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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的稚氣,只是看著氣勢不減, 頗有幾分威風(fēng), 他一抬手, 親自扶起孔大夫子,笑著說道:“諸位請起, 文會之上無需多禮, 希望朕沒有打擾大家的雅興?!?/br> 誰敢說皇帝的出現(xiàn)是打擾, 再說了,大部分人愿意來飛鶴樓,還不就是為了貨與帝王家嗎?這會兒小皇帝親自出現(xiàn),可不就是合了大家的心意。 只有方才被辯了下去的幾人分外的懊惱, 覺得自己丟了臉,風(fēng)光全給了章元敬! 小皇帝樂呵呵的拉著孔家大夫子落了座, 一雙丹鳳眼朝著章元敬看來, 笑著說道:“剛才便是這位學(xué)子在論道吧, 說得不錯,若是那等只為一己名聲,尸位素餐,讓治下百姓受苦的清官,朕要來又有何用,不要也罷?!?/br> 皇帝一言斷題,直接掐斷了這個論題,章元敬心中苦笑,迎著一群人嫉恨的眼神,連忙拱手說道:“多謝皇上夸贊,小子謬論少言,難登大雅之堂?!?/br> 小皇帝卻搖頭說道:“你說的不錯,他們都沒有你看的明白,孔老,你以為如何?” 章元敬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小皇帝一句話,可是為他拉了不少仇恨,沒看見下頭有幾人的眼睛都要紅了嗎,估計(jì)已經(jīng)他恨上了。 孔大夫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倒是也沒有反駁皇帝的意思,笑著說道:“還可?!?/br> 小皇帝哈哈一笑,又說道:“孔老,你也太嚴(yán)格啦,不過朕一來,他們倒是不好再辯下去了,沒得浪費(fèi)了良辰吉日,不如這樣,朕再出一個題目,大家各展所長,如何?” 孔老眼皮子微微一跳,總覺得小皇帝今日忽然出現(xiàn)有些不合常理,要知道那三位輔政大臣向來把小皇帝看顧的死死的,怎么會讓他隨便帶著幾個人就出了宮門? 但是眼前現(xiàn)在這種情況,孔老也是騎虎不下,他總不能擋了皇帝的興致,只得苦笑著讓人準(zhǔn)備筆墨紙硯,就等著小皇帝出題。 小皇帝倒是不客氣,走過去刷刷刷幾下就寫完了,轉(zhuǎn)身說道:“雷三,你來宣布如何?”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跟著小皇帝下來的人之中,有一位居然是雷家三少爺,雷老是三位輔政大臣之中最年輕,同時也是小皇帝從小到大的老師,雷家向來與這位曾經(jīng)的皇太孫親近。 雷三在外名聲不好,頗有幾分聲名狼藉的意思,看著跟小皇帝的關(guān)系倒是不錯,這會兒笑嘻嘻的接過那幅字,這一看卻略略變色。 小皇帝還是毫不在意的笑著,轉(zhuǎn)身問道:“怎么?還不讀題!” 雷三額頭冒了冷汗,下意識的朝著小皇帝看去,卻見他雙目含著冷光,與他記憶之中那個嬉笑怒罵的孩子已然不同,雷三心頭一沉,卻也不敢再糊弄這位皇帝。 雷三咳嗽了一聲,朗聲讀道:“名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臣子何如?如民?如君?” 雷三話音落下,原本熱鬧的二樓卻肅然起來,沒有人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不少消息靈通的人都面面相覷,要知道早前傳言,新君與文閣老鬧的頗不愉快。 小皇帝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且問了這么一道題,莫不是對文閣老的不滿已經(jīng)壓抑不住,所以才會如此所為?君臣君臣,自然是君在前頭,又有什么可計(jì)較的,偏偏皇帝卻把臣子與民,與君放在一起對比,其心可見一斑。 臺上的章元敬還未來得及下臺,這會兒眾目睽睽之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很,他雖才來京城幾個月,卻也知道朝中紛亂。 老皇帝走的急,雖然為皇太孫掃平了對手,卻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朝政。 小皇帝畢竟年幼,甚至還未成親,老皇帝臨死之前,親自為他定下了文閣老的嫡長孫女座位太孫妃,此后又將文閣老,顧閣老和雷太師三人為輔政大臣。 文閣老乃是三朝元老,名聲赫赫,用一句不夸張的話說,滿朝文武,文官大半姓文。老皇帝在時,還能壓制著這位,他一旦去了,小皇帝哪里是對手,聯(lián)姻顯然是最好的辦法。 相比起文閣老來,另一位顧閣老顯得低調(diào)許多,聽聞是個老好人,朝中誰有事都喜歡找他調(diào)解,如今文閣老如日中天,顧閣老就越發(fā)避諱起來。 雷太師是皇太孫的老師,兩人是天然的結(jié)盟,在太孫登基之后,雷太師屢次與文閣老相爭,但屢屢吃虧,若不是小皇帝偏袒,恐怕早就被貶。 老皇帝的安排原本不錯,但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精心教養(yǎng)出來的親孫子,朝政才能非同一般,卻不是那等可以付薪嘗膽的,在羽翼未滿的時候,就與文閣老勢如水火。 而現(xiàn)在,小皇帝更是將這一盆炭火直接潑向了即將參加恩科的學(xué)子們。 看著上頭的人,安從容和蘇守則對視一眼,都有幾分擔(dān)心,安從容更是壓低聲音說道:“陛下到底想做什么,不是說文家小姐過了年就會入宮為后了嗎?” 蘇守則也搖了搖頭,其實(shí)一開始他也勸過老師,這天下到底是姓蕭的,與小皇帝鬧開了對文家又有何好處,但老師一意孤行,只認(rèn)為自己所為才是為了大興。 蘇守則畢竟只是學(xué)生,勸說不動,只能眼睜睜看著文閣老在朝上大包不攬,幾乎已有攝政的意思,小皇帝年輕氣盛,哪里受得了這些,不滿之情已經(jīng)言語于表。 蘇守則微微嘆了口氣,只希望文表妹進(jìn)宮之后,能夠緩和小皇帝與老師之間的關(guān)系才好。 雷三話音落下之后,在場的學(xué)子一片安靜,小皇帝臉色一沉,冷笑道:“怎么,剛才一個個跟鸚鵡似的說個不停,這會兒倒都成了啞巴了嗎,是不會說,還是不敢說?” 這話竟是意指文閣老權(quán)勢熏天,竟讓即將參加恩科的學(xué)子都避其鋒芒。 章元敬恨不得將自己變成隱形人,他可不想摻和到這種上層階級的爭斗之中,到時候小身板還不夠人家抬一抬小手指收拾的。 但小皇帝偏偏不肯放過他,直接抬頭看來,問道:“這位魁首也無話可說嗎?” 被指名道姓出來,若是真的無話可說,章元敬可算是直接得罪了小皇帝,他腦中閃過萬千般心思,卻是已經(jīng)飛快的做了決定,微微一笑,露出原有的風(fēng)度來。 章元敬先是一作揖,然后才道:“名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臣子當(dāng)如國之利器?!?/br> 小皇帝哦了一聲,也看不出是不是滿意,只是繼續(xù)問道:“此話何解?” “國將欲歙之,臣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