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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勿讓惡名毀了時雨!時雨再不孝,也是承歡于您膝下二十載的甥兒?。∫棠?!” 聞言,劉氏心如刀絞。 梅時雨是她的甥兒,與她有血緣親情,聽到他說“聲名是他的命,求她不要毀了他的命”,她怎能不動容? 正要開口讓梅時雨起來,卻聽外頭一陣吵鬧。一個侍婢重重咳了幾聲,顯是有事要進來稟報。 劉氏連忙揚聲問道:“何事?” 侍婢隔門回道:“太太,龐家來人了,執(zhí)意往內(nèi)院闖,管事求太太給個指示?!?/br> 容華“啊”地一聲,從榻上彈起,龐家來人了,龐家來接她了! 梅時雨深深地垂著頭,伏在地上,心中憤恨、惱怒、羞恥……種種情緒,亂作一團。 侍女們的腳步聲跟咳嗽聲屋內(nèi)聽得分明,那他適才的解釋、辯駁、求懇,不是讓門外的侍婢們也都一清二楚地聽進耳中了么? 梅時雨沉痛地閉上眼睛。 容家,再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劉氏頭痛不已,龐家太太絕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眼前二女兒的事情還沒解決,小女兒的婚事又出了波折,真是禍不單行。原本最讓她滿意的一個女婿,卻…… 她深深望了梅時雨一眼,“寧兒,你先起來,晚些時候再議婚事?!?/br> 梅時雨滿腔委屈無處控訴,化為一聲悲嘆,“是!” 他站起身來,沉默地走出去。步步沉重,如踩在污泥當(dāng)中,著腳無力,舉步艱難。 容華已顧不上安撫容渺,她心內(nèi)砰砰亂跳,憂喜參半。既盼著龐家求她回去,又不甘就此回去。龐公子知道她有孕,該是極欣喜的吧?他是否也隨著龐太太一同來接她了呢? 劉氏端坐在榻上,吩咐,“請龐家太太過來!” 容華局促地轉(zhuǎn)了一圈,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裳,“娘親,我換過衣裳再來,婆母若是問起,便說我還不曾聽說她來了,正吩咐人去催我……” 劉氏蹙眉嘆氣,“你啊……” 容華終是太過愛慕龐公子、太過在意龐家了…… 侍婢欲言又止,臉色有些怪異。 容渺抬眼瞧見了,早已不見淚痕的面孔板起,“有事便說,支支吾吾做什么?” 容華聞言,頓住腳步,疑惑地看向侍婢。 這侍婢名喚芭蕉,是劉氏的得力丫鬟,她飛快地瞟了瞟容華的臉色,垂頭道,“龐家太太……并沒有來,龐家來了幾個嬤嬤,許是龐太太跟前體面的管事娘子……” 幾個嬤嬤,就敢硬闖鎮(zhèn)北侯府的院子! 欺人太甚! 劉氏盛怒之下,斥道:“怎地不先說清楚?去,讓他們在廊下候著!便說我在休息!我倒要看看,龐家囂張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連我這一品侯夫人的屋子也敢硬闖!” 容華僵成了一座泥人,半晌動彈不得,小腹隱隱抽痛,似乎連腹中孩子也感受到了她滿心的失望和不安。 她回娘家三天了,頭天回來就已派人去知會了她有孕一事,婆家卻今天才來人,龐公子跟太太一律沒來,只派了幾個無禮亂闖的嬤嬤…… * 此刻龐公子正細心地替愛妾魏四娘蓋被子,柔聲道:“四娘,你還有哪不舒服,可一定要跟我說,莫因怕麻煩人,就一味忍著……” 說罷,不悅地睨視周圍侍立的侍婢們,“你們一個個地,都給我警醒些!我知你們早被你們奶奶調(diào)理得極刁惡,一心幫著她作踐魏姨娘,魏姨娘今時不同往日,出了什么岔子,你們擔(dān)當(dāng)不起!” “六爺,奴婢們省得!豈敢在六爺跟魏姨娘跟前打馬虎眼,奴婢們必全力服侍姨娘。”侍婢們撲棱棱跪了一地。 龐公子還欲再訓(xùn)斥幾句,敲打敲打這些不長眼的下人,卻被魏姨娘暗暗扯住袖子。 “爺,莫為奴遷怒了無辜的人,他們都很好,待奴十分盡心?!?/br> 魏四娘長著一雙丹鳳眼,高挑的眼尾給溫柔俏麗的面容平添了幾許媚色,說起話來輕輕軟軟,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江南美人。龐公子對她說句話都不敢聲音稍大些,生怕驚了她,寵得如珠如寶,上回她燙了手,龐公子為幫她出頭,險些沒沖動之下扼死了那罪魁禍?zhǔn)住_€是她跪下來苦苦哀求,替那惡婦說盡好話,委委屈屈,一心全是為他,不想他在妻妾之間左右為難。 “jiejie走了數(shù)日,爺要不去求一求吧,奴這頭沒什么大礙,怎好時時霸著爺不放?jiejie是個實心人,萬一跟爺生了嫌隙,豈非奴的罪過?爺,算奴求求您,接jiejie回來吧!若jiejie還生奴的氣,奴甘愿從咱們家門口一路膝行至城南白獅巷鎮(zhèn)北侯府門前,三步一叩首,誠心求jiejie原諒?!?/br> 魏四娘給下人求完情,又惦記起容華來,水眸內(nèi)淚光閃閃,尚強自忍住,不愿讓他瞧見她落淚。 龐公子低嘆一聲,大手撫上她面頰,“你如此善良溫和,他們竟不懂你的好!” 送走了龐公子,侍婢們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一個婆子縮著肩膀閃進來,小聲喚了一聲“我的兒”。 “干娘,你怎么這時辰過來了?” 魏四娘忍住不適,強撐起身子。幾個動作,已出了一頭汗。 婆子上前用袖子擦了擦她的汗?jié)竦聂W角,“還不是放心不下你!我的兒,不能再拖了!待你身子撐不住了,那正頭娘子遠在天邊,可就全是你一個人的錯了!龐六爺二十好幾,你道他不著緊子息之事么?待大婦產(chǎn)下孩子,你身子卻這般,以后還有你的活路?她的手段你早見過了,她不仁,咱們才不義的!你別錯了心思,替敵人鋪路!” “敵人?”魏四娘笑著搖搖頭,眸中冷色一閃而過。 龐公子在書房坐了一會兒,細細想過魏四娘的勸導(dǎo),容華遲遲不歸,四娘就一直悶悶不樂,再說容華肚子里那個才是嫡子,身后又是鎮(zhèn)北侯府,他心里再不情愿,也得低一回頭。雖然他一直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錯,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跟婦道人家一般見識,就算上門服個軟,也只能說明他仁義,算不得丟臉。 思及此,龐公子喚來小廝,“賴猴兒,我娘那邊有動作嗎?容家有沒有話說?” “小人正要跟爺稟告呢,今兒太太遣了趙嬤嬤他們?nèi)ソ幽棠塘耍浆F(xiàn)在還沒信兒,不知人接回來了沒。我聽太太身邊的清秋道,太太的意思,咱們派人去過了,誠意擺出來了,各色禮品裝了一滿車,打城西向城南走一圈,有眼的都瞧得見,不管奶奶回不回來,都沒人能挑出咱們的錯處?!?/br> 小廝賴猴兒回話時,笑容有些勉強,其實就連他都覺得龐家這事做得太過了。求娶容華的時候,殷勤至極,巴結(jié)諂媚,生怕鎮(zhèn)北侯府不允親事。人嫁進門了,倒想起求親時低聲下氣的難看來,有事沒事地拿容華出氣,想找補些臉面回來。 龐公子一聽,暗嘆娘親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