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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這個天下該改姓“徐”了。 淮陽王高坐在馬匹之上,他的心下是從未有過的舒坦…等跨過這道城門便是皇城,等他進了皇城殺了這些人,他便是這大晉新的主人。 他想到這,臉上的笑意便又深了幾分。 而后,他看著站在城墻上的劉謹,看著他仍穿著一身帝王服飾…淮陽王心中嗤笑一聲,面上也帶著無邊嘲諷。他仰著脖子看著他,跟著是高聲說道:“大侄子,我們叔侄可許久未曾見面了…如今這幅模樣,你還不如直接打開城門好好把叔叔給迎進去?!?/br> 他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保不準(zhǔn)叔叔我還能念在你爹的面子上,留你一條命?!?/br> 他說這話的時候… 身后有不少將士轟然而笑。 而站在劉謹身后的那一群將士看著這幅景象早已漲紅了臉。 劉謹卻什么話都沒說,他的臉色依舊平瀾無波,就連眼中也未有什么波瀾…他只是低垂著眼睛一瞬不瞬得看著那個坐在馬匹上的男人,卻是過了許久,他才開了口,聲音很淡:“老師曾與我說過,這天下始終是劉姓的天下?!?/br> 十二月的天即便不下雪,也是冷的… 衛(wèi)玠坐在馬上,他素來怕冷,此時外罩一身灰鼠毛斗篷,手中還握著一個用白狐做的手兜,相較這兩軍將士的嚴陣以待…他的神色太過從容,也太過平和,倒不像是在打仗,反倒是像在下棋一般。 聞言,他終于掀了眼簾… 那雙狹長的鳳眼與劉謹相對。 若此時有人可以細細查看一番,其實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的面容是有幾分相似的,尤其是那雙眼睛。 衛(wèi)玠看著劉謹,他的面上帶著一抹清淺的笑意,就連聲音也顯得格外平緩從容:“我的確與你說過?!?/br> ☆、第一百零六十九章 天地蒼?!?/br> 許是要變天了, 這會已有些昏沉起來。 淮陽王此時哪里還耐煩聽他們說這樣的話?如今皇城就近在眼前,只要攻破這道城門, 殺了那個男人…他就是這大晉的新一任主人?;搓柾踔灰氲竭@便覺得全身的熱血都開始沸騰起來,就連那張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臉上此時也忍不住掛上了瘋狂的笑容。 他看著劉謹,臉上是未曾遮掩的笑意,帶著譏諷與嘲意, 朝人高聲喊道:“大侄子,你既然不肯開門,那么叔叔只好攻破這座城門了?!?/br> “只是這樣的話…” 淮陽王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 而后才又嘿笑了幾聲跟著說道:“將士粗魯, 免不得你的下場不會這么好看了?!?/br> 他這話說完便也不再理會劉謹,只是擰頭朝衛(wèi)玠看去, 口中是跟著一句:“你還與他廢什么話?早點解決了這樁事,咱們也能早點進去。” 他可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衛(wèi)玠仍舊高坐在馬背上, 他仍舊一瞬不瞬地看著劉謹, 聞言也不過輕輕笑了一聲:“是啊, 有些事的確該了結(jié)了?!彼幻嬲f著話,一面是從那白狐手兜之中取出手,而后是取過系在一旁的□□,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恍如行云流水一般。 □□已上了箭, 弓弦也已拉開… 此時便正對著那高墻之上, 正對著那個穿著醺裳的年輕男人。 高墻之上站著的將士們看到這幅模樣自是心下一凜, 陸意之更是直接擋在了劉謹?shù)纳砬? 他的手中亦握著弓箭, 此時便正對著衛(wèi)玠的胸口…他的眉目有些冷淡,薄唇卻緊緊抿著,可見心下并沒有如面上這般穩(wěn)妥。 他的心中的確有些許不安。 衛(wèi)玠的武功一直都很高,早年派出這么多人也近不了他的身…即使他的箭從來例無虛發(fā),卻也不敢保證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傷了衛(wèi)玠。即便真的傷了衛(wèi)玠,可城下十余萬將士,他又能否攔得??? 陸意之的眉心緊攏,他修長的指根此時正緊緊拉著手中的弓弦,眼對著城下的陸意之,口中是跟著凜冽一句:“衛(wèi)玠,你敢弒君!” “弒君?” 衛(wèi)玠的喉間突然漾出了一聲輕笑,他那雙狹長的鳳眼在這天地之間緩緩綻開幾許笑意…而后他掀了眼簾看著陸意之,看著他手中的箭弩,就在眾人以為他手中的箭要出弦的時候,弓箭卻突然轉(zhuǎn)了個方向,黑色的箭弩正對著淮陽王的心口。 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箭已出弦,正入淮陽王的心口。 蒼茫天地之下,兩軍對壘幾十萬人,此時卻無一人說話…他們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那支箭羽穿過那一身亮麗的黑色盔甲,跟著是刺入了淮陽王的心口。 他們看著鮮血從他的心口溢出,沒一會功夫那鮮血便溢滿了半面盔甲。 淮陽王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他低垂著眼看著插在心口的這支箭,其實他并未感覺到疼痛。衛(wèi)玠的動作太快,他甚至還未反應(yīng)過來,鮮血便已溢滿了盔甲,而后鮮血順著盔甲滑過馬匹,最后匯成一串往那泥濘的土地墜去:“你,你…” 他終于抬起了頭朝衛(wèi)玠看去,十二月的冷風(fēng)打在他的身上,伴隨著鮮血的流逝,他的紅唇已變得蒼白起來… 他顫著聲音說著話,字已不成句:“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淮陽王一直都知道衛(wèi)玠并不是一個可以掌控的人,這個男人太厲害也太可怕,若不是要借他手中的力量,他又怎么可能會放任他待在身邊?他一直都在想,想著只要進了這座皇城,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就殺了衛(wèi)玠…他可不是劉謹,沒有什么師生恩義,會對這樣一個不可掌控的人放縱這么多年。 只是他從未想過衛(wèi)玠會在此時,會在這皇城之外…突然叛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