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看著元元，沒一會(huì)便也隨著他的聲音手舞足蹈起來，口中也跟著咿咿呀呀說起了話。

    一時(shí)之間——

    這一室之內(nèi)便都是小兒的聲音，倒是把旁人都惹得開懷了幾分。

    傅老夫人一面是握著帕子擦拭著滿滿的嘴角，一面是朝王昉問道：“九章沒過來？”

    “來了…”

    王昉的面上仍帶著笑，她低垂著眼看著兩個(gè)小家伙，口中是繼續(xù)說道：“原本以為您這有女客，他也不好過來，便徑直去了外院…來的時(shí)候，他還讓我向您問好，還說這陣子天涼了讓您注意著身子?！?/br>
    傅老夫人聞言一雙眉眼便又泛開了幾分笑：“只要你們好好的，我也就好?！?/br>
    她這話說完才又開口說道：“等過會(huì)，你也去花廳幫襯著些…今兒個(gè)來得人多，你母親又得拾掇宴席，只怕忙不過來?！?/br>
    “好…”

    即便傅老夫人不說，王昉也要去上一遭…

    往日她的確不喜這些婦人、小姐們的宴會(huì)，可這陣子她自己也跟著cao辦了幾場宴會(huì)，倒也不是那么令人難以接受了。

    何況陸棠之一個(gè)人坐在那處，她免不得心下有幾分擔(dān)憂。

    王昉想到這便先起了身，滿滿這會(huì)正玩得熱鬧，她也就未曾帶他，只與傅老夫人與梁姨娘打了個(gè)招呼，便往花廳過去了。

    …

    花廳臨河而建。

    王昉還未曾走到，便已聽到了那處傳來了一陣鶯鶯燕燕的聲音…等穿過花木走進(jìn)院中，里頭那副熱鬧景象便在她的眼前緩緩鋪展開來。

    今兒個(gè)因著天氣舒爽，便也未在里頭坐著，倒是在院子里置辦了桌子、椅子，倒也方便賞景。她的母親這會(huì)便坐在主位上，這會(huì)正與身邊幾個(gè)貴婦人說著話。而其余的一些士族小姐便由阿蕙領(lǐng)著在另一側(cè)的長廊下賞花吃茶看著景。

    這些士族小姐有的側(cè)坐在長廊上，有的站著折花賞景…一眼望去約莫十余人，各個(gè)打扮得尤為精細(xì)，從頭上的珠釵頭花，到衣服的配色，再到首飾的搭配，竟是沒有一樁出錯(cuò)的。

    程宜先瞧見她，便笑著朝她伸手說道：“陶陶來了？”

    王昉聽到她的聲音便也先收回了神，她笑著走過去先朝程宜先打了個(gè)禮，口中是喚她一聲：“母親…”

    待這話說完——

    她便又朝其余一眾婦人打了見禮。

    如今陸意之的身份高了，王昉的身份自然也跟著高了不少…這其中有不少婦人、小姐身份還沒她高，自然不敢受她的禮，反倒是恭恭敬敬喚了她一聲“陸夫人”。

    王昉便也只是笑了笑未說什么——

    白芨已在程宜的身側(cè)替她安了位置，王昉便徑直坐了下去，她的手中握著一盞茶，一面是陪著她們說起了話。

    婦人之間說的那些話無外乎也就那么幾樁子事，何況今兒個(gè)她們?yōu)槭裁催^來，大家心里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先前說得順暢的那些話，自打王昉過來卻有些難以開口了。

    這金陵城中可從未有過什么秘密——

    在座的這些人隱約是知曉那位程學(xué)士早年間約莫與這位陸夫人是有過一段的，雖說如今時(shí)歲隔了幾年，這位王四姑娘也嫁了個(gè)好夫婿…可有些話終歸也不好隨意說。因此眾人便另擇了幾個(gè)話題說起來，倒是未再與那程愈的事扯上什么關(guān)系。

    這倒是讓程宜輕松了一回——

    她原本就未曾想到今兒個(gè)會(huì)來這么多客人，只是人都來了她自然得好生招待…偏偏這些人張口閉口便是她的那位侄子，她不傻，自然知道她們今兒個(gè)過來是什么意思。景云的婚事她不是沒有擔(dān)心過，如今陶陶已嫁了人也生了孩子，偏偏景云還是孑然一身。

    可擔(dān)心是一回事…

    她可從未想過要去干涉些什么，好在這些話題終于戛然而止了。

    …

    等到午后時(shí)分。

    今兒個(gè)來參加宴會(huì)的這些客人也就開始告辭了，王昉幫著程宜送完了客又料理了些事便打算去尋陸意之…今兒個(gè)這樣的日子他必定喝了不少酒，她不知道陸意之的酒量便怕他喝醉。

    臨來要走的時(shí)候——

    王昉是看了眼花廳，這會(huì)花廳還有不少丫鬟在拾掇著，阿蕙也在幫著母親在一旁cao持著。

    她看了一圈也未曾瞧見陸棠之，便開口問流光：“可瞧見三小姐了？”

    先前人多，流光也未曾注意…

    這會(huì)聽主子問話，她是張望了一圈，才又搖頭說道：“奴未曾看見三小姐?！彼@話說完見王昉擰著眉心便開口問道：“可要奴遣人去找一找三小姐？”

    “不用了…”

    王昉搖了搖頭，棠之并不是頭回來王家，何況她的是身邊也不是沒有人…她心中隱約有個(gè)猜測，棠之先前瞧著便不在狀態(tài)，這會(huì)或許是去尋程愈了也有可能。既然如此，她自然更加不能遣人了，沒得旁人瞧見，真該胡亂說道了。

    她斂下了思緒，步子是朝外院過去。

    …

    程愈今日生辰，自然喝了不少酒。

    他的酒量不算差卻也算不上好，這會(huì)勉強(qiáng)送完了客人便屏退了小廝的陪侍獨(dú)自一人在院子里散起了步子…王家于他而言太過熟悉，從小到大，但凡是來金陵城他大多都是住在王家。

    即便這兩年——

    程愈有意無意得避開了這處，可他的記憶一直都很好，王家這些年又沒有什么變化，這些景致與路線自然還深深地刻在他的腦中…他知曉穿過這條小道往左去便是梅園，穿過梅園再走一刻鐘的功夫便是有容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