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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芬心里越想越難受,在閣樓上哭成了一個淚人。她心里更加思念起丈夫來,要是煥章留在這里該多好?自己馬上去找他,讓他帶人將王先生就回來,可如今煥章也不在,讓淑芬找誰去幫忙解救王先生呢? 從前曲煥章在山里打游擊的時候,雖然也和淑芬見不了一兩次面,但淑芬心里很踏實,每晚入睡前,她只要一想到丈夫就在離自己不遠(yuǎn)的地方,心里就甜滋滋的,枕著這樣的甜蜜如夢,她覺得人生特別有意思。她在書上看過的兩句詞“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用在她和丈夫上身特別恰當(dāng)??扇缃駸ㄕ逻h(yuǎn)在他鄉(xiāng),也不知道是在天南還是海北,音信渺茫,兩心相懸。也不知道煥章是否也會在戰(zhàn)斗的間隙里想起她,想起他還未謀面的孩子。淑芬在心底里默默地呼喚著:“煥章啊,你到底在哪里呀?王先生被日本鬼子抓走了,你快來救他呀,你能聽見我的話嗎?” 看到鬼子押著一個人氣勢洶洶地離開了曲家莊,翠屏山上的哨兵立刻將信號樹扶正,鄉(xiāng)親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到了村里。 秋芝在山坳里一直沒有等到淑芬,心急火燎的,大康沒等到母親也幾次咧著嘴想哭,都被秋芝哄好了。一看鬼子滾蛋了,她讓大哥二哥在后面照顧曲家二老,自己帶著大康和小鈴,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回了家中。 剛走到曲家大院門口,見大門敞開著,門口還有一堆引火的柴草,已經(jīng)燒成了灰燼,秋芝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她趕緊進(jìn)門,一邊跑一邊大喊:“淑芬姐,淑芬姐,你在哪兒???” 淑芬聽到秋芝的呼喚,趕緊抹了抹眼淚,向著下面喊道:“秋芝,我在閣樓上,你趕緊找梯子,讓我下去?!?/br> 秋芝看見淑芬一頭的蜘蛛網(wǎng),滿面淚痕,詫異地問道:“姐,鬼子把你怎么了?” 淑芬搖搖頭,泣不成聲地說:“我倒沒事兒,只是王先生被鬼子抓走了?!?/br> 秋芝一聽,眼淚也流了下來,自言自語道:“王先生病成這樣,又被鬼子抓去,只怕是兇多吉少了。咱們得想辦法找人把他救出來才好呀。” 大康好不容易見到母親,見母親和秋芝姨姨一直在哭,他也被嚇壞了,撲倒母親懷里大哭道:“娘,我以為你被壞蛋抓走了,我怕怕?!?/br> 淑芬趕緊哄他說:“好孩子,不怕,娘沒事的,爺爺和奶奶呢?他們沒事吧?” 秋芝說道:“你公爹和婆婆都沒事,我心里掛著你就先回來了” 淑芬把秋芝拉到一邊,悄悄對她說:“王先生被抓的事,先不要告訴家里人,明天一早我要進(jìn)城找人救王先生。” 秋芝趕忙說:“好,我和你一塊去?!?/br> 淑芬搖頭說道:“不行,你在家里照顧孩子們?!?/br> 秋芝不樂意了,她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好歹我在城里住了幾年,比你熟悉城里的情況?!?/br> 淑芬堅定的說:“秋芝,聽話,這是命令?!鼻镏ヒ豢词绶疫@里沒有回旋的余地,就只好答應(yīng)留在家里照顧兩個孩子。 ☆、四十八 再見耳環(huán)心潮澎湃 淑芬?guī)缀跻灰刮春涎?,天剛蒙蒙亮,她就起了身,跟秋芝交代了幾句,匆忙出了大門,雇了趕腳的毛驢,急急忙忙地往縣城里趕去。 到了縣城北門,淑芬下來毛驢,付了錢,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來到得月客棧,一進(jìn)門,見侯老板正送一個人出來,倆人在門口握手言別。一見淑芬神色慌張,侯老板連忙讓客人先走了,轉(zhuǎn)頭問淑芬有什么事找他?淑芬話還等沒出口,眼淚先流了下來了,她嗚嗚咽咽地說:“昨天在我們莊里,王懷義……” 侯先生連忙示意淑芬住口,他走到門口向外張望了一會兒,才若無其事地進(jìn)門,將大門關(guān)了,領(lǐng)著淑芬穿過天井,到了后院的堂屋,他先給淑芬倒了一杯茶,讓她喝了慢慢說。淑芬就將昨天午后王懷義被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侯老板,她懇求侯老板派人去把王先生救出來,因為王先生還患著肺癆呢,再受到敵人的一番折磨,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侯老板想了想,安慰淑芬道:“淑芬同志,你不必太著急,我們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敵人把王懷義關(guān)押在沙河鎮(zhèn)的據(jù)點里,他們認(rèn)定王懷義是一位大人物,還指望他供出我們這一帶游擊隊的駐扎地呢,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對他下毒手。” “可是,王先生有病在身,就算敵人不對他下毒手,他的病也得趕快治療呀,敵人是不會給王先生治病的?!?/br> 侯老板點了點頭說道:“敵人如果有這份善心,就不會來侵略我們,就不會肆意地殺辱我們的同胞了,我們從來就沒指望過敵人對我們的同志大發(fā)慈悲。好在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內(nèi)應(yīng),只是這個人太貪財,一張口就要五百塊大洋,好不容易講到了四百塊,噯!四百塊也不是小數(shù)呀,一時難以湊齊。不過,淑芬,你也別著急,先回去吧,辦法一定會有的?!?/br> 淑芬從得月客棧出來,穿過一條胡同,就到了縣城最繁華的文峰街,淑芬看見路北有一家當(dāng)鋪,就走了進(jìn)去,從包袱里取出一個用緞子包成的包裹,一層層打開后,取出一對翡翠耳環(huán),托在手里,遞給了當(dāng)鋪老板,讓他給估個價。 當(dāng)鋪老板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禿頂中年男人,生著一對豬水泡眼,他將耳環(huán)托在手掌上看了又看,一雙小眼瞇成了一條縫,半晌,才問淑芬:“這東西從哪兒來的?” 淑芬說:“是我姥爺送給我娘的,我娘又把它當(dāng)做嫁妝送給了我。聽我娘說,我姥爺當(dāng)年給一位茶商當(dāng)賬房先生的時候,有一天,在北京琉璃廠閑逛,見到一位氣度非凡的中年女人拿著這一對耳環(huán)悄悄問他要不要?我姥爺走南闖北的十幾年,也是有些見識的,一看就知道是當(dāng)年宮里面出來的東西,就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買了這對耳環(huán)。究竟當(dāng)時我姥爺花了多少銀子,我們也不知道。” 當(dāng)鋪老板望著淑芬“嘿嘿”笑道:“大妹子,你可真能編瞎話,這東西值不了幾個錢,這樣吧,我給你三十塊大洋,你把東西留下,十天之后不來贖,東西就算是我的了,你看行吧?” 淑芬一聽,才給三十塊大洋,實在是離自己的期望值差太多了,她懇求當(dāng)鋪老板再加點,當(dāng)鋪老板漫不經(jīng)心地說“俗話說得好,亂世黃金盛世玉,如今兵荒馬亂的,誰還要這玩意兒?!笔绶乙宦牐缓脤⒛菍Χh(huán)要了回來,包裹好了,出了當(dāng)鋪的門,當(dāng)鋪老板在她身后說道:“你去對面看看,那家當(dāng)鋪要是愿意出二十塊大洋,我都跟你姓?!?/br> 淑芬也沒理他,徑直走進(jìn)了對門的當(dāng)鋪,這家當(dāng)鋪的老板接過淑芬的耳環(huán)看了看說道:“東西是好東西,就是現(xiàn)在的世道不行,你要是死當(dāng)?shù)脑?,?dāng)?shù)膬r錢高了,我將來不好出手,這樣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