道:“我昨夜可沒喝酒!” 慕澤點(diǎn)頭稱是,后又娓娓道來:“你昨晚是未喝酒,可你醉酒那晚曾說過,你從小無父無母,是以非??释H情,期盼著晚上能夠有人抱著你入睡?!?/br> 前半截話卿姒倒是相信自己說得出來,終歸她那晚做的事兒就十分不靠譜??赡蔷洹跋M砩夏苡腥吮е约喝胨敝慌率谴蛩浪?,她也不相信是自己說出口的。 但見慕澤一副篤定的樣子,她又有些懷疑自己,畢竟醉酒之后的事,只有他這個旁觀者才能看的真切,他堂堂上神,誆自己圖什么呢? 卿姒理了理思緒,弱弱地問:“上神的意思是,我昨夜在睡夢中自己跑過來的?” 話畢,滿懷期待著慕澤能夠搖頭。 果然,慕澤輕輕搖了搖頭。 喜色還未浮上卿姒的眼角眉梢,慕澤下一句話直接將她凍在原地。 “不止,你跑過來后還搶了我的衣袍,順帶抱住了我的腰。你知道,我一向是個樂于助人的神,自從那夜聽聞了你吐露心事,便一直想著何時能照拂你一二,讓你感受下親情的溫暖……是以昨夜便不忍拒絕你?!?/br> 卿姒面色僵硬,干笑了兩聲,自發(fā)起身到一旁去思過。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慕澤估摸著卿姒應(yīng)該已經(jīng)消化完這個事實(shí)了,這才問道:“卿卿,你餓不餓?” 卿姒聞言,著實(shí)糾結(jié)了好一陣,這才慢慢踱至慕澤跟前,輕輕點(diǎn)頭道:“餓了?!?/br> 話畢,啐了自己一口,也忒沒出息了。 慕澤從袖中摸出一個精致的紙包,攤開來看,是卿姒平素愛吃的藕粉桂花糖糕。 她捻了一塊到口中,含糊不清地問道:“上神你早知我們會有此一難?竟還隨身攜帶了吃食。” 慕澤只是搖頭,輕聲道:“這是我留給你路上吃的。” 卿姒突然咽了一下,不禁咳嗽起來,慕澤順著她的背,溫聲道:“慢點(diǎn)吃,不夠還有。” 待卿姒吃飽喝足,躺在地上小憩之時,突然想起自己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昨夜夢中的景象太過真實(shí),真實(shí)得讓人覺得,那便是事實(shí)??杉词鼓鞘鞘聦?shí),卻也是白矖和騰蛇的回憶,又怎會入她的夢中? 卿姒思索片刻,仍不得知,便推了推身旁的慕澤,說道:“上神,我昨夜做了個十分奇怪的夢?!?/br> 話畢,她正等著慕澤露出好奇的表情,詢問她夢的內(nèi)容是什么。卻見他神色陡然嚴(yán)肅起來,面露沉重。 卿姒不解,只問道:“怎么了?” 慕澤沉聲道:“白矖將自己的記憶附在了女媧石上,所以,我們都能知曉她的過往?!?/br> 那不是正好嗎? 往事一清二楚,雖說不知道夢中的男子為何躺在了冰棺里,卻也知道了白矖偷盜女媧石的真實(shí)想法。 “女媧石是世間至純至靈之石,若要在其上刻畫痕跡,定要損耗不少修為,白矖這番舉動,怕是……” 卿姒最不喜話聽了一半便被人截了話頭,正要追問之時,慕澤突然抬頭看向她,想是醞釀了許久,開口問道:“你覺得,白矖偷盜女媧石的行為,該不該被諒解?” 卿姒有些錯愕,不懂為何慕澤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該不該被諒解也不是她說了算啊,難道她說該被原諒,就可以抹殺白矖偷盜女媧石的事實(shí)了? 卿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思索片刻,又接著道,“她在天下大義和個人私情之間,選擇了后者,你若說她沒錯,可她卻又真實(shí)地鑄成了大錯。這個問題不該由我來回答,而是該由女媧娘娘和九天玄女娘娘回答??伤艘粋€避世不出,一個長眠湖底,現(xiàn)如今沒人有資格能評判白矖的對錯?!?/br> 慕澤聞言,微蹙著眉思索了許久,才輕聲附和道:“你說的對?!?/br> 卿姒覺得自己難得正經(jīng)一回,沉浸于自己那一番深明大義的說辭之中。半晌,才想起問題的關(guān)鍵,問道:“白矖和騰蛇二人修為應(yīng)該還挺高深的,怎么會沒了女媧石就活不下去了?” 慕澤扯了扯嘴角,沉聲道:“上古的世界比你想象中要可怕得多?!彼谡f這句話時,眸中的神色極其專注,幽深不見底,令人不禁沉溺其中。 “那個時候,女媧娘娘剛剛創(chuàng)世,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守護(hù)著這個大地。是以,制定了一套萬物法則,強(qiáng)者生存,弱者則被淘汰,最后的勝出者自然有能力統(tǒng)治自己的那一片領(lǐng)地?!?/br> “幾萬年來,各個族群之間爭斗不斷,每個人都想統(tǒng)治九州三界,八荒四合。那是一個各憑本事的時代,一不小心,你就會成為別人的腹中之食。白矖和騰蛇是厲害,可上古時期的妖魔兇獸卻是你想象不到的兇殘暴虐?!?/br> 卿姒突然對慕澤描繪的那個世界產(chǎn)生了極大的向往,這么一想,她懷疑自己有些變態(tài)。想起那頭被自己制服的饕餮,又問道:“饕餮在上古時期是個什么水平?” 慕澤轉(zhuǎn)頭看向她,突然低聲笑了出來:“饕餮有上古四大兇獸之稱,是上古時期最兇殘的妖獸之一?!?/br> 卿姒挑了挑眉,認(rèn)真道:“我覺得,我應(yīng)該能在上古時期活下來吧。” 慕澤聞言,突然愣了一下,許久后才低沉開口:“你會活得很好?!?/br> 卿姒有些猶疑,慕澤過了這么久才回答,怕不是擔(dān)心傷了她的自尊吧?其實(shí)無所謂的,現(xiàn)在又不是上古時期,如今的神仙們安樂窩待久了大多不思進(jìn)取,早已沒了上古時期的勇猛。 被困女媧石的第三天。 卿姒正啃著藕粉桂花糖糕蹲在角落里沉思,突然靈光一閃,她壯志凌云地一把扔掉紙包,站起身朝慕澤跑去。 “上神,我曾聽我十三師兄提過一兩句,以血祭陣眼乃是破解封印的方法之一?!?/br> 慕澤正在打坐,聞言,掀開眼皮慵懶地掃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道:“那你十三師兄有沒有告訴過你,那也要看是誰的血?!?/br> 卿姒嘆了一口氣,懨懨地走到角落里,身后又傳來慕澤的聲音:“或者,你可以試試你自己的?” 其實(shí)不等他說,卿姒也是這樣打算的。她也只敢試自己的,總不可能還讓她像那日撕慕澤的衣袍一般,拿著根簪子沖上去對著他的指尖就是一扎吧? 想著,便從頭上取下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