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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命留著生下孩子,甚至重新過上正常的日子。 “朕難道待你不好嗎?” 皇帝語氣憤恨,帶著太多的不悅情緒。皇帝握拳,捶了捶龍床:“朕待你如珠如玉,如果不是姜氏,朕甚至愿意立你所生皇子為太子!” 皇帝的這一聲吼,吼得所有人皺了眉頭。連盧益都白了臉,忙上前勸慰。 唯獨虞楚,神色不變:“是。陛下是待我很好。可是陛下的恩寵,差點要了我和孩子的命。” 皇帝噎住。 他哪里不知道,姜氏會對虞楚下手,全然是因為他當時不加掩蓋的寵愛。那份寵愛,直截了當?shù)赝{到了姜氏和前太子。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錯,虞楚和孩子……只是平白受了牽連。 “孩子……現(xiàn)在在哪?” 皇帝內(nèi)疚不已,如今只想知道他心心念念了這么多年的皇兒究竟在哪。他要見虞楚,目的也在于此——虞楚是不會回宮的,可蕭氏的血脈,不能流離在外。 只是很顯然,虞楚并不想說。 宋拂能理解姑姑的想法。 皇宮也許是別人眼里的瑰麗天地,可在她的世界中,這里的記憶,痛苦遠遠超過快樂。況且,虞家……是死在這座皇宮主人的手中。她又怎么會愿意自己的孩子回到這里,重歷那些痛苦。 然而桓岫這時候,卻似乎想到了什么,視線在虞楚的臉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那是朕的皇兒!朕只想看他一眼,難道你寧愿他在外流離,都不愿讓他回宮嗎?朕可以封他為王,享永世榮華!” 皇帝越說越急躁,甚至試圖下床。盧益上前去扶,被他狠狠推開。 虞楚別過臉去,緊緊咬著唇:“如果不是皇子呢?” “什么?” “如果不是皇子,陛下還打算讓她認祖歸宗嗎?” 代替快要落下淚來的虞楚說話的,是自進殿后,始終沉默地坐在輪椅上的呂長真。 他的傷還沒好,只能靠在椅背上,說上幾句話就要大口喘會兒氣。 “如果姑姑生下的是個女兒,陛下還打算認祖歸宗,封她做公主么?” “朕愿意?!被实郯櫭?,“那是朕的骨血?!?/br> 呂長真深呼吸,扭頭道:“二娘?!?/br> 宋拂一愣。 “二娘,”呂長真道,“你看看這個。” 他說著,遞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一份絹書。 虞楚一眼就認出,那是她讓李禽藏在桌腿上的絹書,上面……是她留給女兒的一封信。 作者有話要說: 介于存稿的問題,明天空一天,不更OTZ 第83章 家人 那是虞楚在離開山間小院前,讓李禽藏在桌腿內(nèi)側(cè)的一封信。 原以為這封信,也許會永遠不能被人發(fā)覺。等到山間的小院年年月月荒蕪下去,也許這封信會隨著所有的秘密,永遠消失在世界上??蓻]想到,最后竟還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信里,是她一筆一劃寫下的心里話。 “……你出生的時候,娘多想抱一抱你。可是娘舍不得,娘怕抱了你就舍不得把你送走。你不能留在娘的身邊,那樣太危險。娘隨時都可能被人帶回囚籠,娘不能讓你跟著一起去受那樣的折磨?!?/br> “……你沖著娘笑了。你那么小,被你舅舅抱在懷里,小小的一團,一笑就彎著月牙兒。你舅舅說,從此你就是虞家的小娘子了,雖然只能當做庶出,養(yǎng)在宋姨娘的身邊?!?/br> “只是,委屈了宋姨娘,她的孩子才出生就夭折了。你舅舅將你充作宋姨娘的龍鳳胎中唯一活下來的女兒,若是讓宋姨娘知道了真相……所以你長大后,要多孝順宋姨娘,她是好人,娘未出嫁前就蠻喜歡她的……” “……娘要走了。那個人一直沒有放棄找娘。娘……要走了,不然早晚會連累了你舅舅。娘去看過你了,如果……如果等以后你能看到這封信,你會不會記得娘是誰?沒關(guān)系,喊姑姑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好好的,娘的心就安了?!?/br> “……你一定會長得很漂亮。娘真想守著你,看你長大成人,嫁一個好夫婿,再生幾個漂亮的孩子。如果可以,娘真想聽你喊一聲阿娘……” 信很長,被平展開的絹書垂在掌心,大段大段的內(nèi)容,不用看,便有人一字不落地低聲說了出來。 不是念,也不是背,流暢地仿佛早被記憶了千百遍。 宋拂捧著絹書,面上一片恍然。 桓岫在她身側(cè),直直看著虞楚,已然忘了長久的注視并非該有的禮儀。那絹書上,有太多的隱秘,雖字里行間,只是一個母親對不能養(yǎng)育在身旁的女兒的想念和疼愛,但當這對母女的身份是……虞楚和宋拂的時候,好像很多東西雖然一頭霧水,卻又恍惚覺得的確如此。 蕭秉瑞就在一旁,已然被這絹書弄得一頭霧水,面上茫茫然,不知該作何表情。他看了看宋拂,又去看虞楚,半晌只能干咽唾沫,張了張嘴:“這到底……” 他要說的話才冒了個頭,就老郡公制止。老郡公還好些,面上不過同樣都是訝然的神色,反觀皇帝,怔怔地從虞楚臉上挪開視線,終是停留在了宋拂的臉上。 也對,即便是嫡兄的女兒,長得再像姑姑,總不會這么相像的。 虞楚仿佛什么也沒感覺到,口中依舊說著信里的內(nèi)容,仿佛就是想要讓那些曾經(jīng)打算一輩子藏起來的話語,親口對女兒說出來。 宋拂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在發(fā)抖。直到桓岫握上她的手掌,冰冷的掌心終于被熾熱的溫度帶熱。她腦海中的亂麻漸漸被撥開,束起,擱置一旁。清晰的腦海中,是從未有過的清楚的畫面—— 這個被她喊作“姑姑”的女人,曾經(jīng)用那樣溫柔的,帶著淚水的眼注視著她,摸著她的臉說。 “女子十五笄而字,姑姑給你取一個字吧。就叫拂,拂一切恩怨憎,拂一世顛沛離?!?/br> 當年幼時的記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的回憶起,宋拂恍然。 當初她找到阿兄時,阿兄問她要取什么作為化名。她想了很久,依稀記得有人曾說過“拂”字,卻想不起其他。那時候,她只當是自己顛沛太久,過目不忘的記憶也變得略微有些混亂,卻原來并非忘記,只是換一種方式記得。 ***** 從宮里出來,宋拂沉默地坐在馬車里,桓岫叮囑過蕭秉瑞后,坐到了她的身旁。 一伸手,無須用力,便將人摟進了懷中。 手指輕輕一撫,濕漉漉的睫毛便在指尖急促地顫了一下。 “不高興嗎?”他抬著頭,身下是緩緩拉動的馬車。 懷里的身體有一瞬的緊繃,片刻后便整個放松了下來。袍袖被緊緊攥著,好像怕人掙脫開,連胸前的衣襟都被咬住了。呼吸有些急促,guntang地讓他忍不住嘆息,而后,是壓抑的哭聲,一聲一聲沁入他的心神。 桓岫緩緩低頭,動容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她不是不高興。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