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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是柔聲喚她:“母親。” 程宜聽著這一聲終于回過了神,她忙伸手去扶住王昉,是言:“快起來。” 而后是抬了那雙清雅而柔和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看著王昉,似是欣喜又似欣慰,口中便又跟著一句:“我的陶陶真是好看?!?/br> “豈止是好看?” 孟氏笑盈盈得圍著王昉看了一圈,才又笑著說道:“表妹是我瞧見過最好看的新娘子了,這還未繪過妝容便已是這般,等再過會(huì)請(qǐng)了嬤嬤涂了妝還不知是如何的絕色?”她的面上帶著笑,聲音也有些微微揚(yáng)高,渾身透著股爽利勁:“等姑爺掀開紅蓋頭,只怕要移不開眼了?!?/br> 她這話一落… 屋中便響起了善意的輕笑聲,就連程宜面上也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 王昉聽著屋中的笑聲,面上卻沾了幾分紅暈,她看著孟氏輕聲嗔道:“表嫂…” “好了好了…” 程宜先笑著打起了圓場(chǎng)話:“你們?nèi)デ魄仆忸^的客人可到了?” 待這話說完,她便伸手扶著王昉往梳妝那頭走去,而后是讓人取來梳子,水盆等物…卻是要親自給王昉梳頭。 這活原本是請(qǐng)全福嬤嬤來做的,先前陸家、宮里都打發(fā)了人來問可請(qǐng)了全福嬤嬤?若是沒有的話他們便遣人過來。只不過程宜舍不得把這次機(jī)會(huì)讓給旁人,她這一生替陶陶梳頭的機(jī)會(huì)本就不多,尤其還是這樣的大喜日子,索性便一應(yīng)推卻了… 好在早些徐靜嘉大婚的時(shí)候… 程宜也曾試過手,此時(shí)倒也并不陌生。 琥珀手中端著托盤,低垂著眉目站在一旁…程宜便由白芨服侍著挽起雙袖,先用熱水沖洗了一回手,又用干凈的帕子細(xì)細(xì)擦拭干凈。而后便挽下了袖子,先取過托盤上的木梳,站在王昉的身后替她先梳一回頭。 她一面細(xì)細(xì)梳著頭,一面口中是緩緩說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fā)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biāo)齊...” 屋子里很安靜—— 孟氏與王蕙已去外頭招待客人了。 而剩余的丫鬟皆屏著呼吸,仿佛是怕自己的呼吸聲太大而壞了這一層肅穆的氣氛。 王昉雙手交握放在膝上,眼卻是看著銅鏡… 銅鏡其實(shí)并不清晰,可王昉還是能夠看見身后母親面上的柔和與肅穆…這一份柔和與肅穆結(jié)合在一起卻使得她忍不住就紅了眼眶。王昉想起前世的婚禮上那些天潢貴胄的賓客,繁瑣而華麗的婚服,一群又一群的恭維之聲…那樣的婚禮,即便比之皇后也未差多少。 可王昉卻覺得—— 即便前世的婚禮有多么繁華多么富麗,卻都比不過今生她的家人、朋友皆在身側(cè)。 程宜已經(jīng)換了銀梳,口中依舊念著先前的話… 王昉未曾讓她察覺到面上的異常,她依舊挺直了脊背端坐著,雖然眼眶仍舊有些紅,可她的面上卻帶著未曾遮掩的笑意…如今很好,歲月很好,家人皆在,而她嫁得是歡喜之人,周邊的恭賀與欣喜也都是真的。 沒什么好哭的,她該笑… 程宜手中的梳子換成了金梳,她依舊念著先前的話,只是這一回她卻并未停下手上的動(dòng)作…她一面替王昉梳著頭,一面口中是繼續(xù)說道:“一梳,梳到尾,愿你有始有終不相棄。 二梳,梳到白發(fā)齊眉,愿你白頭偕老不相忘。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愿你兒孫滿堂呱呱叫。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biāo)齊,愿你…” 屋中依舊沒有人說話,縈繞的只有程宜那柔和而又稍顯肅穆的聲音…這些話王昉曾在徐靜嘉的婚禮上聽母親說過,只是此時(shí)再聽,那話中的意思卻又多添了幾分韻味。白發(fā)齊眉,兒孫滿地…這是一個(gè)長(zhǎng)輩對(duì)她的子女,最為樸實(shí)而又最為珍貴的期望。 王昉終歸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程宜念完最后一句話也終于松懈了全身的力氣,她把手中的梳子放回托盤而后是由人服侍著重新擦拭了回手…盡管這已不是她頭一回替人梳頭,可程宜卻覺得這一回比起上一回還要讓她小心翼翼。 她不敢說錯(cuò)一句話,生怕折了陶陶的福分… 因此每一個(gè)字,手中梳子每一次的落下,都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而此時(shí),她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程宜一面是由白芨替她挽下袖子,一面是垂眼看著王昉…待瞧見王昉紅了的眼眶,她心下一緊也不顧尚未挽好的袖子,忙開口問道:“這是怎么了?好端端得怎么哭了?” 王昉轉(zhuǎn)過身子看向程宜,她任由母親替她擦拭著眼眶,口中是跟著說道:“女兒沒事,只是想著馬上要離開您了,舍不得…”她這話說完便伸手環(huán)住了程宜的腰,臉埋在人的腰上,悶聲說道:“女兒不想嫁人了,想留在家中陪著您?!?/br> 屋中的丫鬟聽她這般說皆輕聲笑了起來… 程宜也止不住笑出了聲,她原先還帶著擔(dān)憂的面上此時(shí)卻帶著幾分笑意:“你呀,真是傻話,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她一面柔聲說著話,一面便又說道:“好在陸家離我們也不遠(yuǎn),你想回家也容易…”只是話是這般說,可她心下卻總歸也有幾分不舍,女兒出了門即便婆家再怎么開明,總也不能時(shí)?;貋砹恕?/br> 只是這些話她卻不能與陶陶說,免得她傷懷… 翡翠領(lǐng)著替王昉梳妝的嬤嬤走了進(jìn)來,程宜握著帕子擦拭了眼角便與梳妝嬤嬤說道:“陶陶的容貌艷麗,畫得時(shí)候不必太濃。” “是,奴省得…” 程宜見此便也不再多言… 她看了看王昉,與她說了一句:“好了,母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