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躡手躡腳走過來的花椒看著姚氏如走馬燈般變換的表情，卻實在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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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謹(jǐn)慎求首訂

    花椒大概其是明白姚氏心中的不滿的，自然頗為詫異杜氏究竟說了什么又觸動了她的心思。

    而姚氏看著身旁瞪圓了眼睛的花椒，真?zhèn)€是哭不得笑不得，笑著抱起花椒，也突然間心思通透，說不得那舒家亦是存了這樣的心思，請了親朋好友幫著側(cè)訪過的。否則怎么會不過幾天的工夫，就傳揚得親戚間都知道的。

    這樣想著，心里倒是順暢起來了。

    他們作為女家想要查訪查訪男家，男家自然也會想要斟酌斟酌女家的。為著孩子家族打算，卻也是人之常情，倒也不必揪著不放的。

    與杜氏商定又再三謝過，又抱著花椒去與婆婆商量。

    秦老娘接過花椒放在身邊，給她寸金糖吃?；ń纺笾缃鹛欠胚M(jìn)隨身的小荷包，看著秦老娘笑道：“到底孩子的終身為重，仔細(xì)查訪查訪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秦老娘也是松了一口氣的，她本意是主張婚姻大事必須謹(jǐn)慎的。畢竟不管是娶也好嫁也罷，可都不是單單一個人一個家庭的事，這其中牽扯的人和事卻是從來都復(fù)雜的很的，說不得就能影響家族幾代人的前程命數(shù)。一個不慎，卻是后悔都來不及的。

    不過其余的話也沒有多說，兒媳婦們也都這個歲數(shù)了，世上的事兒也都經(jīng)歷的不少了，自然不需她再手把著手教導(dǎo)行事的。何況她不過是祖母，到底差了一層，有事兒能問能管，卻不能管得太寬，再說這事兒還牽扯甚廣。尤其他們家又未分家，她這個當(dāng)婆婆的說話做事兒之前就更得考量考量了。至于她們妯娌之間的事兒，秦老娘卻是毫不擔(dān)心的，隨她們自己商量去，她就不摻和了。

    姚氏與秦老娘都略略放下了心里，只杜氏聽了姚氏的猜測，想到真有這個可能，卻是登時就與姚氏換了個，打心眼里不高興了。

    在杜氏看來，旁的都罷了，可俗話都說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自家的蒔蘿百里挑一都沒挑剔過他們姓舒的，還未暗訪側(cè)訪呢，他們男家倒是先訪起來了，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的。

    而這話雖說強忍著沒當(dāng)著姚氏的面說，倒是打定主意要擼起袖子好好查訪查訪，別摻了水分了。

    至于羅氏，因著性子的緣故一向深居淺出，雖說嫁過來十一二年了，可在崇塘除了幾家姻親外就再認(rèn)不得什么人了，有心也是無力。倒是沈氏，想破了腦袋才想起娘家族里好像也有子弟在錢德隆當(dāng)差的。

    杜氏就擺了擺手，道：“不用這樣麻煩?！辈贿^這話倒也提醒了她了，卻道：“若不是怕以后見了面不大好看，咱們應(yīng)當(dāng)自己去錢德隆試試那舒家小子的，瞧瞧他為人處世究竟如何才是?！?/br>
    原本不過是隨意一說，可一語說完卻是來了興致，不禁天馬行空地幻想道：“若是能學(xué)著那些個地痞的模樣拎著空醬油瓶去打醬油就好了……”

    只羅氏與沈氏都不是本地人，哪里聽得出杜氏話里的關(guān)竅，俱是莫名其妙。

    神出鬼沒又湊了過來的花椒也聽得云里霧里的，可她在意的不是那地痞那醬油瓶，而是滿腦子都是與錢德隆那醬園南貨店有什么相干，難不成那舒家小子是錢德隆的伙計？

    杜氏卻已一壁笑一壁道：“我打小就聽說有人這樣去錢德隆訛醬油醋，空瓶子拎過去，灌滿瓶子再嫌貴不肯要……”

    伙計聽說不要了，自然會把醬油倒回缸中。那些個地痞就會吹胡子瞪眼睛：“老子瓶子里原有大半瓶的！”

    通常情況下店里的朝奉為著息事寧人，就會趕緊賠不是，親自把醬油灌滿再奉上，那地痞本就只為訛瓶醬油，又不為旁的，自然不敢揪著不放，不用人說就會揚長而去的。時日久了，也有些個為人機敏，撇面三相就知路數(shù)不對的伙計一見來人第一時間就會知會朝奉。朝奉自然不敢與這些個地痞撕破臉的，否則叫這些個地痞破罐子破摔糾了專吃商鋪的叫花子到門上來鬧，還要不要做買賣的。

    滿心記掛著“舒家小子”的花椒聽的津津有味，純當(dāng)聽故事了。羅氏和沈氏卻是面面相覷的，沈氏更是道：“不會吧，錢德隆買賣做得那樣大，整個蓮溪的醬園南貨店都要看他臉色，還有人敢去訛醬油鬧事兒？”

    杜氏就不以為然地道：“做大也不過是這十來年的事兒罷了，到底是外來的，沒有根基，擱在以前店里的伙計朝奉瞧見本地的鄉(xiāng)紳山人的，哪個不要裝緊著骨頭賠笑的。”

    不過她自己也是過過嘴癮罷了，自是知道不過玩笑罷了。不說自打錢德隆在蓮溪徹底站穩(wěn)了腳跟后，這些年上已是再沒有聽說過還有這樣吃了豹子膽的人了。只說他們可都是本本分分的清白人家，如何能學(xué)著那些個烏龜王八一樣做出那樣的下作事兒呢！

    羅氏和沈氏看著興興頭頭的杜氏卻是哭笑不得，尤其羅氏也是心里一松，她還真怕杜氏心思一動果然跑去錢德隆查訪，新女婿豈有不嘀咕的。

    不過心里這樣想著，倒是想起了丈夫來了。同姚氏商量，姚氏也覺得好。雖說裱褙店和錢德隆不在同一里甲，可秦連豹在崇塘待了十來年近二十年了，認(rèn)識的人總比他們多，若是能幫著側(cè)訪側(cè)訪，自是沒有壞處的。

    秦連虎聽說了卻只是好笑：“我看你這實是謹(jǐn)慎太過了?！庇謫柕溃骸芭匀思叶际钦赡改锟磁觯娇丛綒g喜，你怎么反倒愁起來了？”

    姚氏聽了秦連虎的話，卻是一愣，隨后自己也笑了起來。

    丈夫說的不錯，確實是自己緊張焦慮過頭了。

    其實她心里也不是不明白的，不管是暗訪也好側(cè)訪也罷，實際上說不得俱是查訪不出什么名堂來的。畢竟只要不是二愣子，就不可能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兒來壞人姻緣，這卻是人之常情。

    可她自嫁入秦家后，家里幾個叔叔的婚事都是她幫襯著婆婆料理的。婆婆當(dāng)年是怎樣相媳婦的，她自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當(dāng)時還覺得婆婆太費心思了，說難聽些就是太過苛刻了。不僅要打聽女家的門第門風(fēng)如何，村子的村風(fēng)如何，在村子里的人緣如何。還要打聽女孩子的脾性容貌，身體底子如何有沒有暗毛病，父母性格如何，做事兒上不上路子家教又如何。甚至于還要打聽父母先輩的壽數(shù)如何，家中親戚嫁娶又如何……

    可現(xiàn)在看來，若不是當(dāng)初婆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