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她也覺得自家親娘的日子還算不錯，家里頭管家權一把抓，膝下又有兩兒一女，地位穩(wěn)固的很，就是那些姨娘也不敢鬧幺蛾子。

    但是見過章家章大人和章夫人的相處，白娉婷卻有些不甘心起來，總覺得自家娘親的日子如同死水一般，只有偶爾哥哥和她在的時候，才有一些意趣。

    她帶著幾分委屈和茫然，摟著白夫人的手臂說道：“娘，章大人一回來就去見章夫人，還陪著靜殊靜婷逛園子，他能有時間，爹爹為什么就那么忙？”

    白夫人長長嘆息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跟女兒說，其實比起京城許多外表光鮮的夫人來，她的日子已經(jīng)算舒坦了，雖說有幾個妾氏，老爺對她也少了幾分恩愛，但家里頭上上下下都是她來管著，兒女也一日日長大了，未來可期。

    但人與人是不能相比的，當年孔令芳以武將女兒的身份嫁給章元敬，還有人曾說孔家那是低門嫁女，不過是幫鎮(zhèn)北王爺拉攏能人。

    誰知道如今十幾年過去，章元敬待孔令芳卻是數(shù)十年如一日，即使他一日日高升，如今壓根不用看孔家的臉面行事，甚至孔家反倒是需要章家的扶持，章元敬也從未改變。

    當年看孔家笑話的人，如今都成了羨慕，有多少男子發(fā)達之后，還能對原配妻子不離不棄？有多少男人在妻子多年不能誕下麟兒之時，還能扛著不納妾？

    又有多少男人在遠方赴任，沒有帶著妻兒內(nèi)眷的情況下，卻還能孑然一身，有時候白夫人都不能相信有這樣子的男人，簡直就像是從話本里頭走出來一樣。

    半晌，白夫人嘆息了一聲，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說道：“你爹這樣的男子，世間到處都是，章大人那般的人物，卻是世間難有。我們女人啊，一輩子的命由不得自己，若是能嫁給章大人那般的人物，自然再好沒有，但若是不能，也得把日子好好過下去才是?！?/br>
    看著欲言又止的白娉婷，白夫人心中也有幾分悵然若失，當年新婚燕爾的時候，她何嘗沒有想過夫君能是個體貼人，兩人恩恩愛愛一輩子，再也沒有第三人呢？

    一開始的時候，她不是沒有因為那些妾氏發(fā)過怒，憋過氣，吃過醋，但最后除了跟夫君離心離德之外還能得到什么，女人啊，到底是拗不過男人的。

    大約是怕女兒鉆了牛角尖，白夫人繼續(xù)說道：“娉婷，你也不小了，你的婚事娘會仔細的挑，細心的看，但是你要記住，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先認了輸。若是好，那就極好，若是不好，那就熬過去，熬過去了，日子也就好了?！?/br>
    白娉婷撲到親娘的懷中不言不語，她還尚且不知道婚姻對女人的殘酷意義，卻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知道，像是章家那樣子的日子是可與不可得的。

    白夫人摸著女兒的頭發(fā)，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最后卻長長的嘆了口氣，心中也不知道這孩子跟章家的閨女走得近是好是壞了。

    226.五皇子

    孔令芳一直都知道, 自己不知不覺已經(jīng)成了京城貴婦人們的羨慕對象, 大興嫡出庶出的區(qū)別還是很大的, 但一旦男人有了妾氏，正房總是多少要憋氣的。

    一開始的時候, 孔令芳其實都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在她的生活環(huán)境中, 不管是親爹, 還是三個弟弟, 更甚者是鎮(zhèn)北王爺, 哪一個沒有小妾呢，就是他最小的弟弟都有了通房。

    但是讓她出乎預料的是，章元敬比想象中的還要溫柔體貼, 他身上總有一種與其他男人不同的尊重, 獨屬于對女人的尊重。

    孔令芳不會知道那是現(xiàn)代社會培養(yǎng)出來的價值觀, 但隨著水磨的日子，她已經(jīng)下意識的開始相信，自己的夫君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人都是貪心的, 一開始，孔令芳覺得夫君即使是納妾也沒什么, 只要對她尊重，重視嫡出的孩子就夠了。但是現(xiàn)在, 若有女人敢覬覦夫君, 她必定會第一個出手收拾掉。

    章元敬一定不會知道, 偶爾對著他拋媚眼, 時不時突然出現(xiàn)在他書房的丫鬟是怎么消失的，作為一個大男人，他對家事顯然就是甩手掌柜，壓根不太過問。

    在章元敬離開京城的日子里，章家是平靜而安穩(wěn)的，但等他一回來，一些新進的丫鬟心思就浮動起來。這也不奇怪，章元敬身處高位，相貌出色，更難得的是脾氣好，鮮少有對下人發(fā)火的時候，對著夫人更是溫柔體貼，自然分外討女人歡心。

    就如這一日，孔令芳原本心情極好，自己親自下廚給章元敬和幾個孩子做了小點心，結果等她回到院子，香云就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孔令芳臉色微微一沉，不過很快只是挑了挑眉頭，淡淡說道：“按照以前的規(guī)矩來吧，別弄出大動靜來，到時候反倒是讓老爺煩心。”

    香云點了點頭，知道要怎么處理了，等兩人走進院子，她倒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現(xiàn)在的丫頭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若不是有人看著，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姿色，老爺看都不曾看她們一眼?！?/br>
    香云當年也曾動過心思，但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老爺對她毫無興趣，若是勉強上了位，到時候不過是個不受寵的通房丫鬟罷了。

    那個時候一邊沒了夫人的信任，一邊也沒有老爺?shù)膶檺?，那日子肯定更加的難過，她當機立斷的選擇了嫁人，如今成了夫人身邊的左膀右臂，倒是比那時候的幾個姐妹都要舒坦。

    聽了這話，孔令芳倒是笑了一聲，指了指香云說道：“說什么渾話，放心，我可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反倒是壞了跟夫君的感情?！?/br>
    章元敬進來的時候剛巧聽見她的笑聲，頓時挑眉問道：“什么事情說的這么開心？”

    孔令芳自然不會把那些丫鬟的心事放到夫君面前來說，她微微一笑，柔聲說道：“還不是靜殊那丫頭，說要幫你繡一個荷包，結果這都一個月了也沒看到，今日我過去一看，赫，上頭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女紅怎么學的?！?/br>
    章元敬也跟著笑起來，章靜姝性子活潑，對女紅分外的不上心，以至于如今的手藝還不如比自己小了四歲的親meimei：“她要是不喜歡也別逼著她，終歸以后也不大用得著?！?/br>
    孔令芳卻瞪了他一眼，說道：“用不著歸用不著，學卻不能不學，以后給未來的女婿，未來的外孫，搭把手繡一點東西也是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