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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讓我花了眼,讓夫人見笑了,夫人出門多么?” 承奉郎夫人略一螓首,柔聲道:“江姑娘叫我云慧吧?!庇帜樢患t,羞澀道:“從前在家中時,也隨母親出門禮佛,自嫁與夫君后,平日里夫君也會帶我出門踏青禮佛?!?/br> 長亭見她笑得滿足,不由得也跟著笑了,心中想道:“方才見那李承奉郎對她十分溫柔,這女子生活倒是十分順?biāo)?。?/br> 云慧輕言細語地向長亭介紹了些京中名跡,又說了些時下京中盛行事物,長亭聽得有趣,不知不覺中馬車便停了下來,只聽李承奉郎在外間道:“江姑娘,我們到了。” 又對他夫人道:“夫人可請江姑娘下車。” 云慧輕聲答了聲:“是,夫君?!北闳シ鲩L亭,長亭看她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怎肯讓她來扶,倒是反手扶著她下了車,那云慧有些訝異又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叫了聲:“夫君?!?/br> 李承奉郎“唔”了一聲,又對長亭笑道:“勞煩江姑娘了。”長亭笑了笑,“哪里.” 長亭這才轉(zhuǎn)頭看到前方的牌匾,“晉王府”三個鎏金大字森嚴(yán)懾人,長亭心中更是驚疑不定,這竟是當(dāng)今皇子府邸,不由得向李全望去,那李全似是猜到長亭會如此,向她笑道:“聶兄臨走已有安排,姑娘若有疑問,恐怕在下也無法解答,姑娘見過王爺便知?!?/br> 長亭按下心中疑惑,隨著迎出來的管事解劍進了府,剛進一廳中,李全便隨著管事往另一邊行去,只留的長亭和云慧在廳中。 片刻就有丫鬟婆子出來伺候,另有一年輕女子出來,長亭一看,此女長相明艷,嘴邊的梨渦淺淺,令她未語先笑,甚是動人,那女子打扮也不似府中貴眷,長亭心想應(yīng)該是這王爺?shù)逆桃活?,否則以她和云慧的身份,怎勞動得了她? 那人迎過來與長亭和云慧見禮,云慧和長亭也忙還禮,倒是云慧,雖羞澀卻柔聲問道:“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那女子一笑,尚未回答,身邊一婦人笑著對長亭和云慧道:“這是府中的文姬?!?/br> 眾人又一番寒暄,片刻便有人請長亭過去,云慧未經(jīng)召喚,并不敢跟從,只得在廳中與文姬閑談。 長亭隨著來人,倒把這府中欣賞了一番,王府果然名不虛傳,每一處不見絲毫匠氣奢華,仔細留神卻也處處是文章,只怕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是極有名堂的。 來人將長亭引進屋中,小聲道:“王爺在里邊等候江姑娘。”說完便躬身退了下去,江亭打量了周圍一番,見此屋甚大,卻并未隔斷,左邊正中擺了一個極大的書桌,上面筆墨紙硯規(guī)整,書桌一側(cè)卻有一排高聳至頂?shù)臅埽厦娴故欠艥M了書,其他山水字畫,無不精細。 書桌邊上站著一人,正在揮毫寫著什么,李承奉郎恭立在一旁,長亭進來,也并未抬頭。 長亭往前走了幾步,那人似是寫完,抬頭望向長亭,長亭這才看清,腳步一頓,心中不由得一驚,暗道:竟然是他! 持筆男子身著深色常服,肩領(lǐng)處九色絲線繡出繁復(fù)花紋,胸前一條四爪飛龍呼之欲出,眉如墨畫,目似橫波,正是長亭那日在山中遇到的人! 長亭心中雖然納罕,面上卻也鎮(zhèn)定,驚訝之色一閃而過,耳邊卻傳來李承奉郎的聲音,“江姑娘,這是晉王殿下?!?/br> 長亭行禮,“草民拜見晉王殿下。” 這晉王就是當(dāng)日長亭在青云峰下碰到的那人,名趙權(quán),乃今上第三子,時人都云皇三子最肖皇恭,其母皇貴妃,寵冠后宮,舅家執(zhí)宰首,素有賢名,趙權(quán)年紀(jì)雖輕,卻是眾皇子中最早開府封王之人,皇上對他也十分鐘愛,可說傾力栽培。 又因他長得豐神俊朗,風(fēng)儀絕佳,京城中提起當(dāng)今晉王,誰人不豎起拇指盛贊一番。 只聽趙權(quán)和顏悅色道,“江姑娘不必多禮,請起。” 長亭口中道謝,站起身來,又聽他道:“江姑娘是今日才到,一路倒是辛苦了?!?/br> 長亭面色自然,“謝王爺關(guān)懷,也說不上多辛苦,只是不知我?guī)熜脂F(xiàn)下如何?” 趙權(quán)笑著看向長亭,這女子身著素色衣衫,甚是樸素,頭發(fā)只簡單挽了個姑娘家的發(fā)髻,發(fā)髻上飾物卻極少,不過好在一頭烏發(fā)盈順光澤,映得肌膚越顯瑩白,倒也可以入眼。 再細看去,一雙眼睛盈盈似有秋水,本是有些嫵媚風(fēng)流,顧盼間更是神采飛揚??梢浑p長眉卻細密烏黑,好似墨畫一般,眉尾處略有鋒利,微微上揚,配上這一雙燦若星晨的眼睛,卻將嫵媚之氣壓下,盡顯英氣,趙權(quán)心中暗嘆:倒是可惜了一雙眼睛,配上這樣濃墨似的雙眉,半點意境也無。 又有些諷刺地想到,不過看起來倒也像個在江湖中打滾的人。 時人對女子的眉都有些江南煙雨般的情節(jié),最好淡若裊煙,需用螺黛輕描,方顯閨中情趣,像長亭這樣一雙濃黑的眉,自然是不招趙權(quán)待見的。 又見她眼下似是有些烏黑,面上也是風(fēng)塵仆仆,想是趕路所致。 趙權(quán)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這女子雖有一些姿色,卻絕難稱絕色,身為女子卻在江湖上打滾,毫無半點女子的柔順貞靜,可憐可愛,真不知云程如何會被她迷了心竅。 當(dāng)下微笑道:“江姑娘不必?fù)?dān)心,云程得父皇看重,交付重托,本王與云程雖多年未見,可幼時曾一同讀書,自小的情分也非旁人可比,本王自然也不會讓云程有事,江姑娘大可安心。” 長亭聽得心中一松,自月前接到師兄手信,讓她速來京城,其他交代也語焉不詳,長亭一路多有擔(dān)心,聽趙權(quán)這么一說,心中大石終是落了下來。 趙權(quán)暗暗地打量著長亭,見她神色稍安,心中一動,便笑道:“云程臨走時特別囑咐本王,讓本王多照顧江姑娘,看來江姑娘與云程情分也非同一般?!?/br> 說完看向長亭,長亭面上微紅,卻并不扭捏,道:“師兄仁厚,自小對我就十分照拂?!?/br> 趙權(quán)了然一笑,話頭一轉(zhuǎn),“那江姑娘可知云程真實身份?” 長亭一愣,點頭道:“師兄從未瞞過我,他的身世我還是略知一二的。”說完心中疑惑,問道:“可是他家中有什么變故?” 趙權(quán)聽長亭“我”“他”的說話,心中嫌她不知禮數(shù),面上卻不顯,“云程乃是關(guān)中大族聶氏嫡長,當(dāng)初若不是云程重病難醫(yī),聶家絕無可能將他送走,云程此次回京,聶氏必會傾力栽培,將來自然是要接掌聶氏族務(wù)的?!?/br> 長亭聽完此話卻并無大反應(yīng),趙權(quán)觀她神色,油然道:“聶氏有意與我皇族聯(lián)姻,皇室中娉婷郡主嬌研明媚,性情又極為磊落灑脫,云程為人端方有禮,實乃君子,京中之人莫不道云程與娉婷乃是天作之合,江姑娘與云程自小兄妹情深,若是見過娉婷這丫頭,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