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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颯的話像是勒住脖頸的繩索,讓他喘不過氣。 半小時前他還在和夫人討論頭兒,他還看到了夫人在提及留言時的笑意,一眨眼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秦颯說拿不定主意,難道他就能了嗎? 這些天,他把夫人對頭兒的思念看在眼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夫人有多想見到頭兒,如今告訴她這個消息,讓她怎么接受?! 裴炎幾乎是本能地開車回到了軍區(qū)大院,然后停車走進(jìn)將軍樓。 厲建國和裴勇在陽臺對弈,厲奶奶和家里的保姆研究中午的午餐,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溫馨。 裴炎揉著被雨淋濕的頭發(fā),咬牙穿過客廳來到陽臺。 裴勇瞪了他一眼,“看到司令不敬禮,幾天不練你,皮癢了是吧?” “司令,西部傳來消息,頭兒昏迷不醒?!迸嵫讐旱吐曇簦瑓s還是能聽到話語中的顫抖。 厲建國臉色陡然一變,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盤上,“…澤陽受傷了?” “司令?”裴勇見他要起來,想過去扶他,卻被他抬手止住動作。 老人佝僂著背,看了眼廚房那道忙碌的背影,把陽臺門合上。 坐回原位,鎮(zhèn)定地問:“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裴炎垂下頭,一字一句地把秦颯說的交代給他,最后說:“夫人那邊該怎么交代,瞞著嗎?” 厲建國緩緩閉上了眼,擱在雙腿上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內(nèi)心的害怕、拿不定注意,二十多年來都不曾有的感覺今天卻再次涌上心尖。 那次是因為他的長子,這次確實他的孫子。 裴勇穩(wěn)住心神,開口勸說:“司令,據(jù)那邊的消息,二少爺只是昏迷,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br> “阿勇,把澤川叫回來,小夏那邊我一個人不好決定?!眳柦▏f完,別開眼看向還在忙碌的老太太,沉聲說:“這件事,一定瞞著老太婆。” “是,司令。” 裴勇和裴炎兩人應(yīng)下來,臉上皆是凝重。 之后,裴勇走出二層小洋樓,坐上車才給厲澤川打了電話,大致交代了事情,讓他趕回軍區(qū)大院。 彼時,他還在林間別墅,吃著岑曼曼做的愛心早餐。 在得知事情后,立刻放下了叉子,從落地衣架上拿了外套,抓起茶幾上的鑰匙就準(zhǔn)備離開。 “你要去哪?”岑曼曼從廚房跑出來,見他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問:“是公司項目出問題了?” “不是。”厲澤川停在了玄關(guān)處,跨步上前,一把將她攬在懷里。 只是片刻,他便放開手,轉(zhuǎn)身出門。 岑曼曼慌了神,小跑過去拉住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不說,我會亂想、會害怕?!彼谒媲皬膩矶际遣换挪幻?,運(yùn)籌帷幄的,這樣的他,真的從未見過。 厲澤川看著她,剛開始那份焦慮逐漸平下,輕聲說:“把衣服穿上,陪我一起?!?/br> 先是一愣,而后她點頭,穿上外套,換了鞋和他一起出了門。 路上,兩人很默契,她沒有開口詢問,而他也沒主動去說。 到達(dá)軍區(qū)大院的時候,厲澤川將證件遞給門衛(wèi)員檢查,過了安檢一路駛向?qū)④姌恰?/br> 這時,岑曼曼才后知后覺明白,他是回厲家。 見他下車,連忙開口,“我在車上等你吧?!?/br> 厲澤川看了她一眼,挑在這個時候帶她回去的確不好,但既然來了也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下車?yán)@到副駕駛,替她解開安全帶,拉她下車,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沒有拖沓。 岑曼曼被他連拖帶拽進(jìn)了院子里,見到門外站著一身軍裝的男人,立刻站直了身子,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大少爺,司令在陽臺等您,老夫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您注意點?!迸嵊绿嫠蜷_門,側(cè)身讓兩人進(jìn)去。 雖然對他帶著女人回來確實令人震驚,但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心情再去多想。 厲奶奶倒是不一樣,第一眼看到厲澤川回來甭提多開心,在看到他身后怯生生地跟著小姑娘,臉上都能笑出花來了,連忙拉著她寒暄。 在問及姓名身份時,岑曼曼看了眼厲澤川,立刻開口說道:“您好,我是老板的秘書?!?/br> 厲澤川眉頭一皺,也沒點破,只是跨步走向陽臺。 岑曼曼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有想到他的長輩會是這般和藹可親。 厲奶奶看著她乖巧的模樣,打心眼里喜歡,見她視線一直追隨自家大孫子,笑著說:“快去吧,今天中午留下吃飯,奶奶親自下廚?!?/br> 岑曼曼一陣羞赫,紅著臉追上他的步伐,在看到陽臺還坐著位老人,穿著軍裝,面色嚴(yán)肅,便不敢上前了。 厲澤川回頭朝她遞了眼色,讓她稍微等一下。 “爺爺?!?/br> 他的話,令厲建國收回思緒,抬眼望著他,無力地說:“回來了。” “澤陽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告知她?!眳枬纱ò炎约盒哪康目捶ㄕf出來,“不管怎么說她是澤陽的妻子,有權(quán)知道這一切?!?/br> “給小夏打個電話,我親自給她說?!?/br> 厲建國心中是糾結(jié)的,同樣也是愧疚的。 因為身份原因,他孫子從事的工作,他比他們都要清楚,也曾數(shù)次勸說讓他放棄,但效果甚微,本想著他這次回來,把小夏喊過來,坐下來再談?wù)?,卻沒想到出了這事。 孫子出事,他不會比擔(dān)心他的人少擔(dān)心一分,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慌,所有的后續(xù)事情都需要他來安排。 首先想到的就是倪初夏,他該怎么向她說出口? 厲澤川閉了閉眼,開口說:“爺爺,這件事我當(dāng)面和她說比較好,您盡快聯(lián)系那邊,把地址和澤陽的身體情況弄清楚,讓裴叔通知我。” 厲建國抬眼看著沉著冷靜的大孫兒,慎重地點頭,“小夏那邊就交給你了?!?/br> 之后,厲建國和裴勇回了書房,動用權(quán)利聯(lián)系上了西部軍區(qū)的負(fù)責(zé)人,打聽如今的情況,而厲澤川和厲奶奶打了招呼,怕她起疑心,沒留多久便離開。 車上,岑曼曼依舊沒有開口問,只是在他換擋位的時候,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無聲的安慰。 雖然,她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通過他凝重的表情也知道,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很大,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用行動告訴他,她在這里。 厲澤川回握住她柔軟無骨的手,緩聲說道:“是我弟出了些事情?!?/br> 僅僅幾個字,卻像是用盡了力氣。 雖說他和厲澤陽表面上感情很淡,每年的交流也很少,但血濃于水,他又怎么可能不關(guān)心他,又如何能在得知他出事后無動于衷? 還記得在他和倪初夏結(jié)婚后沒多久,他曾問過,工作的性質(zhì)是否告訴過倪初夏,當(dāng)時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