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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織得異常清晰。 壁燈昏光透過女子纖長的眼睫落在眼窩,一起一落:“不是我的肚子在響。” “嗯,不是你?!背懘脚脏咧σ猓槭址鏖_她額前濕成一片的碎發(fā),“想吃什么?” 問罷翻身下床,一手披衣服,一手給她掖被角,等待她回答。 快到十一點了 。 霍星葉溫溫吞吞收回落在墻角落地鐘面的視線,軟聲軟氣:“你下面吧……” 話音未完,一聲暗笑。 轉(zhuǎn)而迎上某人一雙深邃如暗海的眼眸,眸里帶著不可言說的調(diào)-戲和與氣質(zhì)毫不違和的sao…… 霍星葉耳根霎時紅透,一拳掄在他肩上:“你這人好色-情?!?/br> 紅唇水潤,看上去很甜。 楚珣俯身輕啄一口,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剛剛還要死要活,”他笑得無奈,“翻臉不認(rèn)賬的小賴皮精?!?/br> 霍星葉惱羞地踹他大腿。 楚珣不躲,和撓癢似的。 ———— 楚珣動作很快,不過二十分鐘,就把碗端進來了。 面條軟得一咬就斷,青翠的萵筍頭被筷子壓成兩半,削薄的牛rou片夾在香菜碎里,熱氣把蠔油的香味氤出來…… 大快朵頤后,霍星葉推楚珣:“去換衣服,我下樓取車,換完和我去個地方?!?/br> “這么晚了,”楚珣問,“去哪兒?” 霍星葉理所當(dāng)然:“就是要晚上啊。” 楚珣從來沒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尤其作為一個已婚人士。 當(dāng)自己太太千嬌百媚地說“就是要晚上”的時候,腦海里自然不可避免地浮現(xiàn)出一些有顏色的東西…… 比如成-人電影院,比如成-人游戲廳,很多很多加了成-人前綴的東西…… 嗯,他聽霍闕和顧沉他們說到過。 雨過天晴,街燈下映著一抹脆弱的彩虹。 車輪軋在上面,彩虹隨著淺凼里的波紋散開、擴大,然后回到原來的形態(tài)。 跑車掠影飛快,路過市中心的火樹銀花,順著一行燈帶駛向微暗的開發(fā)區(qū),然后又是居民區(qū),最后,暗影幢幢中,璀璨燈火連成一片。 楚珣抬頭看著大門上、開發(fā)商頭銜后流光溢彩的“游樂園”,唇角抽搐了好幾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 楚議賢忙學(xué)術(shù),洪雅忙公司,楚珣小時候也沒什么陪伴,跟著顧沉他們名勝古跡去過不少,游樂場這種地方……真的是生平第一遭。 怔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時,穿得粉白的小姑娘已經(jīng)牽起了他的手,抿著笑嫌棄:“你的學(xué)歷是網(wǎng)購的嗎,怎么這么簡單三個字都不認(rèn)識……” 南城游樂園設(shè)施半自動。除卻一些水上活動,其他項目都可以通過門口一張含磁卡片取出安全裝備自行使用。 尤其,是某位祖宗親自打電話說“包場”。 秉著全世界游樂園一樣的原則,霍星葉一邊看地圖一邊找路,拖著兩條酸軟的腿,還興致勃勃拉著楚珣走…… “這里是雙層木馬……在豪華游輪上乘坐宮廷轉(zhuǎn)馬,帶您走進絢麗多彩的童話世界?!被粜侨~沿著臺詞找到入口,在光影流轉(zhuǎn)中等到那匹最大的白馬,按下暫停跨上去,扭頭道“我要坐這匹,楚楚你坐我后面那匹,這樣我們可以拍那種小朋友排排坐的自……” 楚珣長腿第一步跨過半米高的藍(lán)鐵欄桿,第二步直接跨過馬背坐上軟墊,長臂圈過那纖細(xì)的腰肢朝懷里帶,流暢的動作淹沒掉霍星葉未出口的那個“拍”…… “歡迎進入夢幻城堡,當(dāng)木馬開始轉(zhuǎn)動時,心中所有的童話都將擁有魔法,美好的愿望都能實現(xiàn)……” 旁白是童話劇里慣用的配音。 當(dāng)純音樂響起、木馬向上那一刻,霍星葉明顯感覺到男人身子一僵,微微側(cè)頭,果然在中央圓柱的晃影上看到他緊張時喜歡微繃的下頜。 “你以前沒來過游樂場嗎?” “工作忙沒時間……” 霍星葉稍稍扭頭,軟唇擦過他的下巴借力朝上,裹著一抹幾不可查的憐惜,在男人白凈的面頰上留了一抹緋色…… 然后是“神劍魔輪”,可坐三十人的魔輪上只有角落兩點被填滿。音樂起,魔輪圍繞水平軸左右擺動的同時,還能做順時針和逆時針旋轉(zhuǎn)運動,將近二十米的高度爬升俯沖,極致的速度伴著強烈失重感漫出楚珣緊闔的眼眸和小姑娘撕裂在風(fēng)中的尖叫—— “楚楚——你害怕嗎——” “還好——” “你像個別扭不知所措又喜歡假裝淡定的傲嬌大男孩——” 又一個翻轉(zhuǎn),楚珣沒聽清:“你說什么——” “咔噠”,輪-盤嵌入出發(fā)槽,霍星葉隔著笨拙的頭盔親他一下,眉眼彎彎:“我說你很帥!” “噠”,兩塊鐵相碰響得清脆。 然后是“搖滾金剛”“風(fēng)暴騎士”“神鳥魔盤”,女子嬌笑如白云出岫,純凈動聽,混著男人清淡縱容的音節(jié),如游樂園門口兩株纏繞的藤蔓,安然而熱烈地盛放在連天光影中。 再接著,是仿澳門高塔的小型“跳樓機”。 如果說之前那些項目是加快腎上腺素分泌的刺激。那么跳樓機,在空中筆直墜落的那剎,心臟脫床般驟然緊縮—— 一過,一瞬。 瞬間之后,兩人坐在原地沒動。 隔了片刻,不約而同蒼白一張臉從瀕死的溺感中掙脫出來…… 宛如,劫后余生。 霍星葉以前蹦極、跳傘,愛極了這樣的逼近極限的快感。 而剛剛那一下,她滿心滿眼都是身旁男人的樣子——曾經(jīng)覺得自己發(fā)生意外或者走了沒關(guān)系,母上有老爹陪,柚子有顧沉陪,也是剛剛那一下,她才恍然出自己之前有感覺但是不明顯的一個詞。 楚珣,全等于,牽掛。 沒有棉花糖和炸土豆的游樂園,霍星葉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花環(huán)和會發(fā)光的小怪獸發(fā)箍,比任何一次都玩得開心。 直到從跳樓機上下來,坐上觀景摩天輪。 霍星葉拍拍楚珣的腦袋,楚珣皺眉,無奈又沒有辦法地低下頭,讓她給自己重新戴上那發(fā)光的鬼東西。 “楚楚,”霍星葉握著他的手,凝視他,滿是認(rèn)真地說,“我們以后都不要做危險的事情好不好?” “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背懩罅四笏?xì)膩的耳垂,低醇溫潤的聲線堅決不承認(rèn)自己一后背的冷汗。 摩天輪慢慢攀升,游樂場綺麗的燈火盡收眼底。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你來這里嗎?”霍星葉忽然問。 楚珣攬住她肩膀的手摩了摩:“謝謝你的生日禮物?!?/br> “生日禮物我九月份已經(jīng)送過了,那塊表就是啊?!?/br> “那……” 摩天輪已經(jīng)爬到東北方,霍星葉朝前探身拉開小窗,夜風(fēng)簌簌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