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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居、大通號、錢德隆等商號的連年增收,既是明證。 而且潛移默化的,家里頭的小字輩們就這樣從秦白芹的試驗中,一點點摸索著學會了,并且習慣了以“試驗”來驗證他們在生活中也好,課業(yè)上也罷,遇到的諸多問題。 從提出問題,到獲取信息、尋找證據(jù),再到檢驗假設(shè),最后發(fā)現(xiàn)規(guī)律總結(jié)現(xiàn)象。 就連花椒都不知道這樣的良好習慣究竟是從何而起的,可事實就是如此,家里泰半的小字輩們對于進行試驗已經(jīng)玩的相當溜,甚至于就連試驗彈弓的彈丸威力都能寫出一篇報告來。 從試驗的目的同要求,到試驗設(shè)備,再到試驗步驟,最后得出試驗的結(jié)果,甚至于還有原理分析。 就這樣養(yǎng)成了試驗的習慣同能力,也培養(yǎng)出了他們以嚴謹來面對認知事物的態(tài)度,以及理性的思維習慣。 這是花椒在此之前從未想過的事兒,也是她直到現(xiàn)在都沒能體會到的事兒。 但是即便小字輩們都已習慣了凡事兒以憑證為準,可今天花椒力主進行的試驗結(jié)果,還是顛覆了一眾小字輩們對于“常識”的認知。 而這其中,年紀較小的,或者這樣來說更為準確,舊年方才開蒙的這撥小字輩們,還則罷了,他們對于世界的探索才剛剛開始,認知中的大部分“常識”其實并不是來源于他們自己,而是來自于周遭的長輩或是兄姐的告知。 譬如說在試驗之前,大伙兒都認為滴血認親應(yīng)當是真的。 那他們就認為是真的,也就到此為止,還沒有概念要去探究為甚的是真的。 這會子試驗的大致結(jié)果一出來,自是叫他們大為驚詫的。 原來是假的! 然后也就基本到此為止了,很少有人會再進一步,去思考明明是假的,可為甚的會被當做真的。 但年紀稍長的,或者說已經(jīng)基本有能力開始自學的這撥小字輩們卻是不然的。 尤其他們昨兒還被花椒拜托過,是花了工夫去打聽滴血認親的是否普遍,在衙門中是不是斷案的輔助手段。 這么一組對照試驗一出來,怎么會不叫他們倒吸一口涼氣的。 只這還沒完。 不過兩次試驗,或許其中是存在偶然現(xiàn)象的。 因此隨之家里頭這一長串的小字輩俱都爭先恐后的試了一回。 有血緣的,沒血緣的,甚至于兩個人、三個人、至多到了四個人。反正已經(jīng)打定主意夜飯多吃兩碗飯了,沒人在意那一滴兩滴的血液,更不怕痛。 可結(jié)果俱都一樣,就是一碗又一碗慢慢變成粉紅色的水。 并沒有出現(xiàn)他們想象中的,兩滴血或是更多滴血左者趨于右,右者趨于左,以至于彼此相溶的結(jié)果。也沒有出現(xiàn)血滴始終相互排斥,而且同水的界限始終清晰的結(jié)果。 隨后,二堂哥幾個略大一些的,又使了些小手段,從廚房里弄來鹽、醋,以及白礬。 竟真的就像秦老爹所說的那樣,不管是想要弄真成假,還是弄假成真,只要加料下去,是真的可以達成的。 不過,不管是加鹽還是加醋,本意是想讓血滴入水即凝,即便是父子至親也不相合的。 可實際上,確實與在清水之中相比,在加料水中,血滴似乎是會出現(xiàn)一段凝結(jié),貌似不溶的時間,可或長或短的時間一過,血滴仍舊會慢慢散開,并不至于長時間不溶。 而相對的加礬使其相溶的時候,其實相對而言,也就是略略加快了相溶這一過程罷了。 其實說到底,還是任何人的血液在水中其實都能相溶。 親眼所見,就連一直都知道滴血認親是謬論的花椒都感到丁點兒的神奇,更別說一眾簡直在顛覆他們?nèi)^的泰半小字輩們了。 二堂哥幾個俱都湊在六哥同文啟身邊,反復(fù)看著他們二人合力記述下來的試驗過程。 方慶幾個則是更加直觀地盯著面前的一溜小碗不住地瞧。 半晌,方慶忽的咋舌道:“這,這可真是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呀!” 這話一出,四堂哥同五堂哥俱是眼睛一亮:“可不是如此!” 可到底還是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 卻是不明白,明明這樣滴血合血的手段并不可考,為甚的會世人皆以為然的。 又把試驗報告拿去給一眾長輩們看。 秦老爹一眾人不消看報告,只用看這一張張蔫噠噠的小臉,就能知道結(jié)果如何了。 秦老爹就將花椒抱坐在了膝上,好奇道:“怎的了?我們椒椒不是不相信滴血認親嗎?這會子結(jié)果出來了,怎的還嘟著小嘴不高興呢!” 花椒就小小地嘆了一口氣:“嗯,我和哥哥jiejie們都知道了,可還有挺多人都不知道的呀!您說,要是旁的人都相信,結(jié)果一驗驗錯了,那可怎么辦,人命至重,是不是也太冤了!” 一串兒小小子小丫頭就跟著直點頭。 尤其是二堂哥幾個年紀略長的,比起弟弟meimei們,他們更知道滴血認親多適用于甚的情況下。 可那樣的情況,不管做不做手腳,結(jié)果一旦出來,很可能就是人命官司…… 二堂哥想了想,還是問道:“那還有別的手段來鑒定血緣關(guān)系嗎?” 當然有。 不但秦老爹和秦連熊俱都了解些許,還有方良,不知怎的,竟也是行家。 就給一眾小字輩們開課,告訴他們除了滴血滴骨二法之外,還能從倫理、親情的角度來鑒定一些個“爭子案”。 歷時上就確實出現(xiàn)個這樣的案例,有嫂子搶弟媳所生兒子為己有,各說各有理,官司打了三年,也無法決斷。后來有丞相給他們斷案,把孩子抱到大堂上來,讓這妯娌倆搶孩子,誰搶到就歸誰。嫂子用力搶,可弟媳卻害怕弄傷孩子,表情悲痛,此情此景,自然結(jié)果立現(xiàn)。 秦連豹也道:“你們可以去翻一翻,其中也記載有一例‘爭子案’。還有好些個以常理度之的案例,比如說,依靠長相、口音、年紀、走路姿勢這類的手段來鑒定血緣關(guān)系的……” 一下子倒是又叫小小子們找到了使勁兒的方向了,一個個當即就準備回書院翻書去。 花椒坐在秦老爹身上晃悠著小腿,卻是忽的有些明白為甚的滴血認親這樣簡單的手段,卻會在民間甚至衙門中盛行了。 筆交給你同滴骨滴血這樣狗血的手段相比,不管是方良說的親子鑒定法也好,還是同她當時所使用的常理常識推斷法也好,其實都是半斤八兩,不算靠譜。 就像她之前所說的那樣,局限性顯而易見,而且主觀性也非常大,人為cao縱的空間更大。 但是,這兩種鑒定方法,卻對斷案者,或者說父母官來說,有著相對來說更高一些的要求,需要有一定的智慧和閱歷,方能斷案。 可滴血滴骨相對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