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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是拍了拍琥珀的手背繼續(xù)往前走去…離王冀尚還有幾步的樣子,王昉便屈膝朝他打了一禮,口中是言:“三哥?!?/br> 王冀先前未曾注意到人,如今聽到這一聲才回過神。 他停下步子垂眼朝王昉看去,先前在千秋齋的時候他也未曾細(xì)看,如今這般垂眼看去,雖然王昉低著頭只能瞧見半面風(fēng)姿,可王冀還是發(fā)現(xiàn)這個往日就明艷非常的四妹,如今更是添了幾分無邊風(fēng)華。 王冀眉眼一動,口中也跟著添了幾分笑意:“原來是四妹,快些起來吧…四妹這是剛從祖母那出來?” “多謝三哥…” 王昉由琥珀扶著站起身,她眉目依舊半斂,口中應(yīng)了一聲“是”,跟著是抬頭問道:“三哥這是要出門嗎?” 王冀想到這,面色便又沉了幾分… 他想起先前父親所言,竟是要讓他跟著三叔去行商。 士農(nóng)工商… 商人最為低賤。 王岱不過一個庶子,行商便罷了??伤麉s是王家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嫡子嫡孫,怎么能去做這樣的事?偏偏他看著父親那一雙布滿著嘲諷的眼睛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只能匆匆告退。因著心中有氣,他便在這府中胡亂走著… 只是若說出去,他又能去哪? 往日那群所謂的朋友,自打他出了那樁事后便避得他遠(yuǎn)遠(yuǎn)的。 至于那座清風(fēng)樓。 王冀面容又低沉了幾分,雖然他回來只有大半日,可還是打聽到那清風(fēng)樓在他離去后沒幾日便關(guān)了。這更是讓他堅信其中定是有人在使詐設(shè)計他…偏偏那掌柜與徐復(fù)就跟人間消失了一般,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見。 何況即便他如今去說又有何用? 污名已在,徐子夷的那一聲批評也猶如在耳,即便他怎么洗都洗不掉。 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要害他! 王昉看著王冀略顯猙獰的臉,還有那一雙癲狂的雙眼,眉心微攏了幾分。她察覺到身旁的琥珀有一瞬得輕顫,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待琥珀平穩(wěn)了下來…王昉才開了口,喚人:“三哥,你怎么了?” 王冀聽到這一聲才回過神來。 他自然也察覺到了先前的失態(tài),便輕輕咳了一聲:“許是一路顛簸還未醒神過來,倒是讓四妹看笑話了?!?/br> “既如此,三哥還需好生歇息便是…”王昉這話說完便又朝王冀行了一禮,儀態(tài)萬千、鳳儀端莊:“我還有事,便不叨擾三哥了。” 王冀聞言未曾說話也未曾應(yīng)聲… 他只是垂眼看著眼前的王昉,眼中神思翻滾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王昉再開口… 王冀才恍然回過神來,他點了點頭讓開了路,口中溫聲一句:“四妹去吧?!?/br> 王昉便由琥珀扶著往有容齋走去,只是她還是察覺到身后的王冀還在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琥珀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眉心微攏低聲喊道:“主子?” “無事…” 王昉捏了捏琥珀的手,示意無事。 等她們轉(zhuǎn)出梅林,走到另一條小道,身后的那一道注視才逐漸消散開來。 琥珀暗自松了一口氣,臉上卻還有幾分驚疑不定,先前三公子的那副神色實在太過可怕…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怎么也不相信往日素來溫潤寬厚的三公子,竟然會露出那副猙獰般的面容。 她想到這便又低聲說道:“往后不管在府里還是出門,還是讓流光和寒星陪著您吧?!?/br> 三公子這幅模樣,還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么事來。 王昉聞言倒也未說什么… 她只是在想先前王冀的眼神,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王昉總覺著先前王冀看過來的眼神帶著一股別樣的情緒。 探究,思索… 王冀究竟在想什么? … 有容齋內(nèi)點著炭火。 王昉與王蕙倚坐在塌上,王昉的手中還握著上回給王衍做的衣服,衣服快做好了只是還有幾個尾要收一收…她一面收著尾,一面是道:“上回送來的尺寸也不知合不合適,若是大了倒還可以縮小幾分,若是小了卻不知能不能穿得下了?!?/br> 王蕙手中也握著針線卻是在做一件披風(fēng),聞言便笑著抬了頭:“阿姐別擔(dān)心,才這么一段日子,阿衍再長又能長到哪兒去?” 王昉聞言便點了點頭… 等她把最后幾個尾收好,便讓琥珀拉著另一邊瞧起了模樣。 王衍與她一般皆喜歡紅色…因此她制得便是一件紅衫,又在袖子和衣擺處用金線了幾個騰云的樣式。 王昉一面瞧著,一面是問王蕙:“阿蕙瞧瞧,可還有哪里不妥的樣子?” 這還是她頭一回自己做衣裳,也不知阿衍會不會喜歡。 王蕙笑著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細(xì)細(xì)看了一回而后是與王昉說道:“已是很好了,阿姐不必?fù)?dān)心,阿衍定會歡喜的。” 她這話落,王昉便也安了心… 王昉笑著讓琥珀幾人拿去里間用香熏一熏衣裳再收起來,等王衍回來便能穿了。 珊瑚從外頭打了簾子走了進(jìn)來… 今兒個外頭正下著雨,許是有些大的緣故,她即便先前帶了雨具身上卻也有些沾濕。因此,她便未曾立刻往里走去,等在外間的炭火盆前烤了拷手又去了身寒氣,珊瑚才捧著手中的信打了簾子往里走去。 “主子,朱雀巷的李小姐給您送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