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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下那副美景,但他從小在關(guān)山長大,并未見過石蒜成片的風(fēng)景,自然也就幻想不出來,他伸手抱住章元敬的手臂,笑著說道:“章叔,那以后我可以去看看嗎?” 說完,他吐了吐舌頭又說道:“李叔叔也回青州去了,我還挺想玉瑤jiejie和玉明的?!?/br> 聽見這話,章元敬卻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幾分惆悵來,他拍了拍孩子的肩頭,只能說道:“將來有機會的話,我便帶你去看看那盛景,只是去青州你也是見不到玉瑤和玉明了?!?/br> 簫甯聽了疑惑的問道:“為什么,他們不是跟著李叔叔回青州了嗎?” 章元敬微微嘆了口氣,只是說道:“他們在青州住了一些時日,給玉明上了族譜,便又回去關(guān)山了,如今你李叔叔是關(guān)山的通判,怕是要扎根在關(guān)山了?!?/br> 簫甯聽了卻又問道:“啊,李叔叔他們回去了嗎,哎,他們不留在青州的話去京城多好,這樣我們又能在一塊兒玩兒了?!?/br> 章元敬無法對一個孩子解釋其中的事情,當(dāng)年鎮(zhèn)北王爺?shù)腔鶠榈壑?,他就為了李子俊求過情,只是當(dāng)年的罪名是老皇帝定下來的,即使是鎮(zhèn)北王爺也不愿意擅自翻案。 不過皇帝到底是愿意給章元敬賣個好,雖然并未翻案,卻借著大赦天下的名頭赦免了李子俊,并且恢復(fù)了他的功名,這已然不錯了。 李子俊蹉跎多年,對于功名利祿反倒是不那么執(zhí)著了,恢復(fù)了功名之后他便帶著程氏和一兒一女返回青州,畢竟他還為祭拜過去世的祖父祖母。 那時候還是章元敬親自送了他出關(guān)山城,送走了在關(guān)山長成了小少女的李玉瑤和茫然無知的李玉明,那一次離別李子俊臉上的是豁達,是解脫。 然而,困擾著他多年的枷鎖散去,帶來的卻不是順心。 回到青州之后,李子俊的生活并不如他自己預(yù)料的那樣順利,即使他有了功名可以謀得職位,但到底是曾經(jīng)的罪臣,出門與人交際難免吃虧。 更讓他難受的是,李家似乎已經(jīng)沒有他的位置了! 在他離家的十年之中,李家又迎來一個嫡子,這個原本不被他看在眼中的庶出弟弟,如今得到了父親母親的承認,光明正大的享受著李家的一切。 李子俊的歸來,李家夫人自然是歡喜的,但李老爺?shù)膽B(tài)度卻有些曖昧,這位漸漸長成,已經(jīng)有了秀才功名的弟弟對他卻飽含敵意。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更讓李子俊難受的是錢氏還活著,雖然常常纏綿病榻,卻還活著。 當(dāng)年李子俊娶了程氏,主要原因就是這個女人愿意為了他吃苦,愿意陪他度過艱難的歲月,程氏是柔順的,柔順到幾乎沒有自己的主意,這輩子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救了李子俊,最后頂著家人的反對嫁給他做妾氏。 在關(guān)山的時候,程氏雖然是妾,但家里頭并沒有主母,又有孔令芳看顧著,她性格柔順對李玉瑤也好,兩人相處起來并不難,再加上后頭還爭氣的生下了長子,日子也是舒坦的。 但到了青州,她是妾,得伺候大婦,甚至還不能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喊一聲娘,這顯然是超過程氏預(yù)料的,也許在她的心中從未想過有這一日。 若程氏是個厲害的性子,說不定仗著這些年的經(jīng)歷,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能夠直接踩在錢氏的頭上作威作福,但偏偏她是個逆來順受的。 錢氏看似柔弱,但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兒,三兩下就把這個妾看了個通透,她心知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讓丈夫失望,與女兒也不親近,便打起改庶出為嫡出的主意來。 三言兩語的,程氏一邊舍不得兒子,一邊又覺得這樣做是為了兒子好,竟是把自己逼得生了病,整日里愁眉苦臉不得歡顏。 一邊是弟弟的敵視,父親的漠然,母親的蠢蠢欲動,一邊是妻子的算計,妾氏的淚水,女兒的日益沉默和兒子的驚惶,在青州半年之后,李子俊終于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他借了章元敬的路子,索性謀了一個關(guān)山的小職位,這倒是并不難,當(dāng)年他在關(guān)山就幫著處理許多事務(wù),雖然沒有名分,卻是個實干的,對此皇帝也有印象。 出發(fā)之前,他只說這輩子就定居在關(guān)山了,問家人愿不愿意一同前往,果不其然,除了程氏和李玉瑤李玉明姐弟倆,其余人都沉默了,錢氏更是再一次病了。 此事章元敬只與孔令芳提過,故而幾個孩子尚且不知。每次想起,章元敬只覺得造化弄人,當(dāng)年李子俊在家備受寵愛,從上到下都對他給予厚望,誰知道一場動亂,十年分離,親戚家人卻都變了模樣,或許對他而言,留在關(guān)山的日子才更加的真實。 214.連海 雨勻菊菊叢叢色, 風(fēng)弄紅蕉葉葉清。北畔是山南畔海, 只堪圖畫不堪行。 到連海這一日正好下著雨,看著外頭的瓢潑大雨,簫甯皺著小臉說道:“章叔, 雨下的這么大, 咱們今天是不是下不了船了?” 要知道他們帶來的東西不少,許多都是淋不得雨的, 這會兒搬運的話豈不是損失慘重。 誰知道章元敬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放心,待會兒肯定能走?!?/br> 簫甯心中奇怪, 誰知道明明是瓢潑大雨, 但下了一會兒就慢慢停歇下來, 很快太陽出來, 地面上的水分也漸漸消失,如果不是殘留的水汽幾乎看不出來下過雨。 路上的行人也迅速的收起了雨具,似乎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子的氣候。 簫甯有些驚奇的看著天邊的彩虹,雖說古代的氣候十分不錯,在京城和關(guān)山也能看見彩虹, 但像是連海這般大,這般帶著幾分無理取鬧的彩虹卻是少見的。 船上的東西很快被搬了下去, 勞仲遠還笑著說道:“都說這地方說風(fēng)就是雨,雨過就天晴, 現(xiàn)在看來確實是如此, 不過也多虧老天照應(yīng)了?!?/br> 章元敬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百姓, 倒是微微皺眉,這里的碼頭雖然建的很大,但來往的船只卻并不多,不說比京城了,就是跟青州那邊比都有差距。 這還是在朝廷花了大力氣建造了海關(guān)之后,若是之前的話,這里的商船怕是更加少了,章元敬內(nèi)心評估了一下,臉上神色卻很淡然。 沒等他們收拾完行禮,卻聽見一陣哄鬧的聲音,章元敬抬頭看去,卻見遠遠的一群人驅(qū)馬朝著這邊趕來,身上雖然穿著常服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