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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師何其稀少,即使能一睹其容,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更何況林素素是他們葫蘆村的人。傳將出去,那也是與有榮焉。 野鄉(xiāng)之民,向來淳樸,即使是剛始稍有嫉妒,緩過后,大多也是真心替林素素感到高興。 便如張秀兒此時也收起了妒心,衷心與林素素道喜。 林素素的爹此時也站出來,先向縣令楊大人行了個禮,楊大人也不敢多受,忙忙摻住了。 林老爹道:“小民今日將在家設(shè)宴,楊大人若是不嫌鄉(xiāng)野之地酒糙飯陋,還請移駕去寒舍吃一杯薄酒?!?/br> 按原本的行程,縣令稍后還要到隔壁村進行評測,但是清河縣能出一名五行師已是破天荒的大幸了,余下的村子想來也斷無可能再出一名五行師了。而眼見林家就要因為林素素雞犬升天了,楊大人少不得要抓著機會多結(jié)交結(jié)交。遂將其他村評測的事情交待給了手下差吏去辦,自己欣然應(yīng)邀。 林家本就是富裕,此番又是喜事臨門,當(dāng)然不會吝嗇。林老爹便也歡喜地向大伙道:“今日家逢喜事,大伙都別忙了,不拘人數(shù),盡都來我們林家吃宴!” 在林老爹的熱情邀請下,上至縣令,下至三歲頑童都?xì)g歡喜喜地往林家去了。前一刻還人聲鼎沸的小院里,此際便只剩下虎子和阿丑兩人呆呆愣愣的。 虎子喃喃地道:“原來那五塊靈石沒有失靈,這么說我倆真的沒希望了?” 陸丑點頭:“是沒希望了,本來希望也不大?!?/br> 虎子道:“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林素素呢?” 阿丑問:“為什么不能是林素素?” 虎子懊惱地抱頭往地上一蹲:“林素素,林素素測出了靈力,今后肯定不會再留在我們這種鄉(xiāng)下地方了,這輩子我與她便再沒希望了!” 阿丑安慰道:“林素素不成,村里不還有其他的女孩子?我瞧著張秀兒就挺好,雖然沒有林素素漂亮,但,但是屁股大,嗯對,我看相書里說,屁股大好生養(yǎng)?!?/br> 他不勸倒罷,這一勸,虎子更覺悲哀,一頭鉆進屋內(nèi)悶頭睡起覺來。阿丑喊了他幾回,他也不再應(yīng)答,無奈只好悶悶不樂地走了。 剛離開虎子家不遠(yuǎn),便聽有人喊他。 阿丑回頭,卻見是個年輕頗輕的衙役,遂問道:“差大哥,你叫我?”他可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認(rèn)識過衙役。 那差大哥道:“你是阿丑吧?聽我表妹說你是葫蘆村長得最俊的,我看來看去,莫說是葫蘆村了,放眼整個清河縣估計也沒人比你更俊了?!?/br> 阿丑被他說得一頭霧水,“你表妹是誰?” “啊,忘了說了,我表妹是楊家小姐的貼身婢女。楊小姐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吧?便是本縣縣令家的長金。我受小姐之托帶封信給你,就是這個?!?/br> 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了封信塞給阿丑。 阿丑自然認(rèn)識楊小姐。這位楊小姐不久前才過及笄,因其家世品貌皆佳,來求親者非常多。楊夫人一時拿不定主意,便攜了楊小姐特意到葫蘆村找陳老先生合八字,順便再給愛女相個面。便是那次,阿丑和楊小姐聊了一個時辰的話,從楊小姐那里知道了不少城里有趣的事,卻也因此被陳老先生罰跪了整整一夜。 如此深的印象,委實難忘啊。 楊小姐寫信很是講究,淺粉色的信紙上點綴著玫紅色的桃花,看得阿丑暗暗心疼:這般漂亮的紙得值多少錢?奢侈! 信上的字跡清秀娟麗,一開始便洋洋灑灑摘寫了好幾大張的情詩,阿丑看得一頭霧水——莫非楊小姐是想和他探研古詩?情詩之后,便是楊小姐述說自己的近況——家人給她定了個什么樣的親事,她如何不中意云云,看著阿丑瞌睡癥都要犯,最后方才讀到一句:自見阿丑小郎君,寤寐思之,愿為比翼,相攜到老。 “這,楊小姐是什么意思?”阿丑只覺愈發(fā)得迷糊。 倒是那差大哥看著干著急,道:“這有什么不明白的?楊小姐傾心于你,想要和你私奔哩。不瞞你說,楊小姐可是都是計劃好了,你若是同意,三天后我會雇馬車在村頭外接你去縣里與楊小姐相會?!?/br> 阿丑大驚失色:“這,這,這……可是我才十二歲,私奔之事怕是不妥吧?” 差大哥:“楊小姐說了,先私奔,等你長大了再成親。” 阿丑:“那不得個四五年?” 差大哥:“楊小姐說,她能等?!?/br> 阿丑:“可是,楊小姐比我大……” 差大哥:“楊小姐說了,女大三抱金磚!你速速決定,我還要隨我家大人去林家吃酒,沒個半天功夫許是散不了,這半天時間你好生考慮??紤]好了,給我個信,我好回復(fù)楊小姐。要我說你也甭考慮了,楊小姐要錢有錢要模樣有模樣的,錯過了必然要后悔終身!” 言畢,差大哥一溜煙地跑了。 阿丑兩眼望天,感嘆道:“都道越國民風(fēng)開放,不想竟開放至此!” 已是午時飯點,村子里是空空蕩蕩的,大家都在林家吃酒,只有陳家屋頂?shù)臒焽杳爸U裊的炊煙,略顯孤單。 阿丑知道,這是雪姨在做飯。而爺爺陳老先生必然在等他歸家。 陳老先生在清河縣算是小有名氣,但他幾乎很少外出離家,林家那的宴請,他也是必然推辭不去的,非但自己不去,也不許阿丑去參加。村里人習(xí)慣了,便也不以為意。但是阿丑卻總有種被爺爺和雪姨□□的感覺。 一般鄉(xiāng)野的孩子,大人多忙于家事、農(nóng)事,孩子長到三歲之后,便任其玩耍,如虎子那樣,經(jīng)常玩過頭了,大半天不著家的再尋常不過了??墒前⒊髤s不同,離家最久也不過是半時辰左右,超過時間了,雪姨就會出來尋他。更多的時間就被爺爺拘在家里讀書。 “爺爺,你是不是想讓阿丑考狀元?”阿丑捧著飯碗,試探著問。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天天被拘在家中苦讀的原因。 “狀元?” “嗯,否則為何要讀那許多的書?” “讀書但為修身養(yǎng)性,不為其他?!?/br> 爺爺回答得輕描淡寫,阿丑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道:“圣人有云,讀萬里書,不如行萬里路。爺爺可曾聽過?” 爺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圣人亦有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有馬多如簇。吃完飯,把論語再通讀一遍。” 阿丑:“……” 吃完飯,阿丑乖乖地開始讀論語。聲音洪亮有勁,把連隔壁家的老母雞都驚得不敢下蛋了。 雪姨洗了一半的碗就忍不住跑出來問陳老先生:“陳叔,阿丑這是怎么了?” 陳老先生想了想:“也許他是想考狀元?!?/br> 雪姨:“……” ☆、私奔 三天后,丑時。 一月如鏡,高懸夜空。月輝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