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山什么村里頭禍害去，更沒人瞧見了。等發(fā)覺出來，估計都得死了多少人了，沒準(zhǔn)還遺禍幾代，那不是更糟糕？”

    燕先生點點頭道：“你看得明白。這根子還在買的人身上，等人都曉得這東西不好吃不得了，他自然只好歇手。要不然，以這幾個人的性子，但凡有好處，什么祖宗神靈都能撇一邊去的。只可惜，偏又沒什么證據(jù)能證明這東西的毒性。”

    一時嘆嘆，也沒什么現(xiàn)成的法子可想。

    靈素進屋給娃兒喂了奶，又換過一回尿布，等他們都睡安穩(wěn)了，才又出來待客，方才那些話兒她就沒聽見。

    散了宴席，鄰舍大娘大嫂們好些留下來幫著打掃收拾的。

    這日預(yù)備了六桌席面，實際上只用了五桌。竹屋里頭兩桌，外頭三桌。外頭桌上都沒剩下什么菜了，里頭的兩桌吃得慢，還在說話。靈素便叫樓里來的伙計們把剩下一桌沒動過的菜都給幾個幫忙的大娘大嫂們分了。幾人連連推拒，靈素道：“天兒熱，擱不住，大家拿回去對付著吃了也算消消罪過?！贝蠹疫@才不再推辭。

    外頭都收拾干凈了，就剩里面兩桌還在說話，大師兄起身往后頭去瞧瞧剩下還有什么菜，就燒兩個出來添上。靈素是見識過苗十八、燕先生和魯夫子三個人聚頭吃酒的長性的，那真是從日頭東升吃到月亮西沉，都習(xí)慣了。還把靈境里收著的食材拿了些出來，叫大師兄看著安排。

    正吃著，三鳳樓的掌柜的來了。進來就先自罰了一杯，笑道：“樓里這才得空，來晚了來晚了！”

    眾人都曉得今天三鳳樓就靠他一個人支撐著，哪里還會怪他，都叫他坐下來慢慢吃著。掌柜的又取出個荷包來遞給方伯豐道：“倆娃兒都睡著呢吧？月里的孩子覺兒都多，只康健平安就再好沒有的了?！?/br>
    方伯豐只好收了謝道：“借您吉言?！?/br>
    大師兄燒好了，靈素就給端上來，七娘和沈娘子坐不住了，先告罪退席，往屋里看著娃兒們?nèi)チ?。靈素轉(zhuǎn)頭又給谷大夫和夫子夫人沏了茶上來，又切了一盤甜瓜給眾人解酒。

    酒酣耳熱，三個老人家就開始為給娃兒取名的事情鬧上了，一時你爭我搶不可開交。一個師公，一個師爹，燕先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說自己也算個阿爹，且比起來還是他管娃兒們管得多些。論完了輩分又開始比學(xué)問，他們各是各路，在自己那一路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偏對旁人那一路又所知不多了。這下更熱鬧了，魚和貓兒花兒比誰飛得高，這都什么跟什么？！

    夫子夫人拉著靈素在一旁坐著，感慨道：“旁人家擺宴，都是年輕孩子們熱鬧，我們這里倒好，你瞧瞧，凈是些越活越回去的！”

    這話雖很是有理，靈素也不敢點頭??！

    這一頓果然吃得連上了晚飯，到天都黑透了才散。這時候靈素才曉得，燕先生同魯夫子在縣城里也有宅子，都在和樂坊這邊的老街里頭。

    三鳳樓的伙計們手腳利索，杯盤碗盞一收拾，挑著擔(dān)子就都帶走了，只剩下些桌椅板凳，說好了明兒一早再來搬抬。

    晚上哄娃兒睡覺時候，方伯豐才給靈素說起遇仙湖里頭西月樓煉鮮石生出些黑煙黑水的事情來。靈素聽了都覺著奇怪，心說要說煉，我哥才是行家啊。我怎么沒聽說過這煉個東西還能有黑煙黑水的。

    想著想著心里一動，就往自己那個湖底的空間里瞧去。不瞧不知道，一瞧鼻子差點給氣歪了。好好收破爛的地方，這會兒四散堆著好些黑渣塊子，大的有鵝卵石大小，小的不過指尖。且瞧著還黏黏膩膩的。這地方向來只收些湖里化不了的東西，金銀銅鐵還算了，這些破玩意算怎么回事兒！

    都不用問，她也知道這肯定就是西月樓那島上扔出來的東西?？墒锹牱讲S說那島邊上的湖水顏色還不大對頭，這渣滓都已經(jīng)叫護陣收了，怎么還不成呢？話說回來了，這倒進水里的還算好辦，飄到天上去的怎么說？！

    雖然靈素不曉得這遇仙湖到底多要緊，可既然有大能前輩選了這個地方布護陣，想必是極關(guān)鍵的，容不得出岔子。她心里想著，打算哪天得空跑去細瞧瞧。

    轉(zhuǎn)天等方伯豐睡了，她把許久沒穿過的斗篷又拿了出來，往身上一裹。試了一回，又伸手把兩個娃兒也收到了里頭。這斗篷一撐開就是個單獨的空間，娃兒在里頭也沒有掉出去這個說法?？扇f一自己不小心斷了下神識呢？這么想著，她又從靈境里取出一個極寬大的搖籃來，把兩個睡著的娃兒往墊了軟墊的搖籃里一放，又給蓋上一塊薄薄的紗巾。把那搖籃往自己腰上一系，撐開斗篷，一點靴子，就御風(fēng)而去。臨走前還記得把那個禁陣擺房門口了，卻是怕方伯豐忽然起來探看。

    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到了地方。若是從前，她還得踩著水找個依憑，如今的神識足可撐著那神行靴御風(fēng)?？?。真不曉得當(dāng)時自家大哥是用了什么材料給煉的這靴子，糟踐了好東西啊……

    收了心神，看底下。這時候已經(jīng)歇工了，倒是沒見什么黑煙，只是島周圍一圈，確實都是墨綠近黑的顏色，同邊上的清澈湖水涇渭分明。神識往下探，這底下并沒有什么渣滓。也是，若是真的有，恐怕也早就讓那護陣撿走扔破爛堆里頭了。她停了一會兒，一邊看著底下湖水，一邊看著湖底空間。

    果然過了沒一會兒，湖底空間里頭又慢慢凝出了一小塊黑渣。靈素這下瞧明白了，想必是護陣把這黑水里頭的東西給凝出來收走的。因為這個凝結(jié)提煉不易，所以趕不及那么快都收走，導(dǎo)致這一圈湖水還是這樣顏色，但是也沒擴到太遠的地方去。若不是有這個護陣在，只怕要不了多久，這整個湖水都該這樣了。

    靈素曉得這里的人，只要事情還沒有落到鼻子尖上，多半是懶得去想的，能拖就拖能不管就不管，只求個安耽。雖然到最后很可能為時已晚，想要挽救也難了，只落個萬劫不復(fù)的了局。可沒到那一步，他們還是寧可半閉著眼睛過日子。

    她動了動念頭，從靈境里取了些拌過糟的香米來，撒在了那小島的周圍，又把一籃子收在靈境里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雜魚也都倒這邊上的湖水里了。

    沒過兩天，德源城里都傳遍了鮮石作坊藥死遇仙湖里頭湖魚的事情。

    第193章 子非魚

    傳說遇仙湖底下一頭連著另一處仙湖，一頭連著汪洋大海，且這滿德源縣的水，都同這個湖連著的。更別說這落水不溺、逢旱不干、遇澇不溢的神異之處。光只看這幾樣，說這湖是守護一方的神湖也不算過分了?？扇缃瘢@樣一處湖水，里頭飄起死魚來了，叫德源縣的百姓還怎么坐得??？！

    岳二急匆匆跑去島上作坊看了一回，罵那幾個管事道：“為何不早些來報？！如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