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自己倒不怕什么，這一船的人都得跟著遭殃！只好等下回一個人偷偷過來吧。好在如今都認(rèn)識了，穿上靴子一忽兒的事，便當(dāng)！

    船行遠(yuǎn)比在陸上快，到了縣里的碼頭上了岸，兩人一同往家走。

    靈素問方伯豐：“一會兒我們做點什么吃？方才我同師父學(xué)了幾個菜，要不做給你嘗嘗？”

    方伯豐心不在焉：“嗯，都好?！?/br>
    靈素就往自己靈境里翻騰起來，看還差什么材料，可是如今年上沒有集市，就是真差了什么也沒地方買去，只好湊合吧。她心里算著，就到了家。

    一進家門，方伯豐先把婚書拿出來放在了柜子里，又對靈素道：“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

    靈素滿心都是晚上要做的菜，只胡亂點頭答應(yīng)著。

    等到她這里四菜一湯齊齊上桌，方伯豐才從外頭回來，靈素招呼他吃飯。方伯豐答應(yīng)了一聲，靈素見他也不抬頭，便過去拉他手：“你怎么了？”

    方伯豐一抬眼兩人眼睛整好對上，方伯豐臉?biāo)⒌木图t了。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對蠟燭來，靈素一看道：“你去買來的？咱家不是好多蠟燭的么？就放在灶上的壁龕里……哎？你這是紅色的啊！紅色的也有啊，上回買來請神祭祖的不是還有兩對的么……”

    方伯豐臉越來越紅，鼻尖上都冒出細(xì)細(xì)的汗來，輕輕放開靈素的手道：“這、這不好用舊的?！?/br>
    靈素知道這大概又是什么古怪規(guī)矩，便老實松手道：“哦，這樣啊。成了，你洗洗手咱們吃飯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br>
    方伯豐答應(yīng)一聲，逃也似地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中飯吃太晚了，方伯豐沒吃兩口就停了筷子。等靈素吃完，她正要起身收拾，叫方伯豐給按在了座位上，他道：“你歇歇，我來收拾。”

    靈素瞇著眼睛一笑：“好！”

    方伯豐這里把碗筷收了進去。靈素見他悶悶地不語，只道是累著了，便張羅舀熱水洗漱。

    待靈素洗漱好了回到屋里，就見里頭點著方才方伯豐剛剛買來的那對紅燭。方伯豐卻沒在屋里。

    她自在桌邊坐下，一會兒方伯豐進來了，手里拿了一把酒壺，另一手上還捏著兩個杯子。

    靈素看了笑道：“你想喝酒?。吭缯f啊，方才一邊吃菜一邊喝酒不好？嗯，現(xiàn)在喝也成，正好我也想喝。來來來，我給你倒……不對，滿上，滿上！”這詞兒是今天新學(xué)來的。

    方伯豐放下酒杯自己執(zhí)壺給靈素倒了一杯，又把自己跟前的也倒?jié)M了。放下酒壺，端起酒杯對靈素道：“娘子……”

    靈素有樣學(xué)樣，也端起了酒杯道一聲：“相公！”

    燭光下，她一雙眸子熠熠生輝，看的方伯豐趕緊垂眼睛。他不說話，靈素一舉杯子就要干，方伯豐趕緊又給攔住了，把自己手臂伸過去，隔空挽住了靈素的胳膊，低聲道：“要這樣喝?！?/br>
    說完拿起酒杯往自己唇邊湊去，靈素心說這容易啊，手腕一翻一揚脖子，——干了。

    就這么著，小神仙稀里糊涂地同人喝了交杯酒。

    兩人手還沒放開，她那兒一臉高興問道：“再來一杯？！”一口溫?zé)岬木茪鈬姷椒讲S面上，方伯豐端杯子的手都抖了，趕緊收回來道：“不，不用了，喝一杯就好?！?/br>
    靈素一歪頭，“這是什么喝酒的法子？做什么這么喝？”

    方伯豐道：“這也是婚禮中本該有的儀式，從前我們成親的時候漏了……”

    靈素一皺眉：“看來咱們差得還挺多啊，怎么樣，這回婚書也有了，酒也喝了，這親算成全了吧？”

    方伯豐只好道：“還，還沒有?！?/br>
    靈素一驚：“還沒有？他們是差了咱們多少東西啊！太壞了！”又問，“那還差什么？咱們趁今天都給辦齊了吧！”

    神仙許愿，還能不靈？

    艷艷紅燭，新郎面上紅得要滴血，新娘一臉好奇東問西問還指指點點，新郎一看這陣勢，也顧不上旁的了，先把她嘴堵上再說。

    ……

    靈素發(fā)覺這人身實在奇特，竟還有這許多古怪用法，她哪里曉得什么忌諱，自然覺著什么便說什么，方伯豐若不能做聲她便湊去他耳邊說，見方伯豐羞澀怔愣她更覺有趣了。

    待得月上中天，鴉雀不聞時候，她迷迷糊糊問道：“這下成全了吧？”

    方伯豐在她面上輕啄一口，笑嘆：“全了。”

    第71章 非凡

    魯夫人沒有料錯，那三個果然喝到月上中天，大師兄端得沉穩(wěn)，一個個菜從后廚端上來，冷熱酸甜，慎終如始。

    等到終于撤下酒去，魯夫人端了醒酒茶上來，各自用過了，才起身告辭。

    燕先生就住在邊上，搭著家人的肩膀先回去了，這里魯夫子送苗老爺子到門口，魯夫人也跟著出來。苗老爺子忙道：“這怎么好意思，得罪，得罪?！?/br>
    魯夫人道：“我說，你方才收徒弟，還收得挺勉強似的？”

    魯夫子聽了這話心道：“我說怎么今兒這么熱心來送我的‘狐朋狗友’了。”

    苗老爺子嘆一聲道：“您不曉得，這丫頭當(dāng)時拜師，就是話趕話把我給架那兒了，開個玩笑開成真的了。今兒也是……您說這……嗐！我還真沒這么收過徒弟！還是個女徒弟，你說說這個……”

    魯夫人道：“女徒弟怎么了？！你嘗了她做的點心了吧？不比你們?nèi)P樓的次吧？再說那刀工，那利索勁兒，還不夠給你當(dāng)個徒弟的？最要緊一個，方才背書那會兒，說那點心怎么做怎么做的，那丫頭還偷空兒咽口水！哈哈哈，樂得我夠嗆，你說這個同你像不像？你那時候不是聽個戲，里頭報串菜名兒就流哈喇子？是吧？就那個……”

    苗老爺子趕緊作揖：“哎，哎，老嫂子哎，我徒弟還在吶，您就給我留點兒臉吧！成了，我那小徒兒既收了，難道我還趕她不成？起初是她實在行止古怪，怨不得我多疑啊。既然……她就是個憨丫頭，那就行了。我那不是不樂意，有本事的徒弟我干嘛不樂意收？我那不是擔(dān)心是誰給我下的套嘛！”

    魯夫人道；“你放心，那丫頭實誠著呢！再說了，你都這把年紀(jì)了，還有什么好算計的！”

    魯夫子救駕：“成了，天兒黑，我也不遠(yuǎn)送你了。你們的車呢？”

    苗十八趕緊道：“就在前頭，就在前頭了。不用送了，請留步，留步，啊。我們這就走了，下回再有……咱們下回再說吧！”

    魯夫子站定了一舉手：“恕不遠(yuǎn)送。”

    魯夫人道：“你們自個兒有車來的??！嘿！早知道叫靈素他們等你們一起了，一路上你們師徒也好說說話，親近親近?！?/br>
    苗十八那里恍若未聞，拱拱手，飛也似地去了。

    這里魯夫子說夫人：“你看看你，把我的客人都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