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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蜷了幾分... 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些人,那些事,就交給她吧。 ... “到哪了?” 玉釧稍稍打了小片簾子,朝外看去,風(fēng)拂過她的臉,冷颼颼的,便忙又落了簾子,搓著手與王昉說道:“還在長樂街,前面堵著了?!?/br> 王昉輕輕嗯了一聲,雪天路滑,車子也不易行走... 她伸手打了半邊簾子,外頭風(fēng)雪很大,有不少雪順著風(fēng)打到她的臉上、身上。 玉釧忙來攔她:“主子,天冷,把簾子落下吧?!?/br> 王昉卻未落下,她依舊看著外頭,良久才喃喃一聲:“我記得以前,這里有一家豆花店。” 玉釧攔不住她,便只好替人擋了外頭的風(fēng)雪,一面是拿著帕子掃著她身上的雪:“這里前幾年變了樣,許多店都關(guān)了。” 王昉沒說話,她的眼輕輕滑過外邊。 而后,她看到一雙眼。 那是一雙沉寂而幽深的眼,看久了,仿佛會被吸進(jìn)去一般。 她抬頭,與他相視一對。 大雪紛飛,到處都是白色,唯他外罩一身黑色大氅,隱約可見里面穿著的緋袍官服上繡著麒麟...負(fù)手佇立在雪中。 緋袍,麒麟... 一品武官。 王昉看著他猶如白玉般的面容,輕啟朱唇:“那是誰?” 玉釧看著他,面色一變,低聲說道:“新任的五軍都督...陸意之。” 陸意之... 王昉是知道的。 武安侯府的嫡次子,早年間金陵城有名的紈绔子...卻未曾想到,如今竟任五軍都督,手握十萬兵馬,成為天子近臣。 她早年間見過他幾面,卻還是沒法和眼前這個人相合。 王昉輕輕笑了下,她很少笑,如今這一抹笑也恍若轉(zhuǎn)瞬即逝一般... 原來,這才是他啊。 ... “那是誰?” 陸意之看著那已經(jīng)落下的車簾,依舊負(fù)手佇立在雪中。 身邊人掃了那一眼馬車,低頭恭聲回稟:“馬車是九千歲府中的,里面坐著的,應(yīng)該就是那位慶國公府的嫡長女?!?/br> “慶國公府...” 陸意之低聲呢喃,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火紅色的影子。 原來,是她啊。 他的面色依舊沉靜,雪落在他露在外頭的脖頸上,涼意入侵,而他依舊面不改色。 風(fēng)雪很大,他看著那輛馬車,良久才很平一句... “可惜了?!?/br> 身后的人聽得莫名其妙,可也不過這么一會,便回過神。 嫁給一個閹人,的確是可惜了... ... 王昉落下車簾的時候,已經(jīng)覺得喉間有些癢意了。 她端起茶杯,想潤一潤喉... 茶剛剛?cè)牒恚阃铝顺鰜?,混著鮮血。 玉釧見到這幅情景,一怔之下,忙驚呼出聲:“主子,您怎么了!” 怎么了? 王昉也不知道。 她今日并未吃多少東西,唯一吃的幾樣,也都是在阿衍、阿蕙那邊... 可她這幅模樣,明顯是中毒了。 “阿蕙...” “阿衍...” 王昉覺得很困,她想說些什么,意識卻逐漸不清楚。 她的確不想活在這個世上,三年前,她就不想活了...可是,她不能死,她還不能死。 阿蕙、阿衍還小,仇還沒有報。 她怎么能死? 她死了,他們該怎么? 王昉在最后的意識中,落入了一個帶著冰雪和梅花清香的懷抱。她伸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袍,想睜開眼看一看他,卻只能看見一片黑色...緊攥衣袍的手落下。 而她,再無意識。 ☆、第一章 元康八年,十月。 慶國公府里里外外進(jìn)出了不少人,大多是提著藥箱的大夫,有家養(yǎng)的,也有特意從外頭聘請來,醫(yī)術(shù)老道的先生。 一間屋子里。 有不少大夫坐在一處,說是探討病情,話一轉(zhuǎn)便變了味。 幾位大夫抹著額頭上的汗,悄聲說著話:“真是怪哉,明明脈象平和,并無大礙,怎得不見醒?” 其中一位年紀(jì)稍輕些的大夫,皺著眉,低聲說了句:“我看這位四小姐,莫不是中了邪?” 中...邪? 幾位大夫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愕然。 這邪祟之事本是大忌,尤其他們還都是行醫(yī)坐診,名聲極好的大夫... 只是,若不是邪祟? 又究竟是因為什么,才會遲遲不醒? ... 有容齋。 一個滿頭青絲,著錦衣華服,年有五十余歲的婦人,聞言是拍了拍身邊的桌子,橫眉倒豎,氣聲:“庸醫(yī),都是一群沒本事的庸醫(yī)!竟然敢拿中邪來說事,都給我趕出去!” 說話的是國公府的老夫人,檀城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