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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趁勢而起,一掌朝趙權(quán)劈去,趙權(quán)極力一仰,堪堪避過面門一箭,卻體力不支,方直起身,那女子一掌已劈中他心口,他如遭重錘,口中噴出鮮血,四肢無力,直直往后墜去。 仿佛知道什么,又仿佛要失去什么,那一刻趙權(quán)只直直朝長亭望去,好似只需一眼,他便可將眼中的人鐫刻心底,他心底深愛的人啊,便是死前再看一眼,好似就再無遺憾。 長亭睜大眼睛望著趙權(quán),滿眼驚痛悲憤,只狂呼道:“不要!趙權(quán)!” 趙權(quán)腳下一空,這才明白長亭驚痛之意,他未來得及朝長亭一笑,便已直直往下墜去。 長亭想也未想,只聚集全身真氣,反手朝那女子一掌,劈得那女子連退數(shù)步,終是倒地吐血,長亭卻借反震之力,似流星一般極速往懸崖飛去。 “不!小亭!”林中奔出一人狂呼道,卻哪里阻得了長亭身形。 長亭因借力躍下懸崖,速度極快,她又只稍稍落后趙權(quán)一息,猛然向下一抓,竟抓住了趙權(quán)的手,她心下大喜,反手一把抓住崖邊橫斜的一棵老樹,兩人下墜之勢猛然一頓,竟是堪堪懸在了崖壁之上。 長亭死命拽著趙權(quán)的手,垂眼一看,趙權(quán)胸口中箭,鮮血早已淋漓一片,趙權(quán)亦似是沒有知覺,她心中大痛,只低聲急呼道:“趙權(quán)!趙權(quán)!” 趙權(quán)好似做夢,緩緩抬起頭,卻見上方拽著自己的人竟是長亭,他方才落下的瞬間,便以為今生再見不到她了,可此刻,她卻就在自己面前,殷殷切切地喚著他的名字。 趙權(quán)的手似乎感受到長亭拼命的力量,他心中那根,自長亭失憶起便緊繃著的弦似乎一下就松了,他望著上方的長亭,那雙從來清澈明凈的眸子里,此刻正混著驚懼、哀痛與不舍,更多的應(yīng)是內(nèi)疚悔愧。 趙權(quán)盯著它們,卻想從里面看出些別的東西,他一直渴望的東西,她痛苦哀傷,可有一絲愛意在里頭? 長亭咬著牙,趙權(quán)身量高大,自然沉重,而她此刻只拽著他一只手,他沉沉地往下落,她只能運(yùn)足全身的力量將他拽住,她的手指好似在痙攣,又好似已成了石雕,她不管,她心中已被巨大的恐懼籠罩,她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能讓他落下去,她不能讓他死!哪怕是她死,她亦要讓他活下去,她多怕,多怕這人就真的這般死了。 她恨過他,怕過他,可從未想過要讓他死,他怎能就死了! 她從未想過趙權(quán)會死去,會死在自己面前,會為了救自己而死! “趙權(quán),抓緊我!千萬別松手!”長亭顫聲喊道,音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抖,卻極力隱忍著,失去的恐懼籠罩著她,她看了看她拽著趙權(quán)的手,那是趙權(quán)活下來的唯一希望,她絕不會松開! 趙權(quán)回望著她,那一刻,卻仿佛卸下過去所有愛而不得的防備算計與隱忍心酸,只極輕柔地笑了笑,飽含愛意與憐意,輕聲道:“傻子,你跟著跳下做什么?” 長亭霎時心如刀絞,只痛得呼吸都不能,那股痛卻化為酸澀,從心口涌上眼眶,直激得她雙眼泛紅,再難自抑,她哽咽出聲,顫聲質(zhì)問道:“趙權(quán),你明知是陷阱,還來做什么?!” 趙權(quán)雙目含情一笑,便是世間最溫柔的情郎也比不過他,他柔聲道:“我不來,他們?nèi)粽嬉獨⒛悖l來救你?!壁w權(quán)似是極平淡地敘說著,仿佛天經(jīng)地義理該如此,她若有難,除了他,誰還會心心念念不辭生死地來救她? 那一刻,長亭的心仿佛仿佛被利刃所刺,她猶記得,她失憶時,他便如保護(hù)神一般,永遠(yuǎn)將她藏在身后,永遠(yuǎn)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她多可恨,她一直刻意忘掉那些真實的過往,忘不掉的,她便告訴自己,那只是她失憶時無依無靠感情錯付罷了! 她不會對他動心,他身居高位,乃天之驕子,身份與自己有云泥之別,她一個鄉(xiāng)下野丫頭,怎么能讓他傾心相愛呢?她亦忘不了初見趙權(quán)時,他對愛人的狠心決絕,他在她心中就是個冷心冷清的人,他心思如海,不動聲色地便引得愛人入彀,這般可怕,愛上他的人不就如飛蛾一般可憐么?! 她或許早已心動,卻不知何時情根深種,她死守著自己的心,刻意忘掉無數(shù)相濡以沫的夜晚,忘掉對趙權(quán)傾心依戀,忘掉他予她的種種蜜愛,仿佛她忘掉了便能心安理得地忽略掉自己那時的怦然心動,她退避躲閃,懼怕懷疑,只獨獨不肯去看清他的心,不肯正視自己心。 是不肯還是不敢?! 長亭心中柔腸百轉(zhuǎn),早已悔愧不已,而悔愧之下,卻盡是驚懼,她不能失去他,他強(qiáng)勢霸道,柔情蜜意,瘋狂決然,他早已占滿了她的心,她怎么那般傻,不肯回顧一刻,老天是在懲罰她么,當(dāng)她終于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他卻要離她而去! “咔”,極輕的一聲,卻驚住了兩人,長亭往上望去,那老樹似是有些不堪重負(fù),枝干有極細(xì)微的裂紋。 長亭還未思考過來,卻儼然驚恐起來,她霍然朝趙權(quán)看去,卻瞪大了雙眼,滿眼恐慌地望著趙權(quán)的手。 那雙從來有力,緊抓著她不肯放開的手,正在慢慢放松,長亭的心似是在被利爪撕扯,疼得喘不過氣,她顫聲喊叫道:“趙權(quán)!你在做什么?!” 話音一落,卻已抑制不住淚如雨下,她當(dāng)然明白他想做什么,那手正在一絲一絲脫離,她的五臟六腑仿佛被人生拽了去,痛得仿佛麻木,她大聲哭喊道:“趙權(quán)!你不能放手!你說過的,你死都不會放我走,你死了也要我陪葬,你要我生生世世陪著你的!你說過的!”長亭哭喊得聲嘶力竭,她似乎感受到趙權(quán)一點點的滑落,她不肯,她不信,他說過,寧死都不會放開她!他怎么能,怎么能這么殘忍! 趙權(quán)望著她,極輕地笑了笑,仿佛在笑她傻,又仿佛想多看她一眼,眼中卻刻盡不舍與眷戀。 “傻子,我怎么舍得讓你陪我死……” 長亭失聲痛哭,淚水大滴大滴地落下,猛搖著頭,口中只喃喃道:“不,你說過你不會放手的,你說過的,求你,不要放手,不要……” 一滴淚落在趙權(quán)眼睛里,好似化作他的淚,他滿心劇痛,卻又滿心歡喜,仿佛此生有這一刻便已是足夠,他望了望那樹枝,五臟六腑卻似是被沸油所煎,喉頭只有股腥氣往上涌,眼中鼻中好似也有熱流往外冒。 長亭望著趙權(quán),只見他口中大口大口地涌出鮮血,眼鼻亦不斷出血,長亭怔了一瞬,卻撕心裂肺般,痛到極處喉中只含混不清地“嗬”了一聲,頭卻微微搖著,口中這才說出一句:“不……” 趙權(quán)毒性發(fā)作,神思已開始渙散,另一只手卻顫抖著伸上來,握住長亭的手,紅著眼笑了笑,仿佛滿心的愛意與不舍都在里頭,口中和著冒出的鮮血,只顫聲含糊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