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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從容,可頭回碰到這樣的事難免也有幾分不知所措。 屋中無人說話便顯得格外靜謐—— 琥珀低垂著眉眼,袖下的手緊緊絞著帕子,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好一會她才開口說道:“你如今是承德校尉,有的是正經(jīng)小姐要嫁給你,我一個丫鬟…” 她后話還未說出,便聽到許青山已開了口:“可我只要你…” “琥珀,我只要你?!?/br> 許青山的聲音就如他這個人,無論何時都帶著幾分清冷,可還是能察覺到他今日是有些緊張的,就連尾調(diào)那處也忍不住帶了幾分輕顫:“我昨夜知曉四姑娘要給你和徐亥賜婚,就一刻也坐不住了,今日我特地請了假便是想早些見到四姑娘,早些把我心中的事說與你聽?!?/br> “我怕再晚,我就真的一點(diǎn)機(jī)會都沒有了?!?/br> “琥珀…” 許青山的聲音突然放輕了幾分,帶著無邊的柔和問道:“我不想你嫁給別人,我想你嫁給我…你,你可愿意?” 琥珀聞言卻只是抬了臉愣愣地看著許青山。 她不知道許青山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她只知道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她這顆本就高懸的心止不住又連著跳了好幾下。 他只要她… 外頭的陽光依舊很好。 琥珀怔怔看著眼前的許青山,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臨來卻也只是說了一句:“你讓我好好想想…”她本應(yīng)該拒絕的,若是跟了許青山日后就再也不能陪在主子身邊伺候了,只是在看著他的時候,她那句拒絕的話卻突然有些舍不得說出了。 只是究竟是舍不得在他的臉上看到失落?還是舍不得自己心下這一抹悸動… 琥珀卻也有些說不清楚。 … 夜里。 滿滿先前已被奶娘抱回去歇息了。 王昉洗漱完便坐在軟塌上挨著燈火看著書,只是她心里記掛著陸意之,手中的書沒翻幾頁便又朝一旁坐著的玉釧問道:“什么時辰了?” “快亥時(晚上九點(diǎn))了…”玉釧把手中的繡樣擱在一旁,一面是柔聲勸著人:“不如您先去歇息?若是二爺瞧見您又坐在這處等著他,只怕又該說您了?!?/br> 王昉聞言是搖了搖頭,她把手中的書一合,眼是瞧著菱花窗外。 陸意之任左都督有段時間了,可該做的事卻有許多,自打出了這個年他回來的是越發(fā)遲了…王昉心里是約莫有幾分知曉他在做什么,可陸意之不愿把這朝中的煩心事說與她聽,她也就從未問過。 王昉的手撐在眉心處輕輕揉著,口中是跟著一句:“不用,我在這等他就是…你若是困了便先回去歇息。” 玉釧笑了笑,哪有主子還未歇息,做奴婢的先去睡的道理? 她站起身把暖爐上煨著的茶又替人續(xù)了一盞,而后是又替人掖了掖膝上蓋著的毯子,才又開口說道:“奴陪您說說話吧…”她這話說完是拿著美人錘輕輕替人敲著腿,口中是問道:“琥珀的事,主子是怎么想的?” 即便這樁事主子未曾怎么說,可對于她們幾個卻也未曾瞞過。 她與琥珀也算是一道長大的,琥珀若是能有個好歸宿,她自然也是開心的…只是徐亥和許青山,卻不知琥珀她要怎么抉擇了? 王昉聞言是閉了眸子,她朝軟塌靠去,口中是說道:“這得看琥珀怎么想…”原本今兒個午間她便要宣琥珀過來問一問她的意思,只是姑娘家臉皮薄,她恰好那會也有個事,索性便讓她先回去了。 兩人這頭說著話—— 外頭便響起了幾聲“二爺”,卻是陸意之回來了。 王昉聽見聲響便睜開了眼,她將將側(cè)頭朝簾子看去,陸意之便已打了簾子進(jìn)來了。 陸意之看著還坐在軟塌上的王昉,原先還有些淡漠的面上便又多了幾分無奈:“這么晚了,怎么還不歇息?” “你沒回來,我也睡不著…” 王昉由玉釧扶著坐起身,她趿著鞋子走了過去,一面是替人解開了外頭的披風(fēng),一面是與玉釧說道:“去小廚房把熱著的飯菜取過來?!痹缦韧鯐P以為陸意之回來的晚只怕是在外頭就用過了。 后來問了徐亥才知道—— 陸意之在外頭的時候忙起來根本就顧不上吃,他們底下的人勸了幾回也未見他聽…因此這段日子,不管陸意之有沒有吃過,王昉都會給他熱著飯菜。 等玉釧退下—— 王昉把披風(fēng)掛在了架子上,便又取過帕子絞了干替人擦拭起來…連著大半個月陸意之也未曾好好休沐過,每日天還未亮就要出門,夜里又每每很遲才回來,即便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 這會她眼瞧著他微攏的眉心,還有那眉眼之間遮不住的疲態(tài),心止不住便又疼了一回。 她不愿讓他瞧見,索性便低著頭替人細(xì)細(xì)擦拭起指根來,口中是跟著一句:“往后若實(shí)在太晚,便歇在府衙那吧…每回這樣來回一趟,路上就要花不少時間。” 府衙那處就有房間,只是陸意之從未住過。 往日若是沒個牽絆,他自然也不會日日回來,就如王昉所說,每天來回一趟就要花上不少時間…只是如今他有了王昉,即便再晚、再累,他也想回來,只要看著她抱著她,他這顆疲累的心也能舒坦些。 何況小丫頭的睡相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好… 若不是他夜里注意著,只怕這倒春寒日里她便又該感冒了。 “府衙那處睡得也不舒坦,何況也不必在乎這點(diǎn)時間…”陸意之一面說著話,一面是把她手中的帕子重新扔回了盆中,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