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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輕貼杯壁,吹了吹,淡雅的茶香,立刻彌漫整個屋子。 莫大丫不懂茶道,卻也知道是難得的好茶,聽說是堂妹在大越京都帶回來的,只有鮮花著錦的名門望族才能偶爾用來待客,給她這樣的村婦品茶,真是浪費了。 若是一年多以前,她沒走錯路,是莫家的女兒,跟著爹娘一起去京都,現(xiàn)在會是個什么境遇呢?當(dāng)初她為了腹中的胎兒不顧爹娘和族人反對,堅決脫族,她認(rèn)為自己很偉大,現(xiàn)在看來,真是可笑之極。 人啊,做出每個選擇都應(yīng)該深思熟慮,不然一步錯,步步錯,明明前方有一條筆直的大路,她偏偏選擇周圍荊棘叢生的小路爬行,如今遍體鱗傷,莫大丫總算學(xué)乖了。 老虔婆和李二一天不伏法,她始終得收拾爛攤子,日子沒個安生,不過對于她來說,現(xiàn)在一個人自由自在,不用看那兩個礙眼的,莫大丫很知足。 莫家祖?zhèn)鞯男宰?,莫小荷捧在手心,突然感覺到沉甸甸的,這個東西不知傳了幾代人,封面上已經(jīng)有磨損的痕跡,字體模糊不清,里面的頁面泛黃,圖樣卻清晰入目,對某個細(xì)節(jié)作出放大處理,真是讓人臉紅心跳。 她想,自己看過以后收起來,然后放個十幾年,等將來有女兒出嫁,這本冊子依然要繼續(xù)傳下去。 “你趕緊收好,別不當(dāng)一回事?!?/br> 莫大丫回過神來,用手指頭點了點自家堂妹的額角,她反正是成親過的婦人,說話沒避忌,特別是女子懷孕期間,男的守不住,有銀子的花樓找樂子,沒銀子的對村里的寡婦動心思,以前莫家村的張寡婦,幾乎陪過村里一半的漢子。 “有一次,我去河邊洗衣裳,聽張翠花和鄰村長舌婦說道漢子,恬不知恥地對比評論咱們村漢子?!?/br> 那會,莫大丫還是黃花大閨女,她的本意是聽聽,和寡婦有一腿的有沒有家里人,結(jié)果聽聽就入迷了,這也是后來她沒拒絕李二,半推半就的生米煮成熟飯的主要原因。 說什么欲仙欲死,飄飄然,莫大丫以為男女之間真的能快活似神仙,結(jié)果……一念之差,害人不淺??! “我曉得,我這就收起來?!?/br> 莫小荷把布包好之后,放在箱子里,就憑著是莫家祖?zhèn)鳎矔咨票9?,夫妻之間,總避免不了房事,這本冊子是及時雨,剛好能解決她現(xiàn)在的困擾。 “你肚子里是個小子最好,也算給顧家延續(xù)香火?!?/br> 莫大丫盯著莫小荷的肚子,恨不得看出一個窟窿來,左看右看,時間太短,還沒有顯懷,等小家伙出來,她就是做姨母的人了。 莫小荷并不在意,她手里還有瓔珞給的生子秘方,要產(chǎn)前,至少要配合調(diào)養(yǎng)半年,這次有身孕是個意外,她不太在意孩子的性別,有個軟糯的小閨女也不錯,做她貼心的小棉襖。 “堂姐,我看徐大哥人還不錯,你就沒一點想法嗎?” 莫小荷站在窗邊,打開一扇窗子透氣,門口,顧崢正在貼春聯(lián),年畫的一對胖娃娃,是她親手畫出來的,被貼在門口,還有張大娘用紅色紙剪的窗花。 喜慶的紅色映襯著白雪,大吳的年味十足,多了北地特色,今年是能邀請?zhí)媒銇硪黄鸪阅暌雇?,然而明年,會不會有變?shù),會在哪里,莫小荷自己也說不準(zhǔn)。 “我想了好幾天,還不太相信,他怎么會對我有意思?!?/br> 莫大丫一點不嬌羞,她在經(jīng)歷過接連打擊之后,人變得現(xiàn)實。男子哪有不貪慕花色的,她有什么?一窮二白,還是被休壞了名聲的婦人。這世間沒無緣無故的愛,更沒無緣無故的恨,徐鐵頭莫不是居心叵測?一時間,她想的有點多。 姐妹二人坐在一起,聊個沒完沒了,一直快到晌午,二人坐得累了,一起去灶間幫忙。 年夜飯的吃食,早已準(zhǔn)備得差不多,很多都是現(xiàn)成的,雞鴨魚rou,幾個家常炒菜,六個人正好熱熱鬧鬧的圍一張大桌子。 令莫小荷驚訝的是,年夜飯的主廚從她和張大娘,換成了徐鐵頭和顧崢,自家夫君手藝,她是知曉的,她是擔(dān)心徐鐵頭,為了表現(xiàn),糟蹋東西,他從不下廚的人,做的飯菜能吃嗎? 張大娘倒是沒說什么,樂樂呵呵,偶爾看一眼莫大丫,對她和徐鐵頭,樂見其成。女子總要依附男子,兩個人作伴才能相互照應(yīng),總比自己一個人冷鍋冷灶的強(qiáng)。 下晌過了申時,年夜飯上桌,眾人圍坐在堂屋烤火,張伯和張大娘二老坐在上垂首,拿著筷子的手,激動到顫抖,活了幾十年,過年從沒這么熱鬧,二老臉上笑容就沒停止過。 “娘子,你猜猜,哪道菜是徐大哥做的?” 好事成雙,桌上正好整整十道菜,十全十美。其中有幾道大越的特色菜,也是家里常做的地三鮮和溜rou段。這個時節(jié)基本上買不到茄子,只有大戶人家會搭建暖房種菜。 前幾天林秀才取走餅干,聽到莫小荷提過,隔了兩天,他路過,就送了兩個綠皮茄子,雖然不大,在過年能吃上,卻是很難得了。 “還是讓堂姐猜猜?!?/br> 莫小荷推到莫大丫身上,她只有下筷子吃了才知道,幾道菜色香味俱全,看著就很有食欲,她懷疑,全都是自家夫君的手筆。 “猜對了,有彩頭?” 面對滿桌子的菜,莫大丫來了興致。 “好,猜對了,幫你打一年的柴禾。” 徐鐵頭這個彩頭等于把自己賣身一年。在鎮(zhèn)上住,不像村里,不能去山上撿樹枝,砍柴也要木頭,靠她一個人,只能和樵夫買,一捆十幾文,夠買一斤豬rou吃了。 “如果你猜錯了,就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你放心,不會是無禮要求?!?/br> 徐鐵頭給張伯和顧崢倒酒,一步步地算計,必贏的賭局,無論怎樣,都是一個結(jié)果。 聽到不是無禮要求,莫大丫放心下來,這樣還算公平,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突然提出要求,“不如我們換一下,我猜哪道菜不是你做的,如何?” 以徐鐵頭的水平,最多做一道菜,她只有十分之一的機(jī)會,若是換一個角度,她幾乎是白得個一年的苦力,莫大丫為自己的機(jī)敏沾沾自喜。 “我好像很吃虧。” 徐鐵頭有些為難了,他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這樣吧,如果你猜錯了,就嫁給我如何?也不是讓你現(xiàn)在答應(yīng),你可以考慮。” 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