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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頗為難堪的沉默中,廚房的水正好燒開了。徐說沒再說話,跑去倒了些熱水,又?jǐn)Q開桌子上的礦泉水沖了些冷水進去,把杯子和藥一起遞給宋一別。 宋一別摁出幾粒藥來扔進嘴里,再仰頭喝了幾口水,余光里瞥見徐說伸手在茶幾上的籃子里翻弄著什么。 等他剛放下水杯,眼前就伸過來一只手。 徐說手上前些日子的傷已經(jīng)愈合了,只留下淺淺的痕跡。清晨的陽光卡在她掌心的紋線里,她的手掌薄弱,反抗線很長。宋一別小的時候聽外祖母說過,這樣的女人一方面很脆弱,消極悲觀,缺乏安全感,對生活的欲望很低,一方面卻又富有強烈的正義感,不喜歡服輸,不愿意妥協(xié)。 宋一別一只手伸進褲兜里,一只手拿起中間的那顆水果硬糖。 徐說剛準(zhǔn)備收回手,卻感覺掌心微微一沉,像是又被放上了什么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小盒巧克力。 “給我補課,一次一百?!?/br> 徐說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大概是在接著那句“你很缺錢嗎”繼續(xù)補充。 宋一別擦了擦額前的汗,站起身,聲音還是很?。骸敖裉熘x謝你了?!?/br> 徐說仍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神色有些復(fù)雜。 宋一別像是也不需要回答,打開門就走了。 === ☆、第9章 第九章 宋一別走后,徐說又將就著熱水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著杯子進了臥室。 臥室的正中間是一張沒什么樣式的床,旁邊有一個衣柜和一張小書桌,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多余的家具了。 徐說在書桌前坐下,把水放到一邊,又拉開書包拉鏈拿出政治筆記本,背了半個多小時,她合上筆記本,又從書包里抽出政治練習(xí)冊。 政治一直是徐說的強項。 徐說做政治題很快,她先是把一個單元所有的選擇題做完,然后對照答案批改,把錯了的選項標(biāo)注出來,不熟悉的知識點就抄到筆記本上。 做大題的時候她通常不會完整敘述,只是在腦海里過一遍單元框架,然后把能用到的知識點羅列上去,再逐條加上一些老師說的的“口水話”解釋和材料的關(guān)系。 一單元做下來,只花了一個小時。 她又接著把數(shù)學(xué)、語文、地理的作業(yè)都做完了,一看時間,已經(jīng)下午一點了。 徐說把書本全部放回書包里,喝了幾口已經(jīng)冷掉的水,拿上桌子上的鑰匙和熱狗面包就往外面走。 到達銀時廣場的時候,已經(jīng)一點五十了。 小辛坐在地鐵口的長凳上,低著頭像是在什么東西,看樣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了。 徐說連忙跑過去:“不好意思,有點晚了?!?/br> 小辛抬起頭,把手中的一疊傳單遞給徐說,沖她安慰地笑了笑:“沒事兒,反正兩點才開始,多發(fā)一會兒又不會漲工資?!?/br> “謝謝你了,小辛。”徐說家離拿傳單那邊不順路,小辛和她負責(zé)的剛好是一個區(qū)域,正好方便,就替她一起拿了。 小辛是徐說在發(fā)傳單這份工作里唯一一個算得上認識的女生。 她在一所職高讀書,家里窮,幾代里好像都沒出過大學(xué)生。她底子也不好,但好在肯用功,性子安靜,隨時隨地都拿著書看。徐說覺得她比齊田很大一部分人都要努力,努力地想要改變自己和命運,有一股毫不畏懼的沖勁兒。 發(fā)傳單的活兒是徐說上個星期找的,因為燒烤店那邊周末人少,老板娘基本不怎么開店。 其實宋一別的話不是沒讓徐說動心。 燒烤攤工資太低,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后,好心的老板娘已經(jīng)多次提醒她換份工作了,吳岳明那幫子人不是好惹的,混起來沒個數(shù)。但徐說一時半會兒也沒找到什么能夠在零碎時間打的工,馬上要高三了,自己學(xué)業(yè)也挺重,燒烤攤那邊只能勉勉強強還是維持著。 但是徐說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宋一別這個人有點捉摸不透。 雖然他給她用水卡,在巷子里救過她,可是徐說很不喜歡他時常對她流露出的眼神,那種帶著探究和判斷的眼神。他說話也很奇怪,像是話中有話,又讓人聽不出弦外之音來。 捉摸不透往往代表著危險。 心里嘆了口氣,徐說決定先不思考這些問題。她撕開面包口袋,問小辛:“吃午飯了嗎?” “吃了,你吃吧?!毕肓讼?,小辛把書給合上,“對了,你以前發(fā)過傳單嗎?” 徐說搖搖頭。 “我干這個挺久了,網(wǎng)上和平時都積累了一些經(jīng)驗,我先給你講講吧,說不定等會兒能用上?!?/br> “第一就是不要發(fā)給看起來趕時間的人,發(fā)了別人也不會接。第二呢,看到對方手里提著購物袋或者抱著東西也不要發(fā),別人騰不出手來拿。還有就是打電話啊,表情比較煩躁啊那些人也別發(fā)了?!?/br> “發(fā)的時候還不能太擋道,也不能讓別人看都看不到你,就突然伸手出去,反正就是注意的事情還挺多的?!?/br>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反正這種宣傳效果可以真正吸引顧客到店里去的最多也就百分之零點幾的概率?!币娦煺f的表情越來越擔(dān)憂,小辛又露出一個笑容來。 “不過,他們是怎么知道我們有沒有全部扔掉的?”徐說咬了口面包,有點好奇。 “這個心思你最好不要存。以前組里有個人就是偷偷把傳單全扔了,結(jié)果被巡查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才不會當(dāng)場揭穿你,而是把視頻拍下來。等回去領(lǐng)工資的時候,那個人非但沒領(lǐng)到錢,還補了傳單費。” 徐說聽得一個激靈。 小辛看了看手機,站起身:“我們開始吧,時間差不多到了?!?/br> 徐說趕緊吞下最后一口面包,拍了拍衣服上的面包屑,把包裝袋往旁邊的垃圾桶里一扔,拿著厚厚一沓傳單,也跟著起了身。 - 發(fā)傳單也沒有想象中的不容易,至少徐說覺得還在自己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她以前吃過的苦,比這難受好幾倍的都不在少數(shù)。但缺點就是工資太低了,一下午五個小時,只有三十塊。 徐說心里計算著這五個小時自己又可以做多少套語文試卷了。上次考試雖然得了第一,但是聽說第二咬得很緊,只差了三分,而自己的語文是最拖后腿的地方。 徐說還在仔細琢磨著該怎么再擠出些時間來,卻被一股大力猛地拉往一邊。她剛回過神來就看到小辛皺著眉頭,一臉的嚴(yán)肅:“徐說,你想什么呢,都不注意著車,剛才多危險啊?!?/br> 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徐說微微張開了嘴。 終于想起來了,為什么第一次見到宋一別的時候就覺得眼熟。 那是轉(zhuǎn)學(xué)之前的某個早上,某個女人。 因為是清晨,路上的車輛很少,有零零散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