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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陶來了?” 王岱一面握著帕子拭著額頭上的汗,一面是步子未停打了簾子往里走去,便見一個尚未及笈的小姑娘正坐在窗側(cè)邊上,他面上掛著笑,連著聲音也柔和了幾分:“小丫頭今日怎么想到來三叔這了?” 他這話說完,是轉(zhuǎn)身與空青說道:“讓小廚房做幾份陶陶愛吃的茶果?!?/br> 空青笑著絞了塊熱帕子遞予她,聞言是應(yīng)了聲,便退下了。 王昉看著眼前人,聽著他如常的話語,是把手中茶盞放在案上,方喊他一聲:“三叔——” 她這一聲,飽含幾分無人知曉的復(fù)雜情緒…不過也就這一瞬,她便恢復(fù)如常,帶著幾分少女般的嬌嬌味道,與他說道:“您這回去了這么久,都未與陶陶說起蘇杭的趣事?!?/br> 王岱一聽便笑她:“三叔是去外頭做事,哪里是去玩的?” 他說是這樣說,卻還是坐在人的身旁,說起幾樁蘇杭的見聞來…他說的很慢,從蘇杭的美食、景致至人文風(fēng)流與雅人雅士,從他口中緩緩說來,恰如一副緩緩展開的江南水墨畫。 王昉一面聽著,一面是睜著一雙水波瀲滟的杏眼說道:“聽說蘇杭畫舫是江南一絕,三叔可曾去過?” 她這話一落,琥珀紅了臉,就連王岱也輕輕咳了幾聲…好一會,他才無奈說道:“陶陶,你是姑娘家,怎么能把這樣的話掛在口中?!?/br> 王昉面上卻無半點羞意,她微微抬了下巴,半嗔著說道:“我見那些話本里常說畫舫女子最善勾人,陶陶是怕三叔著了她們的道…” 她說到這,便又輕輕哼了一聲:“我可不要這樣的三嬸?!?/br> 她這話一落,琥珀更是紅了臉,輕輕扯著王昉的衣裳,低聲道:“小姐…” 王岱清雅的面上也帶了幾分紅暈,他看著王昉張了張嘴,到后頭還是只能搖了搖頭:“你啊…還當(dāng)你真的長大了,原來還跟小時候似得?!?/br> 他說完這話,便又無奈道:“在你心中,三叔難道是這樣不知世事的木愣子?” 他十八入商海,至今已有七年余,所見所聞數(shù)不勝數(shù)… 那些畫舫勾欄里的手段,他又豈會不知?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人,對他打這樣的主意,不過他心中仍有故人,那些人于他而言不過是這塵世間的幾許塵埃罷了。 故人... 他望向木頭窗欞外,是想起那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良久是在心中化為一聲長嘆。 ☆、第四十九章 正月初八。 王昉今日起了個大早, 她索性無事便把近日各家送來的年禮都統(tǒng)算了下,又把送往各家的禮物也都摘寫了一份,而后是讓琥珀送往飛光齋… 如今天氣漸漸有些回暖起來。 這會日上三竿,外頭的太陽穿過茜紗窗打在人的身上,也不似寒冬時那般讓人覺得陰冷。 王昉斜靠在軟塌上,身上穿著一身家常襖裙… 她讓人把屋中的木頭窗欞開了兩面,任由這暖風(fēng)拂面, 打的屋中珠簾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而她手握一本游記, 低頭翻閱起來。 窗子一開, 院子里丫鬟的說笑聲便清晰的傳進屋中… 玉釧坐在軟塌邊上的圓墩上, 她正低頭打著絡(luò)子, 聽見聲響便抬頭與王昉笑說道:“瞧著怪是熱鬧的, 您可要出去瞧瞧?” 王昉笑了笑,她抬頭從那大開的木頭窗欞往外看去, 院中有不少丫鬟,穿綠帶紅的, 有踢毽子的,也有翻花繩的,混在一道便織成了一副鮮活模樣…她看著這幅景象,眼中的笑意便又多了幾分, 卻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出去她們也玩的不痛快。” 何況, 她如今也不慣這般玩鬧。 她這話說完, 便收回眼, 又低頭翻起手中的游記來,一面是與玉釧說道:“你往日不是最愛踢毽子?趁著無事,便也不必在屋中拘著了,與翡翠她們一道去外頭湊湊熱鬧,屋里有珊瑚伺候就夠了?!?/br> 珊瑚坐在一旁做著女紅,聞言也笑著跟了一句:“jiejie去吧?!?/br> 玉釧見此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她笑著把手中的絡(luò)子放進繡盒里,又替王昉重新添了一盞茶,才屈身一禮打了簾子往外走去。 屋中一時只有王昉與珊瑚兩人… 兩人一個倚塌低頭看書,一個坐在圓墩上做著女紅。 茜紗窗外倒是時不時傳來不少笑語聲,給這寂靜的屋子平添幾分喜樂味道。 王昉許是昨兒夜里落了枕,這會又這樣低頭坐了許久,脖子便有些酸痛起來…她把手中的游記一合擱在案上,手是往后按著脖子輕輕揉了起來。 珊瑚見她這般,忙把手中的女紅放下,她站起身朝王昉走去,一面是柔聲說道:“主子,讓奴來吧。” 王昉輕輕“嗯”了一聲,便放開了手,合了眼側(cè)躺在軟塌上… 珊瑚是從一旁的金盆中洗凈了手,又拿了一方干凈的帕子放在王昉的脖子上,這才替人按了起來…她的手法不輕不重,力道正好,按起來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沒一會—— 王昉便覺得先前壓在脖子上的那股酸痛感,正在漸漸消散。她睜開眼側(cè)頭看著珊瑚,見她跪坐著腳凳上,面容平靜,垂眉順目,便笑了起來:“你這手法倒是有模有樣,不像是自學(xué)的,可是家中有人教得?” 珊瑚依舊替人按著,聞言是柔聲回道:“奴是在家中的時候,跟著母親學(xué)的。她往日是個穩(wěn)婆,有時女子生產(chǎn)時若有什么困難,便也會替人按一按,疏通下筋骨…奴跟著學(xué)了幾年,便也摸了些門道,卻也算不得精?!?/br> 王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