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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待起王昉也是說不出的好。而她呢?她做什么都只能被王昉壓著,旁人提起王家的時候,夸得最多的從來只有王昉。 只是往日… 她最多也只是不喜歡王昉罷了。 可如今,她卻是恨。 若不是因為王昉的緣故,她又怎么可能淪落成這樣?她的名聲,她的清白,她如今所嘗受到的苦楚…這一切都是拜王昉所賜。 可她卻什么都不能做,她的嫡親哥哥已經(jīng)廢了,父親、母親又被趕去了瑯琊,上頭的祖母也對她愛答不理…等過了這個年,她也要及笈了,過了及笈便要嫁去言家,可家中眾人一心關注的卻只有王昉。 從來沒有人來問問她的意思… 問問她的及笈禮要怎么cao辦,她的正賓、她的贊者和有司要請誰人來擔任,她那天可要請什么賓客好友?王媛想起當日王昉及笈禮上的盛況,就越發(fā)覺得自己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一樣。 明明她也是王家的嫡女… 明明她嫁得也是新貴言家,即便比起陸家也沒什么差,可祖母卻只是打發(fā)了一個嬤嬤教她學習一些新婦所需要注意的規(guī)矩,余后卻是一事不管了。 還有言庚… 即便她從不出府,卻也知曉這個混賬如今整日游走煙花之地,前段日子還聽說他在那醉煙樓中為一個頭牌與旁人起了爭執(zhí)。身邊的嬤嬤與她說那些都是勾欄里的女子,他也不過尋一時快活必定不會納進府中…嬤嬤讓她安心,王、言兩家的婚事早已定下,言家的媳婦只能是她。 可她怎么能放心? 還未成婚他就已經(jīng)如此肆無忌憚,半分臉面都不給她,若當真等她嫁過去還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 王媛握著茶盞的手收緊了幾分,心下因為這滔天怒火也有幾分不穩(wěn)起來。若是沒有王昉,若是沒有她,那么她如今的局面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可這個念頭剛剛起來便被她壓了下去。 她知道王昉的厲害,也知道她身邊人的厲害… 那些曾與王昉作過對的,她的父親,她的哥哥,還有那個王佩…他們也曾想殺了她,可如今呢?如今他們得到了什么?不是死了,便是被趕出了府中…而王昉依舊安安穩(wěn)穩(wěn)得活著,什么事都沒有。 那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什么都做不了。 王昉看著王媛面上時青時白的變化,止不住便擰了眉心…她不知道王媛在想什么,可總歸也不是什么好事。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十一月的夜來得早,此時余旭漸消已有幾分夜色漸起的模樣。 屋中尚未點起燈火,顯得便有些黑了… 琥珀領著人去點燈,王昉手握茶盞索性便開了口:“若是五妹無事的話,我便不招待五妹了?!?/br> “王昉…” 王媛抬了臉開了口,屋中剛剛點起了幾盞燈火,燈罩尚未蓋上,燈火便有些跳躍不止…打在人的身上就有些晦暗不明。如今王媛的臉就半隱在那黑暗之處,她看著王昉唇邊泛著幾分譏笑:“陸意之這樣的風流人物,紅顏知己不知有多少,你當真覺得日后能幸福?” 她雖然什么都不能做… 可如果能讓王昉不痛快,她自然樂意說這些話。 其實王昉會嫁給陸意之,王媛是真的沒有想到,她一直以為王昉會嫁給程愈…畢竟程愈那樣光風霽月的男人,無論是誰都會喜歡。可偏偏王昉卻嫁給了陸意之,在知曉兩人定親的事后,她還笑嗤了王昉一聲“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可笑嗤過后,便是高興… 她自然希望王昉嫁得不好,那個陸意之本就是個風流人物,即便此時貪王昉的美色…可經(jīng)年累月的又怎么可能只守著王昉一人? 到得那時—— 即便王昉再聰慧再驕傲又能如何?她也只能淪落成一個普通的婦人,一個與小妾斗爭、期盼著能得到夫君寵愛的婦人罷了。 王媛這話剛落… 王昉倒沒什么感覺,屋中幾個丫鬟卻都氣得打起顫來…她們就知道這位五姑娘不安好心,主子大婚在即,她竟然跑到這處來說這樣的混賬話惹主子不開心。 琥珀點完最后一盞燈,而后便回身朝王媛走去,口中是跟著一句:“五姑娘如今受韓嬤嬤教習,需時刻謹言慎行才是…若不然讓嬤嬤知曉,只怕每日學習的規(guī)矩又該重上一些了。” “你!” 王媛面色一變,那位韓嬤嬤早年是宮中的女官,行事本就嚴厲,偏偏半分情面也不肯給…平日哪兒若做得不對,戒尺便絲毫不留情面落下。若是讓她知曉,且不說這學習上頭,只怕那處罰也要重上一些了。 她咬了咬牙,終究也未再多說什么。 王媛把手中的茶盞落在茶案上,臨來要走的時候卻是看著王昉又說了一句:“四姐大婚在即,新郎官卻還不見影…可別真錯過了吉時,惹得旁人笑話。”她說完這話便也不再多言,在眾人的怒視中徑直往外走去。 簾起簾落… 琥珀面上卻還帶著止不住的怒容:“五姑娘行事越發(fā)沒個規(guī)矩了,您日后還是少見她,免得她亂說道惹您不喜?!?/br> “也沒什么喜不喜的…” 王昉笑著朝菱花窗外看去,外頭已是一片夜色,她搖了搖頭口中是言:“不管是她還是我,在這待得日子都沒多少了,等出了嫁碰面的機會便更加少了?!焙螞r不過是幾句口舌之言,又有什么值得生氣?若是她連這些話都要跟自己置氣,那么這金陵城中的流言蜚語早就可以把她壓得直不起身了。 琥珀看著王昉面上的平和,心下卻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蹲下身,口中卻是又跟著一句:“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