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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桌上,朝衛(wèi)凌的方向推了推:“那個,謝過衛(wèi)兄的好意,不過我已經(jīng)許久沒玩兒過這個了,”她看了眼他的神色,“干放在我這里也是浪費,衛(wèi)凌兄還是收回去吧?!?/br> 衛(wèi)凌搭在桌上的手微微一頓,垂下了眼瞼,半晌道:“你可是嫌我扎的不好看?” 蘇閬一愣,忙擺手道:“不不…”“那你收下,”衛(wèi)凌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干放著也沒關(guān)系?!?/br> 蘇閬被他那句沒關(guān)系噎的一下還說不出話來,默默吞了口粥,半晌才道:“衛(wèi)凌兄,非我不肯收你的毽子,你還用了兩個銅板,挺破費的,但是你看,這個毛…”她瞅了眼雁羽,“它土黃土黃的,若是落到地上,都不大好找?!?/br> 衛(wèi)凌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揚了揚眉。 蘇閬又笑了兩聲:“你瞧大街上小姑娘們踢的毽子,花花綠綠多么喜慶。我看前幾天秋狝你也獵了不少山雞,要不勞煩衛(wèi)凌兄,把這雁子毛換下來?” 第21章 曳窗 房間里陷入了又一輪的沉默。 蘇閬無聲換了口氣,掂起筷子去夾盤子里的小菜,耳邊恍然響起衛(wèi)凌辨不出起伏的聲音:“若是我今日送你的是只大雁,你也會教我換成山雞么?” 蘇閬聞言,心里冷不丁抽抽了一下。 衛(wèi)凌站起身:“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山雞比大雁好吃是吧?” 蘇閬把臉往湯碗里埋了埋。 衛(wèi)凌看見她這個動作,突然想笑,又覺得自己其實是該哭的,有些煩躁的撓了撓后腦勺,復(fù)拍拍她的肩:“行了,磨磨唧唧跟娘們似的。不就是個毽子么,你喜歡就拿著玩,不喜歡扔掉也罷,我先去找阿城了?!?/br> 言罷轉(zhuǎn)身推門,走了出去。 窩在窗戶下頭支棱著耳朵偷聽的蘇城聽得房門吱呀一聲,慌忙站起身來想溜,卻不察身后蕎蕎動作慢了半步,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壓著蕎蕎一起撲倒在地,蘇城手疾眼快一把攬住小丫頭的腰,堪堪穩(wěn)住身形,方松了口氣,笑呵呵的轉(zhuǎn)身沖衛(wèi)凌道:“啊,小衛(wèi),好巧?!?/br> 衛(wèi)凌眼睛緩緩下移,落在蘇城還搭在蕎蕎腰間的手上,半握起拳頭放在嘴邊咳了兩聲,轉(zhuǎn)身下了臺階。 蕎蕎的后耳根兒騰地紅了紅,將蘇二往外一推:“吃什么糯米糕,成天白日的哄我,我要去找小姐啦。”言罷繞過他旋身推門進了屋。 蘇城一愣,看了看還停在半空尚有余溫的手,半晌挑了挑眉,朝衛(wèi)凌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蕎蕎進門的時候,蘇閬已經(jīng)灌完了粥,正伸手去舀第二碗,毽子猶安安生生的擺在桌角上。 蕎蕎走近,接過她手中的勺子,邊盛邊笑道:“小姐今天胃口不錯嘛?!?/br> 蘇閬嗯了一聲,夾根咸菜浸到粥里,喝了一口,指著旁邊板凳兒道:“坐?!?/br> 蕎蕎挨到桌子跟前,瞅了瞅桌上的毽子,試探著問:“小姐…你打算怎么辦?” 蘇閬想都沒想,理所當(dāng)然的道:“這幾天時運不順,去拜佛?!?/br> 蕎蕎愣了愣,指指桌上物什:“那這個小姐收了?”蘇閬頓了一會兒,繼續(xù)夾菜:“誰知道衛(wèi)凌吃錯了什么藥,待他這陣過去,派個人給他送回去得了?!?/br> 蕎蕎默然片刻:“說不定人家是深思熟慮哩?!?/br> 蘇閬眼皮也不抬,笑兩聲道:“十有八九是沒事了來玩笑我呢,他素來就是沒正形的,你認真什么?” 蕎蕎臉色微微一頓,旋即也晃著腿笑了:“也是,他和二公子都荒唐慣了,不消提?!痹捯粑绰?,她突然想起什么,湊到蘇閬跟前,“不過若換了成翰林這般行為,小姐會收下么?” 蘇閬嗆了口粥,朝她腦門上便是一個爆栗:“別想那些沒影的事兒!” 蕎蕎忙抬手捂住抬頭,哼唧了兩聲,抬眼卻瞅見蘇閬白凈的耳垂,映著窗外灑下來的日光,泛著點兒嫩嫩的粉。 漸入深秋,海棠果兒一個接一個的紅了,迎著秋陽簇滿枝頭,晶瑩剔透,煞是可愛。 成斐從盤中拿了一顆,眉眼間蘊著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在書中墨字上。 江涵坐在旁邊,磨挲著下巴看他:“阿斐看的什么書,臉上跟開了春花似的?!?/br> 成斐把海棠核放到一邊,不動聲色的將手中書卷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道:“閑書而已?!苯氶L的眸子里閃過一點捉狹的光,伸手捉住他拿著的冊子往上一抬,眼睛瞅見墨藍皮子上的三個字,手指嗒的往案角一敲,笑道:“好大的膽,在朕跟前看這等不入流的閑話本子,成何體統(tǒng)。” 成斐將書扶正,只道:“豈有孔孟入流高雅不成?圣人都未曾說過這等道理?!苯劢薜痛?,視線落在冊子的“曳窗記”三個墨字上,心中生出幾分頑笑意味,往成斐跟前傾了傾身子:“成卿口味變了,先前閑暇時只抽看俠傳來著?!彼淮龑Ψ介_口,繼續(xù)道,“寫的雖好,不免平淡了些,冊子也單薄,不大會兒就看完了,朕再給你說一兩本,有那和,看著就不錯。” 成斐聽得偷香竊玉四個字,搭在頁上的手指一頓,抬眼看見他輕翹的唇角,眉心跳了跳,默然道:“圣上,不磊落?!?/br> 江涵哈哈笑了兩聲:“都是風(fēng)月故事,那么較真作甚?”成斐眉梢一挑,溫然的面色上隱約添了點兒正肅的神情:“情者光明正大,yin.者暗通款曲,不可同一而論?!?/br> 江涵本就是和他玩笑兩句,聽見他如此說,倒也不放在心上,只哼了兩聲:“朕宮里好歹還有幾個后妃,你男娃子一個,倒比朕懂了?!毖粤T低頭繼續(xù)琢磨他的棋譜去了。 成斐沒再說什么,無聲將手中冊子翻過一頁。 手邊海棠果靜靜躺在瓷盤里,似點在美人唇上的胭脂,紅艷明麗,襯著凈白瓷盤,愈顯干凈清明。 她平日倒是不涂胭脂,然亦比得過這份海棠了。 成斐書房中復(fù)安靜成了往常的模樣,隱約可聞刻漏輕微聲響,良久,江涵的手指在畫在棋譜中的棋盤上劃過,所經(jīng)之處形成合圍之勢,末了指節(jié)嗒的往紙面上一敲,長長舒了口氣。 成斐已將話本看完,又隨意翻了兩遭兒,差不多背熟了,心滿意足的合上冊子,續(xù)了杯茶。 江涵面龐上的調(diào)侃之色早已褪盡,肅著臉轉(zhuǎn)向?qū)γ娴娜耍骸鞍㈧?,年輕氣盛,是好事還是壞事?”他頓了頓,手在兩人之間來回一指,“就像朕和你一樣?!?/br> 成斐默然片刻,笑了笑:“臣置身其中,不敢妄言?!?/br> 江涵推手把棋譜擱到案上,眉心微微一皺:“朕一直以為是好事,直到幾天前才后悔沒重視令尊的囑咐。朕的動作許是太大了,惹得他們中有人狗急跳墻不說,還帶累你險些送了命?!?/br> 成斐放下搭在案上的一只手,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