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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廢了,她自個兒自是不會說,身邊兩個體己服侍的賣身契都捏在她手里,生死都是她的一句話。就像那個把她人中掐的血rou模糊留下疤來的,已經(jīng)被她賣到下處去了,想來沒人敢胡說。 愛娘有恃無恐,這才有了跳河這一出。 她根本就沒想死,自然不會真尋死。 可別說沒能達成所愿,還因著她跳河前的那一嗓子,倒把隔壁秦家本就心不在焉的秦老娘和一干幫廚的婦人們都給驚動了,呼啦啦地趕了過來。 尤其是那一干幫廚的婦人。 雖說秦連鳳還算知道個好歹,報信的時候是避著人的,沒有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大喇喇地嚷出來。 可到底后院廚棚里或是幫廚的,或是過來打下手等著吃飯的正站了一地的人。 姚氏妯娌又勸了秦老娘一回,不讓她往前頭去。 話說的委婉,實際上卻是打心里不想叫身子骨大不如前的秦老娘再沾這些個糟心事兒。 這樣一來一去的,自然就漏出了口風來。 早就眼神亂飛了,只是當著秦老娘的面還有些忌諱,不好太八卦罷了。 都好奇究竟是甚樣的天仙絕色,能叫秦連彪和黃阿婆都這樣死心塌地的供著。 卻是傻了眼,就這樣的貨色,頭都半禿了,到底怎的能勾搭的秦連彪連孩子老婆都不要的。 再一思量,看向愛娘的目光就不是好奇了。 只不過很快就來不及理會跌坐在溪埂上尋死覓活的愛娘,眼睛俱都落在了癡癡呆呆被袁大嫂攙出來的黃阿婆身上。 亦是唬了一大跳。 秦老娘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瞇著眼睛看了愛娘一回,當即就要帶著黃阿婆進屋驗傷。 她同黃阿婆做了三十來年的妯娌,若說因著秦連彪下落不明而傷心過度失了心智癡呆了,這可不像是黃阿婆的性格。 袁嬸子心下一松,朝著秦老娘一點頭,還指著愛娘同她道:“親家嬸子,這個東西不能放,就是還得煩請他族叔同巡檢司打個招呼,好好審一審?!?/br> 一直暗中留心著秦老娘的愛娘這才色變。 她自問驗傷肯定是驗不出甚的來的,就是請了大夫來診脈,這樣大年紀了,有些個內(nèi)傷也不稀罕。 可這秦家卻不是甚的省油的燈,她這樣的出身,真?zhèn)€進了巡檢司,怕是再沒命出來了。 已是心焦了起來。 至于驗傷的結(jié)果,恰如愛娘所料。 黃阿婆身上一絲傷痕都沒有,還因著大半輩子都不曾吃過苦下過地,同秦老娘比起來都算養(yǎng)尊處優(yōu),還養(yǎng)的一身好皮rou。 又請了大夫來把脈,除了到底有了春秋,五臟六腑有些失調(diào),也沒有任何中毒的癥狀。 可正如愛娘不通世間道理一般,都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良家,哪里能夠知道行院里的陰鷙手段,都知道這事兒必是沒有這樣簡單的,卻只說不出來。 可她們說不出來,自有能問出來的人。 秦老娘寧可貼出人情去,也不會就這樣放過了愛娘。 黃阿婆再是不仁不慈,也輪不到愛娘來作踐她。 當即就要請出秦老爹做主。 原先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是女人們的事兒,袁氏根本不可能叫愛娘進門,這就涉及不到宗族門楣。秦老爹和秦連虎兄弟雖然都知道這樁事兒,卻不便出面。 可黃阿婆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不是女人們的事兒。 當即就要報官,請了巡檢司的人來勾人審問。 卻沒想到,一直不曾開過口的袁氏竟出聲保下了愛娘。 說她也吃夠了秦連彪的苦頭,人活著都不容易,能活就好好活,就不必再為著秦連彪娘倆送掉性命了。 權(quán)當積德行善,就此兩清。 至于鎮(zhèn)上的那間院子,想來也是開銷的贓銀,她也不要,免得臟了手。 只有一則,愛娘自此后不得再登她的大門。 山水不測,各從天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 后事 任誰都沒想到板上釘釘拍手叫好的事情,竟然會有人開口保下愛娘不受懲戒。 尤其這人還不是旁人,還是袁氏。 畢竟若是認真說起來,在場的所有人中,唯一和愛娘有直接利害關(guān)系的,也就是袁氏了。 吃了她這么多苦頭,還有如今半死不活得了呆癥的黃阿婆,竟然說兩清就兩清了。 這是中了甚的邪? 還是這愛娘就是這樣邪門! 在場的所有人俱是神色莫測。 袁嬸子都愣住了,一把拽住袁氏的胳膊,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著她:“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可想好了!” 雖說沒有愛娘,還有愛姐兒,說到底還是秦連彪那塊三伏天賣不掉的臭rou不成人,正經(jīng)老婆不拿正眼去瞧,甚的臟的臭的都稀罕。 可眼前這個不得好死的歪剌骨也絕對不是甚的好貨色,不趁著這個機會一鼓作氣一棍子打死,還可憐她。 這是腦殼壞掉了吧! 還是嫌這日子太素凈,專門留著她作天作地來解悶兒的。 袁氏卻沒有說話,只朝著袁嬸子點了點頭。 一霎時的,饒是袁嬸子都沒了主意了。 拽著袁氏的胳膊無力地垂了下來,又去看秦老娘。 秦老娘也不知道袁氏到底是怎么想的。 和姚氏杜氏一道勸她。 積德行善自是好事兒,可也得看究竟是甚的事兒才是,就是佛家都有護法金剛,這可不是發(fā)善心的時候。 就是老舅婆這樣,其實沒甚太大交情的鄉(xiāng)鄰都看不過去了,苦口婆心地勸著她。 可袁氏也堅持,卻是下定決心饒過愛娘了。 袁嬸子失望透頂,袁大嫂更是替袁氏著急,也不理會她,當即就要越過她直接托付給秦老娘,被袁嬸子攔住了。 朝她搖了搖頭。 袁氏這個事主都已經(jīng)鐵了心做出了斷了,哪里還輪得到她們這些個外人替她做主。 袁大嫂一個愣怔。 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愛娘帶著人和箱籠落荒而逃。 愛娘自是要逃的,富貴雖好,可比起性命來,自然曉得取舍。再有好日子過,也得有命去享用才是。 一路跌跌撞撞還在后悔,早知道袁氏這樣軟,當初就該思量著進門的,哪里還要吃這樣的苦楚。 現(xiàn)在好了,哪怕她有千般打算,也只能暫且擱置,容后再議了。 而愛娘前腳離開,同來時一樣鐵青著一張臉的袁嬸子后腳就扶著眼眶都紅了的袁嬸子轉(zhuǎn)身叫要走,一句話都未同袁氏說。 被秦老娘攔下了。 袁嬸子這是擔心袁氏,才大中午的特地趕過來替她出頭,一片好心,怎能叫她生了氣家去的。 即便她這會子也氣不順,可這點禮性總還是有的。 又把留在屋里的黃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