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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采薇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于是就信步走向大魁娘。 “大娘,您能不能跟我說說,大爺當(dāng)年是怎么沒的?”她溫聲軟語地問著大魁娘。 這老婦人已經(jīng)哭昏頭了,跟她說話就得有耐心。 大魁娘正哭著,冷不丁聽采薇問她老頭子是怎么死的,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兒剛沒,你就來問他爹是怎么死的,你這不是往我心上扎刀子嗎?” 采薇趕緊好言相勸,“大娘,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啊,大爺當(dāng)年也是壯年沒了的,大魁哥會不會,也是個意外?” “呸,”話還未落,大魁娘兜頭就啐了采薇一口,“你想為那個毒婦開脫?告訴你,她害死我兒,我跟她沒完。殺千刀的,她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維護她?” 采薇前世今生還是頭一次被人這般嫌棄,她無奈地起身,擦去臉上的唾沫。 這就是管閑事的后果嗎? 呵呵。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知是待下去還是該回家。 大魁媳婦忽然沖上來,腦子像是靈光了一樣,大聲喊著,“我公爹聽說當(dāng)年也是坐在這里吃飯沒的,怕是婆婆下的毒吧?” “放屁!”大魁娘被媳婦這么一吼,也顧不上哭,立即就紅著眼睛吼起來,“你個賤婦!自己做了虧心事兒,還想誣賴別人?跟你說,仵作都驗了尸的,你就等著騎木驢吧?!?/br> 采薇似乎抓到了什么,眼前突然一亮,就跟柳暗花明一樣。 她不管大魁娘和大魁媳婦怎么吵,只是扯著陸瑛的袖子,指著那屋檐道,“這里頭估計有東西?!?/br> 陸瑛聽了那婆媳兩個的爭吵,也覺得有這可能。 他贊同地點頭,“看來得想辦法把里頭的東西弄出來?!?/br> “嗯,想想辦法?!辈赊币贿呎f一邊放眼四處看。 放火燒是最簡單的,但萬一沒燒出什么東西,就得賠人家茅屋。 其他也沒什么好辦法。 “要不,煙熏吧?”她想了一會子,忽然道。 也只有煙熏才不至于毀了這茅草屋子。 陸瑛松開大魁娘的手,徑自走到大魁家的廚房里,抱出一捆碼得整整齊齊的柴禾來。 大魁舅舅見這小子像個主人似的任意妄為,就想上前攔著,無奈陸瑛一個眼神射過去,他就不敢動了。 但他也不是個傻的,悄悄地囑咐人去告訴縣太爺。 縣太爺過晌午的時候才坐了轎子過來,驗完尸,就叫白興接到家里招待去了。 大魁家門口只有兩個衙役守著,他們估摸著大魁媳婦也跑不了,就叮囑了大魁舅舅一聲,兩個人找個地方睡覺去了。 陸瑛就趁這個機會把柴禾點著,里頭放了一把干辣椒。 大魁娘一見在她家門口放起火來,掙扎著就去廝打陸瑛。 陸瑛身子靈活地閃開,抿緊了嘴也不解釋。 他不屑于跟這些粗人一般見識,他也從未見過這么難斷的案子。 凡是進了昭獄的人,一頓酷刑下來,哪個還不老老實實地招了? 但這小山村里的事兒就是麻煩,有了人證的死不認罪,沒有人證物證的還偏能定罪。 他還真想見識見識這里的縣太爺是什么樣的。 陸瑛在柴禾堆上灑了一點兒水,又放上干辣椒,引燃之后很快就冒出嗆人的濃煙。 大魁娘正哭喊著,也被嗆得沒了聲兒,更顧不上去廝打陸瑛了。 大魁家那一幫子親戚都捂著口鼻躲得遠遠地,也沒人敢出頭滅火。 陸瑛拉著采薇躲到院門口,那煙越來越大,大魁媳婦也抱著兒子站到上風(fēng)處。 nongnong煙霧直沖著屋檐而去,采薇和陸瑛眼巴巴地瞅著。 當(dāng)此時,縣太爺坐著四人轎子,在白興的陪同下,也來到大魁家。 白興頭先沖進來,剛喊了一聲“誰這么大膽”,就被陸瑛一個眼風(fēng)掃過去。 他頓時噤了聲,腦袋縮了縮。 縣太爺下了轎子,見白興沒了動靜,不由納悶。但多年的官威,讓他一進場就給陸瑛來個下馬威,“來人,把放火燒屋的人給本官抓起來?!?/br> 身后七八個衙役轟地答應(yīng)一聲,就執(zhí)著水火棍子沖上前。 采薇緊張地看著陸瑛,生怕縣太爺真的把陸瑛給抓走。 陸瑛卻渾然沒放在心上,一雙精致若鳳羽般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屋檐,晃了晃采薇的胳膊,“快看,出來了。” 采薇覷著眼,努力往屋檐下看去。 縣太爺帶了人過來,燈籠火把地少不了,照得這院子亮亮堂堂的。 穿過濃煙,采薇當(dāng)真看到有一條長長的黑乎乎的大蟲子蠕動著往外頭鉆。 白興眼尖,指著那東西喊起來,“大人,您看那是什么?” 縣太爺定睛一看,嚇了一大跳。 大魁舅舅是個老道的,看了眼就喊起來,“我的天,這不是蜈蚣嗎?怎么這么長?” 那蜈蚣的身子還沒完全鉆出來,看上去就有一尺多長了,要是出來,怕不得有兩尺長? 第153章 小妾 見大家都看見了,采薇高聲說道,“大家伙兒都看見了,就是這東西害得大魁父子兩代死于非命,今天要不是把它熏出來,將來還會害其他人?!?/br> 說不定連大魁兒子也給害了。 “會是這玩意兒?這東西怎么能害大魁?”還有人不相信,驚呼一聲。 采薇沉靜地解釋,“日久成精,這東西在這屋檐里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聞到飯菜的香味兒,就探出頭來,估計身上的毒液落進碗里,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人給毒死了。” “原來這樣啊。”有人信了。 大魁媳婦哇地一聲哭出來,身子軟綿綿地跪在采薇跟前,不住地磕著頭。 “嫂子,快別這樣……”采薇忙不迭要拉她。 她卻把兒子也給按在地上,“寶兒,快給你采薇姑姑磕頭,她可是咱們娘倆的救命恩人。” 縣太爺捋著胡子看著這一幕,也不吭聲。 半天,他慢吞吞地開了口,“沒有人證物證,不過是推測而已,誰能確保是這東西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