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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當是為了我們好不好!” 姚氏坐在下首聽得哭笑不得,丁香卻猶自不覺,看著呆呆坐在秦老娘身旁的花椒,又拼了命的給她使眼色。心里更是納悶,往常遇到這種事兒總是沖在第一個的花椒這回竟然還沒有反應(yīng)。 又細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花椒眼中的淚光,眼珠子一轉(zhuǎn),已是扯了秦老爹的袖子讓他看:“祖父,您看,咱們椒椒都難過了呢!” 花椒正望著十八般武藝輪番上場的哥哥jiejie們,聽到丁香提到自己,卻長出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丁香傻眼,不明白這個小機靈鬼怎的忽的變成小傻瓜了。 花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傻不傻,可她確實是直到此刻方才明白,即便曾經(jīng)的記憶漸行漸遠,慢慢模糊,可真正深刻的記憶卻并沒有事過境遷,只是不知何時被收進了裝存往事的匣子里。但哪怕被塵封在了最底層,可只要一個不經(jīng)意的觸動,還是會“霍霍”飛出,漫上了心頭。 想來秦老爹的感情,亦是同她仿佛的,對于故土,大腦中好似有著定位系統(tǒng)一般的存在。 已是大聲地道:“祖父,我想去您出生的地方看一看!” ☆、第四百八十五章 公布 祖父! 您是我的根! 可您的根, 又在哪里? 我想去看一看! 怔怔地望著花椒水靈的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秦老爹一下子紅了眼眶。 雖然面對膝下一眾兒孫的苦口婆心,或是插科打諢的辰光,老爺子也確實有過片刻的心動。 可到底千言萬語,也萬萬不及花椒匯成的這句看似平平常常,實則中氣十足、還有回響的一句話來的扎心錐肺。 老爺子之前自有主張,已經(jīng)層層疊加起來的心理建設(shè),在這一刻,瞬間崩塌,夷為廢墟。 可同時秦老爹能夠真切的感覺得到,就在這一剎那之間,廢墟之上,好像有甚的東西忽的破土而出,終于遠離自己而去了。 這樣的感觸,只在一瞬間。 待他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捕捉這絲絲縷縷的觸動時,那觸角已經(jīng)如隕星般一閃而過,就這樣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不過秦老爹并不失望,因為他又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心尖尖上有一塊地方,暖暖的、暄暄的、甜甜的,就好像被泡在了油酥里 還能說甚的,他的心已經(jīng)自有主張了。 這件事兒,也就這樣落定了 花椒傻傻地笑。 雖然還想不明白她到底提起了甚的,又放下了甚的,可打心里真真切切的如釋重負的輕松愉快,卻是騙不了人的。 自此五光十色,總是一夜好夢。 可闔家大小卻不免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 尤其秦老爹。 雖說這人但凡上了年歲,隨著神經(jīng)細胞的減少,睡眠自然而然也會相應(yīng)越來越淺。 可秦老爹身子骨還算硬朗,身上也并沒有甚的會影響睡眠質(zhì)量的慢性病,素日又過的愉悅充實,每天還有適量的勞作,夜里頭睡眠一向還好。當然,自是不能同年輕辰光比的,可與同齡人相較起來,已經(jīng)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只或許是精神上頭太過亢奮的緣故,老爺子打從大年初一起就不曾好睡了。 話還尤其的多,簡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一會兒翻個身,同秦老娘碎碎念叨起小辰光的趣事兒來,未語先笑:“也不知道那年月哪來的那么多的魚,別說村西頭那條沙溝底一年到頭小魚小蝦的游蹦了,就連大田里紅薯壟溝里,雨后翻紅薯秧的辰光,都能翻出一條條活蹦亂跳總有半斤上下的鯽魚來我們那會子捉魚的法子也同別處不同,一條大沙溝,十幾個小小子挖的挖搬的搬,眨眼就能筑起一條塹埂把水攔腰堵住,上游高峽出平湖,下游水控下去了,便有那戲上來的各種魚兒被我們拿草筐兒撈,拿鍬板兒拍,甚至于空手就能摸上岸來只回回捉得正高興,那土埂泥塹受不住流水的沖刷,就會轟然倒塌,下游自然濁浪翻滾,那僥幸未被捉拿上岸的魚兒便順水逃之夭夭了” 一會兒又翻個身,猶覺興味盎然地同秦老娘笑說起打小念書的憊懶來:“我那會子念書比做甚的都難受,再不及大郎他們用功的同學們眼睛只盯著書本看,我卻總喜歡對著祠堂、戲臺上的門頭合掌、雕梁畫棟看的津津有味,為此沒少挨先生的揍,卻屢打不改。后來又喜歡在小簿子上畫草蟲樓臺,在竹椅上刀刻花紋,攀竹弓習射箭,自個兒糊兔子燈、扎鷂子、做魚叉、摸蟹、釣鱔” 秦老爹這個說的人或許猶自不覺,還有工夫思忖著,如今看來,小辰光的一切童趣,確實沖淡了曾經(jīng)呆板枯燥的學塾生活的束縛。 聽在秦老娘耳中,卻是說不出的百感交集。 老人家記憶猶新,其實早在四十余年前,她就已經(jīng)從丈夫口中聽過些許這樣的舊年往事了。 可當時的她,年紀尚輕閱歷更淺,并不能夠完全感同身受,面對丈夫的傾訴,更不知道該怎的做。 雖然時隔四十年,塵封四十年,如今再回過頭去重新回憶這些舊事兒,比之四十年前,有著更令人無法承受的刺痛同悲傷。 可她仍舊萬分感激能有這樣一個機會,陪伴丈夫繼續(xù)走下去,比起那些揮之不去的痛更要緊的,或許是繼續(xù)生命的意義。 再想到把這個契機捧到他們面前的花椒,秦老娘更是心軟的幾乎要化成一汪水了。 即便很多天過去了,可每每想到當天花椒振聾發(fā)聵的那句話兒,仍舊還算新媳婦兒的左氏,仍舊鼻子酸酸的,心里暖暖的。 不過越是千思百慮,就越是不解。 好容易春節(jié)過去了一多半,略有空閑,忍不住問道大堂哥:“相公,您說,小妹這小腦袋瓜里究竟是怎的想的?” 左氏一直知道,自家的這些個小叔子小姑子,都好像被菩薩摸了頭似的。 小叔子們不僅聰明,還很刻苦。每個人都有自己明確的目標,更有為了目標而奮斗的只爭朝夕的沖勁。 大姑子小姑子亦是既聰明又純良,同她以往相處過的那些個或是掐尖好強或是攀比成性的姐妹們都大不一樣。 尤其經(jīng)過那年匪患一事兒后,雖然至今想到那個夜晚,她依舊心有余悸,可小叔子,尤其是小姑子們膽大心細、百戰(zhàn)無前的氣勢,也徹底折服了她。 她不如他們。 也不只一次的羨慕過。 若是自家的那些個堂兄弟族兄弟,能有小叔子們一半的膽識同沖勁兒,自家就算不能恢復往日的榮光,也不至于繼續(xù)敗落下去的。 但一直以來,她只把小叔子小姑子們的出類拔萃歸結(jié)于自家的家風。 可現(xiàn)在看來,或許并不盡然。 大堂哥自然不知道左氏對于家里頭所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