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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此刻那絲不同尋常的意味。而這樣一來,免不得便失了平素的灑脫隨性。想了半天卻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索性便干笑幾聲低了頭。 不知為何,明明不曾飲酒,這一刻,她卻是覺得,有些醉了。 又一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 白清梧坐在樹梢,一邊啃蘋果,一邊望著菜園子里專心致志給茄子澆水的金邪,只覺得越看越順眼。 啃完蘋果,把果核隨意地扔到一邊,白清梧雙手枕在腦后倚著樹干,繼續(xù)斜著眼看金邪。 那夜那通亂七八糟的心跳之后,她想了一晚上,終于在天將蒙蒙亮時想明白。興許,那便是凡人話本里說的日久生情罷。興許,她有點歡喜他了。 那么,他可歡喜她? ——嘁,還用說嗎?他自然是喜歡她的!不然又怎會死乞白賴非要把她留下?嚯嚯嚯,是了,美麗機智如她,誰又會不喜歡呢? 自問自答許久,一個人抱著被子偷樂許久,直到金邪起床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她才終于意識到,自己竟一夜沒睡。 她翻身下床,穿好鞋子,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開了個縫,然后扒著門偷摸地看那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飯的男人。 ——居家好男人啊,要能娶回家的話,就相當于一次性娶了一個神級的廚師、厲害的打手、免費的保姆,以及,顏值爆表的“面首”! 真是無比劃算的買賣啊!她想。 可是,娶回家…… 白清梧愣了一瞬,突然意識到她的爹娘似乎已經(jīng)私自把她“嫁”出去了?! 登時一種天不遂人愿的哀怨便那么悠悠地漫上了心頭。 她輕輕掩了門,四仰八叉地躺回床上。手不經(jīng)意碰到胸前的凰玉,她自嘲地笑笑——什么天定良人,真是胡扯! 手上一用力,想要把凰玉扯下,可到最后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 這時,金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阿梧,醒了么?來吃早飯了?!?/br> 白清梧靜了一下,勉強平復(fù)了心情,應(yīng)道:“來了?!?/br> 那邊金邪已經(jīng)澆完水,拎起水桶往回走,抬頭看到清梧,于是停下,沖她一笑。 “中午想吃什么?” 白清梧翹著二郎腿,枕著胳膊,微瞇著眼想了一會兒,回道:“糖醋排骨?!?/br> “還有呢?” “尖椒雞翅。” “嗯,還有呢?” “紅燒排骨?!?/br> “嗯,不來點素菜么?” “嗯……那,土豆燒排骨?” “唔,好吧。還有呢?” “夠了吧?” “不喝點湯么?” “嗯……那,茈魚丸子湯吧?!?/br> “好樣的,竟沒一個全素的?!?/br> “怎么,有意見?”白清梧惡狠狠地瞪向他,一副他敢說有她就敢把他吃了的樣子。 “自然沒有?!苯鹦靶σ忉?,又提著桶往回走。 白清梧目送他走進樹屋,又抬眼望向天空,輕輕嘆了口氣。 突地,心跳驀地加速。 咚咚咚?。?!咚咚咚!??! 不同于心動的那種,而是滿心慌而雜亂的不安和恐懼。 白清梧猝不及防,手下意識護住胸口,慌亂之中,一個不小心竟從樹上狠狠栽下,撲起一地塵土。 “嘶~”白清梧皺著眉,從地上爬起,吐出嘴里的蘋果核,罵了聲娘的。 “怎么了?”金邪從樹屋里沖出來,手上一把沾著血和魚鱗的菜刀。 白清梧瀟灑地擺擺手:“沒事,繼續(xù)做飯,jiejie要餓死了!” 金邪“哦”了一聲,將信將疑地轉(zhuǎn)身進屋。 待得金邪的背影消失,白清梧嘴角的笑意凝固,手撫上胸口——心跳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可是剛剛那種心慌心悸的感覺,仍是揮之不去。她轉(zhuǎn)身行至樹屋較遠處一處樹蔭下,席地坐下,盤腿入定。 一炷香之后,白清梧睜開眼,眸底情緒復(fù)雜,喜憂參半。她微抿著唇,愣了一會兒,然后慢慢從地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凝眸看了會兒樹屋的方向,轉(zhuǎn)身朝背離的方向走去。 第5章 金邪為铘 不知不覺便行至一處斜坡,白清梧坐下,托著下巴,開始發(fā)呆。 日頭漸漸偏斜,陽光漸漸由刺眼的金色轉(zhuǎn)為柔和的橙色,撒在山頭,像鍍了層淡淡的古銅。 白清梧站起身,不經(jīng)意瞥到天邊的夕陽,心下一驚,竟過這么久了? 她顧不得再多想,匆匆往回趕。 推開門,夕陽淡淡的橙光從窗戶照進樹屋,鋪灑了一地,窗邊的圓桌旁,俊美的男人單手支著下巴,微垂著眸,看著桌上的菜肴,眉心微微蹙起。聽到聲響,他迅速起身,看到白清梧,眸中掩飾不住的驚喜。 “愣著做什么,”白清梧大刺刺地坐下,拿起筷子,“吃飯吃飯!餓死了?。 ?/br> 金邪攔住她,端起幾盤菜,道:“都涼了,我重新去做,很快的?!?/br> “別麻煩了,”白清梧瞪他一眼,“涼的就不能吃了?浪費?!?/br> 金邪望著她,滿眼寵溺:“至少熱一下。” 白清梧放下筷子,按住金邪的手:“不必了。”又拍拍身邊的凳子,“來,我有話要跟你說?!?/br> 金邪聞言不再堅持,在她身邊邊坐下,問:“說吧。” 白清梧難得端出一副正經(jīng)神態(tài),肅容道:“我的飛升劫要到了?!?/br> “嗯,所以?”他一臉冷靜,似乎并不驚訝。 “我要走了?!?/br> “好,一起。” “不行,我會連累你?!?/br> “百年前,你救了我,我的命便是你的。你現(xiàn)在來談連累,是故意要跟我生分么?” 白清梧拉下臉:“別跟我拽這些酸不拉幾的話,jiejie看的話本可比你吃的鹽都多!什么生不生分?我們很熟么?我當初救你全憑一時興起,跟救個小貓小狗一樣的概念,你再借此攀關(guān)系,我可翻臉不認人了?。 ?/br> 金邪沒有說話,白清梧只當是自己言重了,心下略為不忍,于是緩和了語氣,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救你一命,你為我做了一百年的飯,這已然足夠了。男子漢大丈夫闖蕩四海,就當活得灑脫坦蕩,所以離別這種小家子氣的東西我們便看得淡些,如何?” 金邪盯著她,她毫不示弱地回視。好半天,金邪揉揉眉心,似乎有些挫?。骸斑@么久了,你竟還沒猜出來我是誰么?” 白清梧心頭一驚,瞪大了眼睛,難道…… 見她久久不出聲,金邪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其實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 清梧幾乎石化了,愣愣地,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難道,你當真是小明?” 這回換金邪愣了,小明? 腦子里反應(yīng)一下,明白過來——重明鳥?她說的,是白恒養(yǎng)的那只傻鳥? 金邪的腦袋里冒出三條粗粗的黑線,突然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白清梧卻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她一把推開他,在他胸口狠狠捶了一拳,豪氣沖天道:“靠,你怎的化成這般模樣了?雖是順眼許多,我卻要認不出來了!說,是不是又去老君那里偷了丹藥?不然jiejie肯定早就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