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

    他視線在便利店內(nèi)轉(zhuǎn)了轉(zhuǎn)，雙手插兜，不疾不徐地晃到一個熟悉的包裝前。大口飯團(tuán)。

    在屠曉詫異的眼神下他拿起一個團(tuán)飯，驀然抬眼看她：“上次見你吃這個吃得很香，味道很不錯？”被老爺子趕出家門的秦大魔王還未吃早飯。

    盯著他手中的飯團(tuán)，記憶瞬間涌上來……屠曉掐掉回憶，正色道：“這個不好吃，旁邊那個好吃?！?/br>
    秦魔王：“哦。那就這個吧?！笔掷锬笾莻€大口飯團(tuán)。

    屠曉：……

    收起零錢后，秦瞻不經(jīng)意地提到：“進(jìn)RNB戰(zhàn)隊后，有些私人感情最好放一放，RNB需要你的全神貫注?，F(xiàn)在RNB的局面紀(jì)佳年撐了一半，你進(jìn)去后，難免要挑起另一半，如果被其他事情絆住，很容易分心。”秦大魔王難得耐心說了一堆。

    屠曉：？？？

    每個字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卻完全聽不懂。屠曉疑惑。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飯團(tuán)搓了半響……然后，視線掃過樓梯口，聲音低沉：“小姑娘，你年紀(jì)尚小，有些事情還太早?！?/br>
    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樓上，屠曉：“不早啊，這個和年紀(jì)有什么關(guān)系？”搬去俱樂部住不是更好？俱樂部很體貼的給她安排了單間，而且宿舍區(qū)新修了女廁所。

    秦瞻指尖一緊，飯團(tuán)上映出一道痕跡：“……有些事情，你還小，”努力解釋中的秦大魔王，“有時候男人的想法太容易改變了?！?/br>
    屠曉蹙眉：“不會，我們已經(jīng)簽了合同?！苯?jīng)理那邊沒有說合同有問題……況且紀(jì)副隊跟她說合同都已經(jīng)入檔了。板上釘釘?shù)氖虑?，不可能再改變?/br>
    秦瞻面色一變：“合同？！你們簽了合同？”他語調(diào)頓時一沉。手中飯團(tuán)變了形。

    屠曉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似乎哪里出了問題。

    她認(rèn)真的點頭，詳細(xì)解釋了一遍：“嗯，前輩應(yīng)該聽彭經(jīng)理說了，我那天就簽下了合同?！?/br>
    秦瞻拽著手中變形的飯團(tuán)，側(cè)首，轉(zhuǎn)開視線。垂著的眼瞼令人看不清他黑眸中的神色，郁郁的嘴角帶著說不出的尷尬和……不自然。

    屠曉：“前輩？有什么問題嗎？”總覺得有種無法言喻的詭異感。似乎在她不知情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秦大魔王吐出一口濁氣，恢復(fù)了往日里睡不醒的模樣：“……沒有。”

    “小屠！你還沒走啊……”樓小哥踢踏踏的從樓上下來。

    屠曉笑了笑：“剛已經(jīng)收拾好了，一會就走?！?/br>
    樓小哥：“啊，你走了我還真有點不習(xí)慣，每次要不是你敲門叫我，我肯定要睡過頭哈哈——”他迷蒙的視線，對上完全睜著眼眸看他的秦隊長的時候瞬間清醒了。

    對方清凌凌如二月冰水般的眼神，瞬間驅(qū)散了他的睡意。

    樓小哥：“秦……秦隊長？！”

    秦瞻不輕不重的應(yīng)了句：“嗯”。語調(diào)微冷。

    樓小哥：為什么覺得今天的秦隊長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還有點可怕。

    ☆、第38章 離開

    秦瞻環(huán)視十平左右的小房間。空調(diào), 單人鋼絲床，床上放著一個大背包。周圍放了些雜物, 但是都被收拾得干凈整潔。

    屠曉看著跟了上來的人。他長手長腳地站在小房間中, 更顯房間狹小，兩人幾乎一轉(zhuǎn)身就能貼上。之前覺得房間空間還可以，現(xiàn)在完全不夠看。

    她抓了抓頭發(fā)：“前輩，不需要幫我拿行李，我其實也沒東西的?！?/br>
    秦瞻斜覷著床上唯一一個背包挑眉。

    他算是知道了小姑娘之前就說的“沒有什么東西”的意思了。不是“沒有什么東西”完全是沒有東西。

    他側(cè)身挨在墻壁內(nèi)側(cè)，盡量讓身體倚靠在墻壁上。抬頭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有些花白的天花板, 半闔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追憶。

    屠曉見他突然整個人沉了下來, 抬頭順著他視線往上看, 天花板上, 長期滲水的地方有一片花白印記。

    她低頭，視線不小心落在他修長的頸線上，玉色在立領(lǐng)襯衫下隱隱可見，喉結(jié)凸起的地方, 曲線畢露。再往下去, 扣開兩個扣子的領(lǐng)口因為對方倚墻的動作而開合出一道口子, 漂亮的蝴蝶骨在領(lǐng)口中若隱若現(xiàn)。

    被盯的人若有所感地低頭，帶動領(lǐng)口一動……略微恍神的屠曉立馬斂眉低眸。

    秦瞻若有所思的盯著她：“怎么？”

    屠曉下意識地捻了捻手指，片刻才抬頭，神色依舊安靜如昔：“在想前輩在想什么。”問題對問題, 揭過那茬。

    秦瞻垂下頭, 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屠曉也同樣不避不讓地坦然與他對視, 她的眼眸中倒映出他烏發(fā)漆黑，眸色如墨的樣子。

    盯了半響，秦瞻側(cè)頭，轉(zhuǎn)開視線。

    轉(zhuǎn)頭那瞬，輕出一口氣的屠曉沒有瞧見他輕抿的嘴角和略帶笑意的眉眼。

    回籠的余光掃過她身上的白衣綠裙，記起她曾穿過的男士短袖，他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你的其他衣服都不帶了？”

    屠曉正要去拎剛?cè)胧值逆I盤和鼠標(biāo)，聞言，她不在意道：“不要了?！闭Z氣略顯冷淡，沒有起伏。

    秦瞻眉峰一蹙，看著突然跑出小情緒的小姑娘，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突然開口：“我剛才在想，有些事情，就像天花板上的花斑一樣，一點一滴滲透，漸漸擴(kuò)大，如果不去管，就會弄臟整個天花板。如果管了，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比如……”他修長地指尖點了點背后畫了一幅油畫的墻壁。油畫色彩鮮艷，襯得整個墻壁明亮動人。

    屠曉抱住鍵盤和鼠標(biāo)，走近墻壁立在他身側(cè)。語氣略帶縹緲：“天花板被滲透，還是因為它不夠厚，不夠硬度，如果一開始就夠厚夠有硬度，就不會被染上花斑?！?/br>
    她伸手摸在油畫上：“這幅畫在這里，裝點了墻壁，也是墻壁裝點了它?！彼D(zhuǎn)頭，烏黑的眸子盯著身側(cè)的人，嘴角驀然一笑：“世上總沒有完美的事情，有污點才是殘缺美。與其用光鮮亮麗的外表去遮掩，還不如直接推倒重來。破而后立下更美麗，不是嗎？”

    女孩語氣淡然，有著過盡千帆始從容的恬淡安寧，卻又凝著鋒芒灼灼的銳氣凌厲。矛盾的兩種感覺在她身上自然的融合，為她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令人想要一探究竟。

    秦瞻低頭，小姑娘還是那個小姑娘，神色卻一改往日的安靜沉寂，帶著蛻變過后的凌厲銳氣，這份鋒芒，令他心頭無端一跳。

    他避開女孩鋒芒隱隱的黑眸，直起身體，探手伸向床上的大背包。彎腰那一瞬，衣訣擦過女孩單薄的身體，兩人同時往后一退。他動作一滯，快速拎起床上的大背包，往背上一甩，動作瀟灑自若。另一只手單手插兜，隨性散漫地往門口走去。

    下樓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