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她才寫完。 老人收下筆記本,又拽過蔣麗掛在脖子上的手機看:“哎喲,你們這手機真高級。怎么按開呢,給我看看吧。” 徐說笑著抽出老人手里的手機,看了眼蔣麗被勒紅的脖頸:“奶奶,我們還要去給其他爺爺奶奶發(fā)水果,先走了?!?/br> 蔣麗不解地看著徐說匆忙的腳步,追上去:“怎么了,還沒講完呢?!?/br> 徐說搖搖頭,看了看她的脖子:“疼嗎?” 蔣麗順著徐說的目光看,反應過來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說怎么了,沒事兒?!?/br> “蔣麗,你覺不覺得,敬老院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 “真是太不一樣了?!?/br> 越海把玩著手里折得歪歪扭扭的紙飛機,發(fā)自肺腑地感嘆了一句。 剛才和他們組聊天的是個老奶奶,很喜歡笑,穿花棉襖,手里拿著一疊彩紙,孩子氣地和他們炫耀:“這是上次你們學校來的同學送給我的,可好看了。” “你們會折東西嗎?”老奶奶大方地扯下好幾張遞給他們。 組里除了宋一別和越海,還有兩個玩得好的男生和他們的女朋友。兩個女生手巧,倒是折出了好看的五角星、千紙鶴、小桃心,可憐了幾個大老爺們兒,折了半天只折出了幾只紙飛機。 老奶奶倒是高興得很,自己也折了個紙飛機,說是送給他們的。 在來敬老院之前,或者說在真正接觸到這些老人之前,越海和班里大多數(shù)人都一樣,是把這件事當玩來對待的。 可是等真的來到這里過后,他們自己動手做飯,挨著和昏暗屋子里的老人交談,一直很空泛的“志愿活動”的概念因為付出而得到實感。和想象中的真的很不一樣。 學校預計返校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大家站在門口合照過后,越海讓宋一別先上車,自己去趟衛(wèi)生間。 宋一別看到了,他的眼圈有點紅。 他忽然想到之前走進的某個小小的房間,陽光只能照到桌角,桌子上擺著兩個老舊的罐子,里面裝著大米和白糖。老人坐在桌子前,帶著黑灰的粗線帽,眼神和房間里的氣味一樣潮濕。 陳舊的房間里唯一能談得上“新”的是一副象棋,他拿出來和越海一起下。 贏了三局過后,他高興壞了,打開桌上的罐子,用手指蘸了幾顆白糖含在嘴里砸吧。他說是年輕時候吃多了苦的,現(xiàn)在老了只喜歡甜。 看著越海懊惱的樣子,老人不自覺地笑:“我孫子要是在的話,也像你這么大了。” 越海幫著收棋盤的手一抖。 等出了門,他忽然輕聲說:“宋一別,我想我爺爺了。” 宋一別也沉默下來。 他記得越海的爺爺。老人家仙風道骨,寫得一手好看的書法字,房間里永遠堆滿古典文獻,一骨子的浩然正氣。越海小時候父母忙,都是跟著爺爺奶奶住,他從小就皮,沒少挨過打,但也知道爺爺奶奶是打心底里對他好。 聽越海說,他爺爺去世的時候坐在沙發(fā)上,傭人以為他是睡著了,腳邊還放著剛打滿水的熱水瓶。 宋一別沒說話,拍了拍越海的肩膀。 === ☆、第15章 第十五章 宋一別上車的時候,車上還只有幾個人。他一眼就看到頭抵著玻璃窗的徐說,她仍舊坐在來時候的那個位置。 宋一別自然地走過去,把手里的袋子遞給她。 徐說接過去,打開看了一眼,起初以為是橘子,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全是橘子皮。她抬頭,用眼神詢問。 “你不是暈車嗎,多聞聞這個可以緩解?!彼我粍e在她身后坐下,慢悠悠地解釋道。 徐說低聲吐出一句“謝謝”,頭又靠回了窗上。 “還是不舒服?” “沒有?!?/br> “那怎么一個人提前上來了?” 前面沒再傳來聲音。 “明天有空嗎?”沉默了幾秒,宋一別加上一句,“補課?!?/br> 前面?zhèn)鱽硪宦晲瀽灥摹班拧薄?/br> 宋一別看了眼窩在靠背里的徐說,忽然覺得她這樣子有點像自己小時候養(yǎng)過的一只小奶貓。不高興的時候就趴在地毯上誰也不理,要是實在被宋一別逗煩了,它便有氣無力地哼唧幾聲。 宋一別兀自勾起一個笑,手往包里摸了摸,掏出剛學會折的小帆船和小桃心,想了想,把帆船往前面輕輕一扔:“送你。” 徐說撿起懷里的折紙,看了好一會兒:“這帽子還折得挺可愛的?!?/br> 宋一別聞言,哼了一聲。 徐說見人還沒有來齊,又從書包里拿出語文課本來背。 “看什么書?” “背課文?!?/br> “哪一篇?” “” 宋一別“哦”了一聲,想了想,又故作浮夸地長嘆了口氣:“藺相如真慘?!?/br> 徐說的頭從玻璃窗上稍稍抬起,略微疑惑地回頭看他一眼。 宋一別也學徐說把頭抵著玻璃窗:“那么個英雄,最后還不是被秦王給殺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啊?!?/br> 徐說越聽臉越黑,把頭又轉(zhuǎn)了回去。半晌,她有點無奈又好笑的聲音才傳過來:“那個是荊軻,你說的是荊軻刺秦王。” 宋一別聽出她的心情沒那么低沉了,滿意地低下頭,擺弄著手里剩下的那個小桃心。 徐說問:“你要補哪一科?” 宋一別想了想:“地理吧。” “地理?” 或許是聽出徐說疑惑的聲音里滿滿都是“你語文那個樣子難道還不是你的極限嗎”的潛臺詞,受到智商碾壓的宋一別輕輕咳嗽一聲:“不是我說,語文考試又不會問你藺相如是干什么的,而且這些課文里面秦王老是反派角色就很容易搞混啊?!?/br> “那行,明天把不會的題帶上,我給你講?!?/br> “明天九點,省圖?” “嗯?!?/br> 徐說垂著眼撥弄了幾下袋子里的橘子皮,然后拿了一塊薄薄的出來,放在鼻尖底下聞了聞。一股清甜的香氣撲面而來,讓她想到以前茶幾底下常年備著的水果糖,小小的,透亮的,是能讓人心情變好的東西。 可惜后來她因為吃太多了長蛀牙,半夜里常常痛得輾轉(zhuǎn)難眠。 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美麗的東西。美麗和危險都是共存的,徐說再清楚不過。 就像宋一別。 最后一批人也上車了,秦天詳往這邊走過來。徐說把手里的帆船夾進課本里,又把語文書放回背包。 車身開始抖動,徐說看著窗外,灰塵被遠遠地揚在后面。 - 如果說去的時候大家還興高采烈,那么回來的時候就都無精打采了。 這個天氣本來就熱,又去敬老院忙活了一天,每個人基本上都是一身汗又累成狗,一聽到回教室還要上一節(jié)自習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