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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他所聽說這般家風清正、光風霽月。 鄭重應諾。 秦老爹看著也松了一口氣,又奉上回禮,親自送了這位急著回去復命的幕僚離開。 李巡檢遲了一步趕過來,聽說后亦是唏噓不已。再沒想到傳的大江南北沸沸揚揚,說白說黑,簡直比說書還熱鬧的運河剿匪記,竟是這么個緣由。 不由同秦連熊大贊:“這位新安知府確實是負氣仗義之人,也是性情中人?!?/br> 秦連熊也很感慨,默默頷首。 可心里頭想的卻是,也不知道秦連彪到底做了多少泯滅良心的事體…… 李巡檢已是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 他這趟過來,其實是還有事兒要知會秦家人的。 不過卻是報憂來的。 雖然這幾天來,他在諸多場合都對秦家拿下“單只手”一事兒的豐功偉績避而不談,滿崇塘最不缺的就是腦袋瓜靈醒的聰明人,大伙兒看在眼里,自然多多少少能夠領會他的意思,雖然大多數都鬧不明白這里頭的緣故,但上行下效,滿崇塘對于秦家已經言過其實的議論,確實冷了冷。 可這只限于這些個消息靈通的鄉(xiāng)紳商賈,而那些個老百姓卻仍舊沒能消停下來,而且對秦家的好感度是直線上升的。 執(zhí)掌崇塘巡檢司多年的李巡檢大概能夠明白,這份好感度,除了源自于發(fā)自內心的自豪感之外,往深里說,其實真正的來源,還是腳踏實地的,老百姓對于安全安穩(wěn)安定生活的希冀。 可架不住這時機不對呀,老百姓們對于秦家的好感無處宣泄,結果就放錯了地方。 受益者不是秦家,也不是老百姓自個兒,竟是崇塘九甲十甲的各家賭坊。 這叫人上哪兒說理去。 可這確實是人眼都能看出來的顯著變化。 各家賭坊為秦家小字輩鄉(xiāng)試開設的盤口上,下注者越來越多,而且下起注來亦是越來越兇。 就連被李巡檢暗中警示過的一眾賭坊東家都感覺似乎控制不住了。 李巡檢自個兒也有些傻眼,可都到了這會子了,滿崇塘老百姓的勁頭都被調動了起來,再來因勢利導,或許已經遲了。 秦家闔家聽說后不禁苦笑,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阻住一眾鄉(xiāng)鄰們。 好在的是,眼瞅著放榜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各家賭坊必然就要關閉盤口了。 而那些個賭坊或是確實感到了壓力,或是懼于李巡檢的壓力,放榜前兩天,就紛紛不動聲色的關閉了盤口。 可是放榜之后的結果究竟會如何,就連各家賭坊的東家,以及李巡檢都拿捏不住的。 就在這樣又忐忑又巴望的復雜情緒中,喜報傳來,大堂哥同六哥俱都榜上有名,二堂哥同三堂哥略遜一籌,暫且未題。 已是極好的結果了,二堂哥同三堂哥俱都心悅誠服。 他們早在出場之后,就已經相互看過各自默記下來的卷子了,大堂哥同六哥不管是在破題上,還是在知識的儲備上,確實比他們強了不只一點兒的。 至于鄉(xiāng)試解元方案首,不,現在應該稱呼為方解元了,那就更不消說了,已經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了。 只他們兄弟四人,甚至于秦連豹秦連鳳都覺得這個結果意料之中。 可一騎騎報子將喜報傳到崇塘,滿崇塘就又炸鍋了。 今科崇塘之上并不單單秦家四兄弟參加鄉(xiāng)試,可真正高中舉人的,卻只有秦家兩兄弟。 當然,這都不重要。 關鍵是雖然原先押注二題二不題的百姓尤其多,畢竟保險起見嘛! 可隨著秦家生擒了名震運河的“單只手”,老百姓們的情緒被調動,紛紛開始加碼下注,而且一窩蜂的,就跟一根筋抻著了似的,想都沒想,就把原本最為冷門的四考四題的賠率越拱越低。 結果這樣一來,原本最為熱門的二題二不題的賠率反倒高了起來。 李巡檢聽到消息后,來不及去請教道賀,先遣了巡檢司里的弓兵去九甲、十甲維持秩序。 誰敢愿賭不服輸,因此鬧事兒的,只管將人扣下。 不過,倒是出乎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李巡檢的預料。 雖然也確實有指著坐享其成,偏偏不但沒立場還輸不起的家伙們,對秦家小字輩頗為微詞,覺得二堂哥同三堂哥這兩個沒出息的竟然落榜了,不但害得他們沒能贏回銀子來,還倒輸了一注銀子。 可這樣痰迷了心脂油迷了心竅的玩意兒到底少數,泰半老百姓,贏了的自然高興,可輸了的也不至于就持不住。 也算是意外之想了,李巡檢同秦家闔家俱都松了一口氣。 只闔家還未將這個好消息完全消化,李巡檢又鐵青著臉過來了,不用說都知道必不是甚的好消息。 此時秦連熊已經銷假往保嬰堂去了,秦連龍倒是在家。 因著這些年來,家里頭本就同李巡檢交情莫逆,何況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李巡檢的為人,不拘小節(jié),有著習武之人特有的豪爽,朋友兄弟之前也喜歡開個玩笑,以示親近,如今雖然成了兒女親家,可卻更是通家之好,秦連龍面對李巡檢,自然更多了兩分隨意,就直言不諱地道:“怎的,崇塘出事兒了嗎?” 李巡檢就搖了搖頭:“崇塘挑事兒的那幾個王八蛋都被我逮起來了,如今大伙兒都在猜測咱們家還會不會開流水席,且沒空尋事兒。” 秦連龍聽著放下心來,正打算打趣他兩句,就聽李巡檢說:“你知道那‘單只手’這幾個月都藏身在哪兒嗎?” 秦連龍一愣:“不是去了長塘湖,跟‘小白龍’一伙兒么!” “那是后來的事兒!”李巡檢就一拍巴掌,又問秦連龍:“你還記得塘橋鵝湖的秦氏嗎?” 秦連龍想說自然記得,不就是那年還“紆尊降貴”,想同自家聯宗,不是,想叫自家歸宗的那個秦氏么! 只李巡檢還不待他開口,已是道:“誰都不曉得,‘單只手’那伙人竟就藏身在鵝湖秦氏的族長家里頭,一躲就是兩三個月,我估摸著,咱們家的內情,說不得就是他們透漏的!” 饒是機敏如秦連龍,一聽這話都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待回過神來后,當即橫眉立目:“怎的?鵝湖秦氏竟敢通匪?” 李巡檢卻笑了起來,撫掌道:“不錯,就是‘通匪’!”還道:“茲事體大,知府衙門已經派人往鵝湖勾人去了,罪名就是‘通匪’!” 這回換成秦連龍面色鐵青了。 自打當年鬧了個紅臉,他們家同鵝湖秦氏基本就再無交集了。而用“基本”二字兒,是因為鵝湖秦氏還有一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男子逢年過節(jié)就要登門,稱呼秦老爹、秦老娘都是“叔叔”、“嬸娘”。 到底上門是客,何況他之后也不曾說過甚的出格的話兒,更沒做過甚的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