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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人連自己待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地方都不喜歡,那他一定是個很冷血的人?!?/br> 聽這口氣,韓子夜暗暗松了口氣,她應該沒事。她問說:“這個項目是不是砸在我手里了?” 經理擺手:“他們內部太復雜。明知道我們團隊有中國人,還硬讓一個排華的來接手這個項目,這不就是明擺著想搞事情嘛。你也是被他們的派系爭斗給利用了。” 韓子夜恍然大悟,這套路可真深。 “干這一行,也不能一味靠跪舔討好,想抓住客戶,還得靠實力?!苯浝碓掍h突然一轉,“不然你來我房間,我跟你好好講講,我們這行里面的那些小把戲?!?/br> 說完,他把酒一飲而盡,扶著桌子站起身輕聲說:“子夜,我喜歡吃中國菜?!?/br> 他走后,韓子夜領會了他的意思,膈應地打了一個冷顫。 韓子夜當然不會去。但工作還得繼續(xù),這種事,只要不說開,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權當沒發(fā)生過。 她回到自己房間,一晚上沒睡好。情場失意,職場也沒得意,她覺得自己的運氣簡直糟透了。 橫豎睡不著,天一亮,韓子夜就換了衣服下去,想跑個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等在電梯門口,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艾米從里面走了出來,還跟韓子夜打了個招呼:“早。” 韓子夜鉆進電梯里,越想越不對勁。她們住的是三樓,早上人少,電梯是下行,只在四樓停了一次。出差的人里,只有他們經理住四樓。 這這這,韓子夜一摸腦門,不是昨天說要姨媽巾嗎?難道倆人一晚上都蓋著棉被純聊天來著? 再一想,韓子夜明白了。前一天,看出那老女人歧視中國人的,不止她一個。艾米說的那句中文,恐怕是故意的。 一個部門,韓子夜資歷最淺,跟艾米又撞了型。如果韓子夜?jié)L蛋了,艾米留下來的機會,可就大多了。 果然,雖然對那個老女人的投訴,他們公司非常重視,第二天就讓她向韓子夜道歉。但韓子夜也很快被公司召了回去,這個項目,艾米留下跟進。 韓子夜回到她在公司附近臨時住的酒店,讓人把從麥洛那里拿來的大行李箱拉進房間。 她委頓坐在沙發(fā)上,突然發(fā)覺,她原來是最最可笑的那個。喜歡的男人不愿意娶她,喜歡的工作又處處是算計,她不明白,自己繼續(xù)留在這里的意義何在。 還沒吃晚飯,韓子夜出門轉了一圈,回來時手里只有一瓶紅酒和幾塊奶酪。 紅酒不是什么好酒,只倒在玻璃杯里,簡單醒了醒。人越是不開心,醉得越快。韓子夜覺得自己沒喝多少,卻已經上了頭。 她一個人孤零零趴在大床上,把臉埋在枕頭里。 枕頭上都是洗滌劑的味道,里面還有酒店洗也洗不去的那種霉味。手機鈴響,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又掛斷。是麥洛打來的。 過了一會兒,她又摸著手機給人撥了回去。 那頭,麥洛聽到手機鈴聲,急匆匆從浴室沖了出來,渾身上下往地毯上濕嗒嗒滴著水。 他接通,急說:“子夜?!?/br> 韓子夜腦子昏昏的,快要睡著。 麥洛又說一遍:“子夜。” 韓子夜被自己的名字嚇醒,對著手機那頭喊:“你誰?。俊?/br> 麥洛哭笑不得:“是我?!?/br> 韓子夜翻個身,傻笑問:“你叫什么名字?” 麥洛心里一緊。他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韓子夜說:“我給你起個中文名字吧?!?/br> 腳下的地毯洇濕了一大片,淺灰色變成了深灰。麥洛光溜溜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跟她玩起了這個游戲:“我叫麥洛。” 手機里傳出韓子夜壓抑的喘息,半天,她說:“我喜歡你的名字?!?/br> 麥洛輕輕闔上了眼睛,眼皮一陣跳動。 韓子夜嘴里含含糊糊說:“我剛出差回來,還沒吃飯呢。餓死了。我想吃你做的那個,蔥油拌面。” 麥洛說:“你在哪兒,我做好了,給你送過去?!?/br> 嘟嘟的忙音迅速響起,那頭掛斷了電話。 韓子夜借著酒勁,在床上昏天黑地痛哭了一場。混蛋,為什么不說,你回來吧,回家,我做給你吃…… 清晨,韓子夜被視頻鈴聲震醒。 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也沒蓋被,她吸吸鼻子,鼻子有點堵。 鈴聲堅持不懈的響,她接通,姜辛風情萬種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姜辛問:“你這是在哪兒?” “酒店?!表n子夜把燈調亮,“你在哪兒?” 姜辛無聊說:“我跟我家那位,正在加勒比海度蜜月呢。你睡迷糊了?” 韓子夜前一晚哭得臉像鬼一樣。姜辛一抬頭,嚇了一跳。她清清嗓子問:“你上次逼婚,成果怎么樣?” 韓子夜不愿多說:“什么怎么樣?!?/br> “那就是沒談攏唄。”姜辛幸災樂禍笑,“一般這種事,只有兩種結果,不是結婚,就是分手。不過看你這衰樣,絕對是分手了沒錯?!?/br> 韓子夜對著屏幕,用手指梳了幾下頭發(fā):“現在才早晨五點半,你晚點再來羞辱我,能憋死么?” 姜辛可能發(fā)覺自己有些過了,收斂了笑容,假裝正經說:“分了好。你也是一時昏了頭。就算他下邊有過人之處,也不能用一輩子不是?我告訴你,那個伴郎大衛(wèi),就是那個拉小提琴的,正纏著跟我要你的電話號碼呢?!?/br> 韓子夜沒脾氣:“那天他不是看到了么,我有男朋友?!?/br> “人說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交個朋友,約出來吃個飯喝個酒啥的?!?/br> “所以,你把我號碼給他了?”姜辛的尿性,韓子夜最清楚。 猜得不錯,姜辛心安理得說:“給了。” 韓子夜氣得倍精神,對著屏幕直磨牙:“你,你,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我這不是,正在跟你商量么?!苯聊槻患t心不跳,還勸說,“大衛(wèi)多好啊,人長得帥,心眼也實誠。關鍵是,財大和器粗,他都占全了。絕對的鉆石王老五,你還等什么呢?” 韓子夜不耐煩:“還有事沒,沒事我掛了?!?/br> “別,”姜辛左右看看,小聲說,“你弟,韓兵,沒事了吧。” 韓子夜哼道:“你忘了你發(fā)的毒誓了?” “我知道,我沒打算跟他聯系?!苯廖?,“這幾天他總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又怕他想不開。他要是出點什么事,你能饒了我?” “這幾天?”韓子夜突然坐直身子,冷汗順著脊背冒了出來,“他最后一次給你打電話,是什么時候?” “剛剛才打過。” 韓子夜心事重重掛上電話。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韓兵他,說不定壓根就沒走。 作者有話要說: 很想寫寫歧視。朋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