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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的身形直晃,一把制住韁繩,朝火光閃爍處喊道:“火把給我!” 兵士應聲將其遠遠拋了過來,在黑暗夜空中刮過一道光亮的弧線,被蘇閬揚手穩(wěn)穩(wěn)接在手中,一手夠住馬鞍,身形略過間,火把便朝著狼口狠狠擊了過去,她將自己斜掛在馬上,幾招閃過,明火便燎遍了那匹狼身上的長毛,那狼慘嚎起來,直若一只火球在黑暗中打滾撲騰,生生將其他野狼唬的退了幾步,蘇閬翻身掠上馬背,朝那幾個兵士喊了一聲:“快沖出去,我來斷后!” 說話間,反應過來的群狼又繼續(xù)撲了上來,好似發(fā)了狠,大半都朝蘇閬猛攻而去,蘇閬驅馬險險退出圍圈,不顧被撕裂的傷口,錚的拔出長劍,寒光閃過,一聲厲嚎,冷鋒刷的破開了一匹狼的脖頸,軟軟的攤在了馬蹄下,蘇閬見其他兵士還未離開,劍花不停,轉頭喝道:“還不走!見不到將軍,我砍了你們!” 幾名兵士緊緊相視一眼,手中長.槍挑過撲至馬下的野狼,策馬沖了出去,卻還有不少留了下來,和狼群纏斗在了一塊。 暗夜中一時馬嘶狼哞交錯,血腥騰騰,兵士們倒還好,馬卻因為受驚,橫沖直撞起來,晃得人根本騎不住,赤盧也在失措間被一匹狼撲上來咬傷了后腿,嘶鳴一聲栽倒在地,將蘇閬狠狠甩到了地上,火把脫手而出,遠遠的摔到了路邊。 沒了火光威脅,狼群更加肆無忌憚,紛紛飛撲上來,一只已近蘇閬近前,嗅到她傷口上的血腥氣息,野性大發(fā),一口獠牙森森,沖著她便撕咬了下去,蘇閬瞳孔一縮,本能抬手去擋,那狼正好一口咬在她日夜佩戴的腕箍上,脆銀和獠牙相撞生鳴,叮的一聲清響,生生為她擋過了本足以碎骨的一擊。 蘇閬眼疾手快,撈過一旁長劍,噗的一聲,劍身沒入它的身體,將其狠狠甩開,然還未反應過來,另一只狼已經飛撲而至,且要比方才那只兇猛的多,蘇閬方才已被摔得不輕,身上又傷重,那一劍已然拼了全力,沒了半分力氣去抵擋,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朝自己猛撲了過來。 蘇閬攤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她甚至已經感受到了野狼噴到自己臉上的灼熱鼻息,心下緊繃的那根弦啪的斷掉,握著長劍的手猛然一松,閉上了眼。 成斐…我可能,回不去了。 電光火石間,漆黑的天際忽而亮起一片火光,照亮了暗無邊際的黑夜,獠牙就要刺入脖頸的那一剎,刷刷兩只利箭劃破長空,從那匹狼的后腦和脖頸穿透而過,兩聲悶響。 蘇閬沒感覺到喉管被咬斷該有的疼痛,只胸口軟軟的一窒,好像被什么東西壓住了,兩股溫熱的暖流順著自己的胸口和脖頸蜿蜒而下,透過衣衫,滿是黏膩。 第70章 她睜開眼, 才發(fā)現那只狼已經沒了氣息,自己身上染的,便是它的血。 火光耀目, 逆著光影, 依稀可見好像是一隊騎兵。 野畜對明火和金屬的撞擊聲都有種本能的恐懼,見到這個陣仗, 皆往后聳起了雙耳,不過片刻, 撒腿奔竄, 轉瞬便消失在了山路里。 遠遠的, 一聲急切的“副尉”順風傳進耳中,是岑帆的聲音。 蘇閬奮力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死狼挪開,撐著手臂仰起頸, 卻看到一片火把的光中,有個騎裝清俊的身影,朝自己疾馳而來。 蘇閬身形僵住,恍然如墮夢里, 一層水霧倏地漫上,瞬間盈滿了雙目。 怎么會…他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一定是自己精神恍惚了,都把旁人看成了成斐。 可他的樣子那樣真實清晰, 讓她不能接受這其實是自己的幻覺。 是真的吧,是…真的。 恍神間,他已行至近前,翻身下馬的動作都有些踉蹌,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措的模樣,任由他將自己攬進懷中,手指撫過自己的臉,盡管嗓音已經在死死壓制,還是低沉的有些發(fā)顫:“阿棠,我來了,我來了。” 明明成斐身上的墨香很淡,自己滿身血腥才濃,他的懷抱籠罩過來的一瞬間,她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那股極淡的香氣罩住了,許久,許久未有的心安與溫暖,努力沖他勾一勾唇,抬手,攫住了他的衣襟。 身后火把的光越來越近,照亮了成斐因緊張而蒼白的臉,蘇閬被他摟進臂彎橫抱起來上了馬背,她睜開眼,努力伸手,抱住了成斐勁窄的腰,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之上,一泓暖流緩緩漾滿了心房。 成斐抬手,一席披風兜肩將蘇閬裹起,手陷進她頸后的發(fā)里,讓她能安穩(wěn)的靠著自己,調轉了馬頭。 身下的馬兒行路很穩(wěn),寒冷的朔風都被成斐的背和披風擋住,蘇閬靠在他懷里,緊繃的情緒松緩下來,這幾日積攢的疲累和傷痛全化成了沉沉的倦意,一層層包裹了她,直教她恍惚迷離,捉著成斐衣襟的手指不覺松了,卻感覺到扶著自己脖頸的手驀地一緊,頭頂上有個聲音傳至耳中:“阿棠,別睡?!?/br> 那嗓音沉的近乎低啞,甚至都帶了哀求的語調,蘇閬死撐著抬了抬眼皮,才反應過來他是怕自己睡過去便醒不過來了,忙又收緊了手指:“好,阿斐,我不睡…你放心。” 話音甫一出口,成斐緊繃的脊背松了些許,策馬又加快了速度,往開河絕塵而去。 夜色濃的似一方化不開的濃墨,馬蹄聲一路略出矮巒,穿過長道,終于進得城門,停在了營帳跟前,成斐勒住韁繩,抱著她翻身下馬時,托著她后肩的掌心卻觸到了一股溫熱,借著篝火的光,瞳孔微微一縮。 蘇閬身上的狼血早已被風吹得冰涼,鎖骨下卻又滲出了新血,肩胛后的衣衫也被透濕了,顯然是她自己身上的傷。 成斐心下狠狠一窒,連聲沖身后的人道“去備熱水和藥來”,便大步抱著她進了營房,要將她放在地席上時,臂彎里的人卻將他的衣襟攥的更緊了,不想離開他懷里似的,閉著眼皺眉嚶嚀了一聲。 成斐心疼不已,更是舍不得松開,扶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撥開她被冷汗打濕貼在額上的發(fā):“阿棠,我給你包扎?!?/br> 雖說了不睡,一路輕簸下來還是有些昏沉,聽見成斐的這一聲,困意斂去些許,瞥見自己滿身血污,咬了下唇,努力道:“你去把換洗的衣裳拿給我,我自己來就好…”話音未落,要松開他衣襟的手指卻突然被他反手握住,牢牢包在了掌心:“讓我來,你別動。” 蘇閬肩頭一僵,別開了眼,成斐壓住眼中的疼惜和擔憂之色,捉緊了她的手:“聽話?!?/br> 蘇閬被他有些沙啞的嗓音說的呼吸一滯,終于點了下頭。 成斐眸色微松,拉過一旁長案與她靠著,趕緊起身去了帳外。 他一離開,帳中便靜了下來,身上的傷口好像又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