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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鎮(zhèn)北侯長嘆一聲,伸手戳了戳容渺的額頭,“你呀!” 容渺的聲音帶著哭腔,“爹爹,龐家的行事您如今是真真切切地瞧見了,難道忍心叫女兒跟了那自命不凡的梅時雨,嫁入第二個龐家嗎?” 梅時雨從來不是他替她選的,是她執(zhí)著的戀慕和熱切的懇求,讓他不得已答允了這婚事。如今女兒自己瞧清楚了對方的真面目,他豈有不允之理? 小女兒的婚事還有轉(zhuǎn)機,還有許多選擇,可次女該怎么辦?換作旁人,許會道一聲無奈,自來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豈能自主? 可他是鎮(zhèn)北侯,看慣了太多生死,經(jīng)歷過太多磨難,戰(zhàn)場上最后的勝利便是“活著”,得失榮辱,跟生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 次女今天已經(jīng)尋死過一次,今后怎辦?留她在龐家,他這個當父親的如何護她? 他不是劉氏,劉氏以為人心都是rou長的,說不定今天一鬧,龐家吃了虧,就知道收斂一二,會敬著容華了??扇说谋?,他看得太透了,龐少游和梅時雨這種人,善于鉆營,見利忘義,他們怎可能會是良配? “娘親太心慈,梅時雨是她外甥,縱心有疑慮,亦是不可能狠心不理會他的!爹爹不愿與娘親爭執(zhí),我也不想惹娘親傷心,況且他就住在我們家里,朝夕相見,他若有心壞我名聲,防不勝防!不如……爹爹幫我跟娘說說,暫送我去大姐那里暫避吧!等爹爹替我選好了人家,有了準信,再接我回來,只說是長公主撮合,推脫不得……” 鎮(zhèn)北侯眸光一閃,挑眉看向幼女,“羅家?”他與羅家素無往來。 再過一段時間,太子暴斃,長公主背后的羅家會出面支持齊王,而父親鎮(zhèn)北侯的選擇也是齊王,與其讓廣陵王與曲家沆瀣一氣,不如先勸父親聯(lián)合羅家這個友軍。這樣父親蒙冤一事,說不定就有了轉(zhuǎn)機…… 鎮(zhèn)北侯揉揉額頭,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剛才女兒的眼神之中涌出太多的訊息,說起羅家兩字,似乎暗示著什么? 他向來都是孤臣。死忠于皇室正統(tǒng)。結(jié)黨營私這種事,他沒興趣…… 有太子在,別人就沒機會。江山會穩(wěn)穩(wěn)的傳到太子手里,北國的侵襲,自有他這個鎮(zhèn)北侯來解決…… 第二天鎮(zhèn)北侯親自去了一趟府衙。 他緊抿嘴唇,沉默地坐在主審官身后的隔間。 兩個婆子被帶上來,雖第一回見官有些害怕,想到身后還有龐家撐腰,倒也平靜坦然。 兩個婆子失口否認自己辱罵朝臣,只說容家無故傷人。鎮(zhèn)北侯也不強求,他起身,無言地走出去。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在對方眼里同時看見了得色。 就算對方是鎮(zhèn)北侯,她們又沒犯法,罵幾句人罷了,難道還真能將她們怎么樣了?等龐家來要人時,怕是也只能乖乖放他們走。 龐家此時亂成一團,龐太太的心腹被送去官府問罪,這不是在懲罰奴婢,而是在打她龐太太的臉! 主屋里不斷傳來碎瓷聲響。龐家有的是銀錢,也不在乎龐太太摔了多少茶具跟古董,龐少游臉色陰沉,在屋中來回踱步。 魏四娘嘆息一聲,柔柔地攀上他的肩膀,“爺,再去勸勸jiejie吧?這樣惹太太生氣,以后jiejie跟太太還怎么相處?找人疏通疏通,先把兩位嬤嬤放出來,就說是jiejie命人請出來的,爺替jiejie跟太太賠個不是?” “你不懂!”龐少游想到昨天在鎮(zhèn)北侯府受的閑氣,“咣”地一聲踢碎了一把椅子。 魏四娘勸了許久,才哄得他好轉(zhuǎn)些,尋友人外出游船去了。 龐少游不愿出面接回容華,容華回不到龐家來,那魏四娘就只得主動去找她了。 想到昨天干娘說的那番話,不是她死,就是你亡。你以為她回來龐家,會放你一條生路嗎?等她生了嫡子,母憑子貴,你只怕只有去莊子里孤獨終老的份兒! 魏四娘舒了口氣,挑眉道:“去跟太太說一聲,六爺出去訪友,叫我去露個相兒……咱們?nèi)ユ?zhèn)北侯府,事先別露了口風!” 作者有話要說: 劇透一下,本文的第一個白蓮花魏四娘要上場了! 第11章 魏四娘 魏四娘進龐家后,這還是第一次出門,因出身不好,生怕給龐太太和容華留下輕浮的壞印象,她低眉順目,恪盡婦道,不但使得龐少游更加疼惜,也令龐太太心里舒服不少,——六兒媳容華門第太高,外出參宴,倒給她這個當婆母的引薦不少名門貴婦,讓龐太太深感挫敗,即使在家里耀武揚威打壓容華,也無法抵消在外人面前比兒媳低了半頭的那種羞恥感。不管龐家多富有,多自命不凡,到底是新貴,在那些興旺了數(shù)百年的世家大族面前,被說上一句“底蘊不足”,便永遠抬不起頭。 容華昨夜傷心痛哭了半宿,早上起來渾身無力,請孟大夫又來瞧了一回,開方子抓藥調(diào)理。劉氏在屋里來回踱步,心亂如麻,大女兒遠嫁,二女兒夫婦不睦,小女兒婚事又起波折,她怎能不愁? 芭蕉怯怯地走進來:“太太,梅公子又來了……” 劉氏聞言,抬抬手想說不見,見芭蕉一臉希冀,顯是連她都有心想替梅時雨求情…… 寧兒那孩子,最是溫和妥帖,沒人不喜歡他……女兒是手心,甥兒是手背,她是一般的疼。 嘆息一聲,劉氏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芭蕉舒了口氣,腳步輕快起來,嗓音中帶著愉悅,“梅公子,快請進!太太等您呢!”說著,還朝梅時雨眨眨眼。 梅時雨溫和一笑,從容入內(nèi)。走進稍間,方肅容斂眉,跪于地上,“姨母!” 容渺并不知道梅時雨跟劉氏說了什么,她此刻正立在自己的小院后面,手里拿著一只木棒不停地揮舞,不時詢問旁邊的人,“這樣對嗎?” 那人苦著一張臉,“小姐,小人真得走了,讓太太知道小人私自來小姐的院子,還不扒了小人的皮?” 這人十六七歲年紀,正是外院幫鎮(zhèn)北侯跑腿的小廝淮山。 “是我讓你來的,你怕什么?”容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又揮了兩下木棒,“問你呢,這樣對不對?怎么總覺得用不上力?一劈東西,反震得手生疼?” 淮山只得苦笑:“小姐根基不足,又不比男子有力氣,刷槍弄棒自然差些……” 見容渺怒視他,連忙嘿嘿一笑,改口道,“不過也算有模有樣,手法沒錯,膂力上面吃虧,木棒對小姐來說畢竟吃力,若是能弄把輕巧的劍,想來斬碎些花枝、劈兩匹緞布,是沒問題的。” 容渺黑了臉。人人都以為她在胡鬧?她要習武,并不是要修花枝裁布料的,她要自保!總不能這輩子再被人一劍劈來,擋都擋不掉吧? 父親態(tài)度堅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