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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團長抬頭仰望著合影, 和沈禾感慨說:“人生都是無法預(yù)料第二天會發(fā)生什么?!?/br> 沈禾笑道:“一年前的曾團長肯定預(yù)料不到會有今天吧?” “那個老頑固……”話音忽止, 曾團長左望望右看看,才壓低了聲音, 無可奈何地說:“哎, 昨晚喊他一聲老頑固就跟我吹胡子瞪眼睛的,這脾氣也是沒誰了。不過老頑固還是有進步的, 現(xiàn)在愿意接受新事物了, 而且老頑固有些堅持的地方確實也沒錯, 昆曲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 有些傳統(tǒng)的地方是昆曲的根,還是得保留?!?/br> 沈禾點點頭。 “京墨也和我提過柳團長的堅守, 我能明白, 也能理解。” 提起徐京墨, 曾團長問:“小倆口最近發(fā)展得不錯吧?我們昆曲圈里難得的夫妻檔, 我們紅青昆劇團的活招牌?!?/br> “曾團長你別打趣我們?!?/br> 曾團長這才說:“京墨那小子一直想把昆曲推廣到國外, 這些年都在斷斷續(xù)續(xù)地接觸,可惜和紐約劇院那邊的負責人總談不攏。老頑固也在愁這事?!?/br> “為什么談不攏?” “外國人理由諸多,無非就是看不上我們昆曲,覺得影響力不夠大?!?/br> 徐京墨周三約了紐約劇院負責人的吃飯,周二晚上難得空下來,約沈禾吃飯。兩人關(guān)系定下來后,一周見面次數(shù)并不多,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兒。 沈禾也不像以前那么黏徐京墨了。 大抵是兩人都見過家長了,當年的真相又水落石出了,沈禾和徐京墨在一塊的時候特別心安。 兩人的關(guān)系像是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徐京墨選了個地點,給沈禾發(fā)了微信,沒想到沈禾秒拒,說第二天直接在約好的餐廳見面就行了。徐京墨給沈禾打了電話。 沈禾也是秒接。 “怎么了?” 徐京墨說:“曾叔和我說,你今天下午請了假,三點多就回家了。是不是不舒服?” 沈禾說:“你聽我聲音像不舒服嘛?沒有啦,明天不是要和紐約劇院的負責人吃飯嗎?我在準備資料。如果他不懂得欣賞,那沒關(guān)系,我們教他怎么欣賞?!?/br> 徐京墨驚訝之余又覺得是意料之中。 他的小禾苗時時刻刻都在給他準備著小驚喜。 沈禾忽然神秘兮兮地喊他:“徐京墨?!?/br> 他低笑:“嗯?” 她說:“如果這次成功了,我要送你一份禮物,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禮物!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嗯?什么禮物?” “告訴了你就不是驚喜了,反正你等著就對了。”她又懊惱地說:“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可是忍不住,忍不住呀!所以我決定先給你透露一下,你知道我要給你準備一個小驚喜就行了。你一定會喜歡的小驚喜!” “有了?” 沈禾臉紅:“怎么可能!” “上次……” “是安全期!”沈禾說:“你不許再逗我了,我要掛了,你明天忙你的,我自己打車過去餐廳。對了,負責人的資料給我一份,發(fā)我郵箱?!?/br> “是,遵命?!?/br> 第二天的晚飯約在了一家中餐館。 沈禾昨晚瀏覽了負責人的資料,負責人叫做艾倫·貝爾,是紐約劇院對外的負責人,同時也是紐約藝術(shù)委員會官員,在紐約頗具盛名。沈禾昨晚看了照片,知道是個很典型的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見到真人的時候還是很意外,真人要顯得年輕多了,而且也十分善談熱情,和沈禾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沈小姐你好,我先前在網(wǎng)絡(luò)上看了你和徐先生的同臺演出,十分精彩。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艾倫·貝爾,沈小姐喊我艾倫就可以了?!?/br> 一口相當流利的中文。 “謝謝你的喜歡,之前我也是聽京墨提過您,一直想與您見一面,所以就死皮賴臉地跟過來了,希望你不要見怪。”沈禾打趣著自己。 艾倫笑說:“能見到這么漂亮的沈小姐,是我的榮幸。” 艾倫全程都在與兩人談笑風(fēng)生。 不久后,趁艾倫上洗手間,徐京墨問沈禾:“你覺得艾倫怎么樣?” 沈禾說:“很精明,好幾次一提到合作,他就開始轉(zhuǎn)移話題,而且轉(zhuǎn)移的方式很高明,根本沒法轉(zhuǎn)回來。你前幾次也是這樣?” 徐京墨頷首。 沈禾說:“我覺得挺奇怪的,你也看得出來對不對?他挺喜歡昆曲的,為什么就不答應(yīng)跟我們合作呢?” 片刻后,艾倫回來。 沈禾和徐京墨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沈禾登時笑瞇瞇地說:“你回來得正好,我剛剛和京墨正提起說艾倫先生呢?!彼炎蛱焓占降乃匈Y料都打印了出來,a4紙的大小,厚厚的一疊,上面全都是近年來昆曲的影響和各大劇院的上座率,她還選取了許多粉絲和剛?cè)腴T的票友對昆曲的評價,其中還有一份問卷調(diào)查,專門針對外國人的。 沈禾還十分貼心地準備了中英雙譯的兩個版本。 “之前知道要見艾倫先生,特地準備了一些資料,不過準備得有些匆忙,并不是很充分?!?/br> 徐京墨接著說:“我女朋友是個昆曲迷,也是近年來的新銳小旦。前些時日在戲劇文化節(jié)上我們聯(lián)合演出的獲得不錯的評價,我們國內(nèi)的媒體都有報道,給予了極高的評價?!?/br> 艾倫翻著資料,起初面色平靜,漸漸的為之動容。 沈禾一看就知道有戲,也不做聲,讓他安安靜靜地看。 十五分鐘后,艾倫說:“沈小姐用心良苦,只是昆曲在我們那邊接受度不高。我個人能欣賞昆曲的魅力,只是我個人的意見不能代表整個劇院的意見,要不這樣吧,我今晚回去和我們那邊開個視頻會議,等我們商討出結(jié)果了告訴你們?!彼罂幢?,“我還有個約,今晚很高興與你們共進晚餐。” 兩人一起送艾倫離開,隨后一起走回餐廳。 沈禾露出古怪的神色,她說:“真是個滴水不漏的人,”她邊走邊說:“明明已經(jīng)露出動容的表情了,可是最后還是拒絕了我們。剛剛那一番說詞,擺明就是不同意,而且連下次約的機會也沒提?!?/br> 驀地,她停下腳步。 她看到了沈嘉。 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大哥。 她下意識地看了徐京墨一眼。 知道當年的事情后,沈禾就極少在徐京墨面前提起自己的兩位哥哥。當年的事情,嚴格意義上說來,錯在長輩,可是偏偏那位長輩是徐京墨的母親,是自己的父親,而且最對不起的人應(yīng)該是自己的母親。 而現(xiàn)在過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相安無事,風(fēng)平浪靜。 沈禾明白兩位哥哥的用心良苦,也明白當初為什么單獨瞞著她。 她不是一個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