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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不貪婪,李河說這些真心實意,莫小荷有了銀子,也不想自己獨子享受,會適當幫扶家大舅一家,還有外公外婆,待她是極好的,都不能落下。 院子定下后,馬車又過了兩條街,李河下馬車,去屠戶家敲門,不僅割了一大條五花rou,還拎出來小半扇的排骨。 這年頭,人人肚子里缺油水,排骨的價錢要比五花rou一斤便宜兩三文,即便是這樣,也沒人買,一斤排骨,到嘴里的rou還不夠塞牙縫,李河記得自家表妹嬌氣,偏生愛啃骨頭,以前他就打趣過,說莫小荷上輩子是小狗托生。 “剛和屠戶打聽過,正好這邊有個小院子,一戶人家隔出來的,大春兄弟,你看成不?” 那戶人家也是一對老夫妻,原本住著三間屋子,帶一個小院,老太太身體弱,常年臥病在床,還要喝湯藥,二老沒有太多進項,就想著中間隔出來一道圍墻,分成兩戶,另個院子租出去。 打算賃出去的屋子是個套間,臨時搭建個茅草頂的灶間,一個月二百文,只比大雜院貴了幾十文,卻有獨立空間,馮大春這種不拖家?guī)Э诘淖?,剛剛好?/br> “行?!?/br> 馮大春不想叨擾李河,他琢磨最近幾天去客棧睡通鋪,沒成想這么快,賃院子的事就有了消息,價錢比他想的要便宜多了。 聽說回去路上正好路過,幾人就去看了一眼。 屋子有點破舊,上面瓦片碎了兩塊,大雨天,屋內角落有一處漏雨,正用桶子接著雨水,其余看還不錯,小院也夠大,馮大春當即拍板,交了一年的租金,可把老兩口樂壞了。 “價錢公道,瓦片等天晴換幾片新的就好?!?/br> 馮大春有一套行頭,床單被褥齊全,屋內有桌椅板凳,不缺什么,如果想要自己過日子,只要買些米面,生火做飯就可。 李河見馮大春拿了鑰匙,今日就想搬進去,趕忙阻止,下雨陰天的,被褥容易受潮,鋪子后院有屋子,不用那么著急,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后還要走動的,可千萬不要那么見外。 “就是,我等著吃排骨?!?/br> 還是大吳的水土養(yǎng)人,這一路總覺得不自在,回來之后,什么都好了,看鎮(zhèn)上哪處景色都覺得熟悉,有歸屬感。 “表哥,那家賣書畫的鋪子,咋改成酒樓了呢?” 這樣也好,以后沒人和她搶生意,那個坑人的掌柜也不知道去哪了,說起來,莫小荷還得感謝掌柜,不給她機會,她賺不到銀錢,即使被壓榨,到底沒差她什么。 “那家是個黑店,把贗品當珍品賣,一幅畫就能坑個幾千兩,被發(fā)現了,鋪子當然開不下去了!” 提起書畫鋪子,李河滔滔不絕,他真沒想到,其中利潤那么大,一幅畫而已,不能吃喝,擺著還要落灰,竟然有人愿意出千兩,萬兩銀子去買,看來,有錢人和小老百姓追求的真不一樣。 莫小荷縮了縮脖子,她也是幫兇之一,多虧躲了,不然或許會被找上門,聽說鋪子掌柜是個滑頭,聽到風聲,拖家?guī)Э谠缫呀浥艿臎]影,而鋪子低價出兌給本地的員外。 說起這個員外,和莫小荷有點淵源,就是之前莫家老太太逼親,讓她嫁的鰥夫。 “做人得講良心,那么坑人,就不怕晚上睡不踏實?” 李河滔滔不絕,莫小荷臉熱,她只想發(fā)家致富,有銀子吃飽穿暖,畫贗品是用自己的手藝換的銀錢,血汗錢,至于銷路,是掌柜的事,她真沒覺得自己坑人。 回到鋪子里,李河在灶間生火,顧崢,馮大春三個男人在灶間忙活,而作為嬌滴滴的小娘子,莫小荷換了一套干爽的衣裙,在屋內整理她的百寶箱。 箱子里,釵環(huán)首飾,香包繡帕,分出來兩份,一份給堂姐莫大丫,一份給表姐李秀。 莫大丫那人自私,也愛道人長短,卻不是個壞人,莫老太太重男輕女,動輒打罵,她出嫁前的日子苦,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她弟弟的。 莫小荷萬分慶幸,爹爹莫景山不是家里長子,不用跟著爺奶一起過,不然同一屋檐下,莫小荷不知道要受多少氣,以前每次去老房,奶都說她金貴,養(yǎng)女娃就得干活,而她出身農家,愣是養(yǎng)出大小姐的性子,都是被慣的。 聽多了,耳朵起了繭子,莫小荷也不會和以前一樣跳腳,她慢慢淡定了。莫家最可憐的是堂姐莫大丫,為了肚子里的骨rou,真正拋棄榮華富貴。 如果堂姐愿意喝湯藥,流了腹中的胎兒,當做寡婦再嫁也好,定然能找到一戶富貴人家,有莫家做靠山,后半輩子,衣食無憂。 也是莫大丫的決定,讓莫小荷感嘆母愛的偉大,堂姐愛虛榮,最后為孩兒,舍棄了好日子。 “娘子,要吃飯了。” 顧崢在門外敲門,三人配合下廚,燉rou用了半個多時辰,剛做好,他去馬車上抱了一壇好酒,正好李河也好這口。 “來了。” 對于吃現成的,莫小荷沒任何心理負擔,夫君,表哥,都是可以壓榨的人,若讓她忙活,兩個時辰也未必能吃上飯。 豆角紅燒rou,蒜香排骨,黃瓜雞蛋,涼拌土豆絲,油炸花生米,還有兩碟大舅娘文氏拌的咸菜,四個人吃剛好。 “哇,就是這個味道?!?/br> 也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同樣一道菜,在南北各地能吃出不同的滋味,最簡單的黃瓜炒雞蛋,她都感覺黃瓜分外清香,回家真好! “今天剛回來,又趕上下雨?!?/br> 莫小荷喝了一碗大麥茶,看了一眼表哥,聽說表姐李秀的親事很波折,之前說的那戶人家,合二人生辰八字出了紕漏,所以最后沒成。 “我娘最近又開始著急了,你回來正好,能陪著秀兒說說話,她每次來都念叨你。” 李河嘆息一聲,他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其中也有變故,說來話長,總之兄妹二人在婚事上有些坎坷,讓家里人一直cao心,但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一切總會好起來。 “對,過去了就過去吧?!?/br> 莫小荷重復一遍,這句話,也說給自己,有時候對生活不滿意,總想回到現代,至少生活便利,可都是無用的念想罷了,早就該斷了。 想也沒用,這世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煩惱都來自于庸人自擾,明知道沒有結果,還不肯放過自己,那樣活得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