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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他的手也很好看,尤其是在握著棋子的時(shí)候…陽光透過竹林打在他手上的時(shí)候,像是渡了一層神圣的光芒?!?/br> 王蕙說起這些話的時(shí)候,臉上一直都帶著笑…那樣的笑容,往日王昉從未見過。 王昉以為阿蕙的笑就如她的性子一般,清清淺淺,恍如月色下池中的青蓮一般…她從未想過,她的阿蕙也能笑得這樣的明媚,微微仰著頭肆意笑著的時(shí)候,卻是要比這春日的陽光還要明媚幾分。 “可是如今…” “我好似也有些想為自己活一次了?!?/br> 這是那日王蕙與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 車馬已不見蹤影,唯有泛起的沙塵還在空中飛揚(yáng)。 王昉終于還是收回了眼,她任由陸意之把她的頭發(fā)輕柔得挽到耳后,跟著是握著他的手柔聲說道:“走吧,滿滿還在家中等我們?!?/br> “好…” 陸意之笑著應(yīng)了一聲,他伸手把車簾拉了下來,車夫知意,重新駕起了馬車。 車道寬廣,路道平穩(wěn),陸意之卻仍舊小心翼翼地環(huán)著王昉,溫聲說道:“等孩子生了,我便辭官,你不是一直想去看一看江南是什么樣嗎?你若喜歡,我們便常駐江南,晴來可以泛舟湖上,雨日也可撐傘走過那青石小階?!?/br> “你若是喜歡塞北,我們也能去塞北走上一遭,只是那里黃沙太大卻不適合久住。” 王昉聞言卻是輕輕笑了笑,她微微抬了臉,手撐在陸意之的臉上,口中是跟著一句:“你真舍得,大都督?”上個(gè)月,陸意之已被劉謹(jǐn)提任為五軍都督…大晉幾十年,還從未有人在這樣的年歲坐上這個(gè)位置。 陸意之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他的眉眼依舊彎彎,一雙瀲滟桃花目一瞬不瞬地看著王昉:“在我的心中,什么都沒有你重要。” 若是他未曾遇見她… 那么這世間一切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五軍都督也好,肆意風(fēng)流也罷…不過是來這人世走上一遭。 可是他遇見了她… 這世間的一切也開始變得有意義起來,如今他有了她在身邊,有了滿滿,不久的將來…他們還會(huì)迎來第二個(gè)孩子。金陵城中多煩擾,她不喜歡,那么他就陪著她去走一走這大晉的山河名川。 前程似錦又如何?他只要她一世喜樂。 ☆、番外(一) 元康十四年。 程愈年少成名, 他如今還未至三十,卻已經(jīng)是內(nèi)閣首輔了, 這滿朝文武官員哪個(gè)不羨慕他? 不過也只是羨慕罷了… 有些人生來便是如此,即便再怎么努力,卻還是跨越不了。 內(nèi)閣之中。 程愈坐在首位,手中握著一盞茶正低著頭慢慢飲著。 底下坐著的兩排是一群大學(xué)士, 此時(shí)正在議論早朝上天子所說的話…他們大多是年輕官員,最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shí)候,持有不同意見的時(shí)候自是各抒己見, 一來二回這內(nèi)閣之中卻是熱鬧哄哄。 “千百年來, 科舉制度皆是如此,如今陛下說改就要改, 這如何能成?” “怎么就不能成?規(guī)矩是人定的,早年沒規(guī)矩定了規(guī)矩, 如今這規(guī)矩舊了就要改…陛下說得對(duì), 這百年來, 科舉制度一直不變,有不少有學(xué)識(shí)的寒門學(xué)子皆因身份而被擋于門外?!?/br> “可也不能因?yàn)楦牧酥贫?,便沒落了那封蔭制度…朝中百官大半出身士族名門, 這封蔭制度一動(dòng), 只怕這朝中大半官員都要聯(lián)名上折了?!?/br> … 不管底下如何熱鬧, 可坐在主位的程愈卻依舊未曾說話。 兩排的木頭窗欞皆大開著, 照進(jìn)來這春日的幾許暖光…程愈著一身緋色官袍, 腰上系著玉帶佩著荷包, 他平素鮮少穿這樣的顏色,可如今在這春日暖光的照射下卻越發(fā)顯得風(fēng)姿獨(dú)秀。 他仍握著一盞熱茶慢慢飲著,眉眼疏闊,面色從容。 眾人許是也察覺到了,便紛紛止住了話朝程愈看去…有人站起身朝他一禮,口中是跟著一句:“不知大人可曾有什么高見?” 程愈聞言是抬了眉眼,他的面色依舊從容,口中是道:“高見倒算不上,只是卻有一話可說上一說?!?/br> 他這話說完,眾人皆止住了聲,一道朝程愈拱手一禮:“愿聞其詳?!?/br> “陛下在早朝說了兩話,一是更改科舉制度,一是更改封蔭制度…”程愈說完這話是把手中的茶盞握于手中,跟著才又說道:“眾位大人先前議論紛紛,對(duì)這科舉制度的更改只怕心中是認(rèn)可的,所爭議的只怕是這封蔭制度?!?/br> 有人聞言便拱手朝程愈一禮,口中是道:“朝中大半官員皆出自士族,若是陛下要止封蔭,只怕頭個(gè)鬧得便是這些士族…陛下雖說掌政已有多年,可士族門第牽扯眾多,若是他們鬧起來,這朝堂只怕又該亂了。” 眾人聽到這話也紛紛點(diǎn)了頭。 他們其中也有不少出自士族門第的,平心而論,若真止了封蔭,只怕他們心中也多有不服。 程愈是等他們說完才又笑著說道:“陛下雖然說了止封蔭,卻并未說如何止,止多少…”他這話說完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握著手中的茶盞又飲下一口。 屋中有一瞬得靜謐… 待過了許久,才有人道:“是了,陛下可未曾說這封蔭制度究竟該如何止…我們在這鬧了這么久,卻連陛下的意思也未曾理解透徹?!北娙思娂姵逃欢Y,而后是又重新議論起來,卻是說這封蔭制度究竟該如何定才更好。 等到了散值的時(shí)辰,眾人才往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