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有這樣爬床的骯臟事！”話尤未落，已發(fā)力將她拖著甩在地上！花朝已知是不好，絕望哭求著：“少莊主……少！”喉嚨連全身都劇痛，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眼前少年一步步逼近了，凌亂的里衣露出些胸口猙獰的鞭痕，他神情陰鷙，狠厲宛如魔神。

    “說，花朝，全說出來，一個字不對，我掐斷你的喉嚨?！?/br>
    兒子房里進(jìn)了人，張氏和顧倫又豈能放心去睡？哄睡了顧凌波，他們就摸黑枯坐在隔壁院里等。顧凌羽為了個妖女在家里鬧得天翻地覆，顧倫想趕緊給他談一門親事死他的心，只是合適的女孩卻不好找。萬一顧凌羽鬧呢？門當(dāng)戶對的聯(lián)姻也臉上無光，小家碧玉嫁過來又覺委屈配不上。張氏迫切的想要那賤人死，咬牙提出了通房。

    “無論如何總得立刻找個女孩兒，用我的婢女總比別的人好。阿羽我還不知道？他……那樣心軟的孩子！他就算喜歡不了別人，只要行了人倫，必會對她們好。先這樣一緩，等要議親了，花朝春雨是留是放，有我在，總不會虧待她們?！庇终f只要辦桌酒放進(jìn)房里就行，立刻就去找顧凌羽說，越快越好。

    顧倫只是沉吟。江湖人原就忌諱所謂通房侍妾，謂之為浮華大忌，更惡少年紈绔、始亂終棄。花朝春雨若成了通房就沒有遣散的道理，將來用不著她們有的是辦法。只是：“那女人美貌厲害得很，花朝春雨比不過她手段?！鳖檪惖溃骸皺M豎這也無所謂，最多花費(fèi)時間長些。我只問你一句，阿羽定知道我們?yōu)槭裁催@樣做，就算他不遷怒花朝春雨，對我們發(fā)起瘋來，你待如何？我們能逼他一時，等他娶了妻呢？難道幾年這樣。”

    就算不是幾年，幾個月也夠嗆。顧凌羽有尋死的前科，沒人敢保證他會乖乖聽話。張氏流淚道：“那夫君要怎么辦？”

    顧倫道：“若依我，悄悄送進(jìn)去，第二天辦酒也來得及。他要是不肯，這事就慢一些，反正花朝春雨總是給他了，慢些定名分有什么要緊？”張氏只得同意道：“那就這樣?！鞭D(zhuǎn)頭就去找了花朝春雨，先是眼淚漣漣，后又厚利以誘，果然哄兩個婢女半推半就應(yīng)了。因花朝比春雨漂亮些，這寶石珠花就先給了她。

    繼而密議好了，當(dāng)晚花朝進(jìn)房點(diǎn)燈，一時靜悄悄的沒有動靜，張氏正松了口氣對顧倫說：“夫君，看來阿羽是愿意要花朝……”話沒說完，靜夜里一聲巨大的破門！尤有花朝哭求聲音：“少莊主！奴婢只是遵命！……”是顧凌羽厲聲呵斥，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了出去：“滾出去！我九回莊堂堂正正，容不得你這種不知廉恥的東西！”

    那一聲不知廉恥仿佛當(dāng)面扇在夫婦倆臉上！顧倫握緊了拳長身而起：“那逆子！”張氏無地自容，掩面而泣。顧倫忍著額上青筋：“現(xiàn)在哭有什么用！我過去，你回去看著凌波?！?/br>
    張氏哭道：“不，我也去?！鳖檪愐矡o心多說，扶在她背上一抄，提氣就帶她躍過隔壁院子。院里已是大鬧，花朝哭求不止：“少莊主饒命！”顧凌羽正血紅了眼拖著她要扔出門！張氏落了地顫巍巍喊一聲：“阿羽！”淚流滿面。

    顧倫皺眉怒喝：“逆子，還不住手！你還嫌鬧得不夠！”花朝哭道：“夫人救我！”一邊無助地試圖遮掩身上春光。眼見顧凌羽無動于衷，顧倫只得要了張氏外袍扔過去：“還不放開她！”

    顧凌羽也就從善如流松手?；ǔぴ诘厣?，立時蜷縮起來，緊攥著袍子哀哀哭泣。他只是冷笑?！暗飦淼谜谩＿@賤婢爬我的床，娘要怎么處置她？”眼神落在張氏身上。張氏一窒：“阿羽……”他咄咄逼人的厲聲道：“娘要怎么處置她！”

    那眼神說不出的刺人！顧倫臉一熱，隨即想到江綾，心里更怒起來。沉聲喝著：“這就是你對爹娘的態(tài)度？不孝！鬧得這么大，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

    “她都不怕笑話，九回莊為何要怕？”顧凌羽是悲怒了針鋒相對！“她不要臉，九回莊還要給她留臉？！”

    他眼睜睜看著父親那面色都鐵青！“夠了！一口一個九回莊，你當(dāng)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當(dāng)我不會對你動家法！”仿佛那話戳破什么最深處的東西，骯臟得怕人，泥巴里翻滾，都是人性極惡的黑！顧凌羽忽而惡毒的笑：“爹以為我在說什么？我不過是說有人不要臉——”“啪！”話未說完，顧倫一步閃到他面前給了他一巴掌！

    “逆子！逆子?。?！”

    那一巴掌用了真力。他未防備，被打得吐血倒在一旁，舔舔松動的牙，口里血腥欲嘔，耳朵嗡嗡，猶能聽見母親哭喊：“夫君！你在做什么！有話好好說??！”是父親狂怒的喝問：“夠了！你看看他什么樣子！他當(dāng)我們做的是一場笑話！他說著是改了！他哪里有改！”

    他便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爹心中真正的所想。

    母親愛他，想要他好。

    而父親疑他，他不信他。縱然他面上再寬和慈愛，他想必是沒有相信過他真的會改好，他只疑心他看他是場笑話。不錯，他怎么能信他？父親在他眼里曾經(jīng)是那樣溫厚寬容、端方持正的九回莊莊主，他仰望著他、跟隨著他、學(xué)習(xí)著他成長，要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而從那天后山上他說了留望谷三個字起，無論怎樣努力演父慈子孝，一切皆是徒勞。顧凌羽捂著臉慘笑出聲：“娘心疼我，派了自己婢女?！镉袥]有想過我看見花朝是什么心情？我已說了我會改好，娘這樣逼迫我，是不信我？”

    他一席話說得張氏心都碎了。“怎么會不信你！怎么會不信你！”她撲上來，哭著抱住了他?！澳镒允切拍愕?！你不要花朝春雨！就不要了！你好好的！好好的娘就什么都隨你！”顧凌羽閉上眼只想著花朝說的那話?！胺蛉苏f……那個妖女勢必要?dú)⒌?。她害死徐爺，又、又勾引您……莊主要我們每天準(zhǔn)備補(bǔ)血的食物……說是刑求逼問……有什么妖法誘了您，只等您的事完了，立時處死?！?/br>
    他道：“爹衣服上有血，是嗎？”

    “隔三四日便有血，可是刑求、刑求怎么會沒有……血跡……少莊主饒命……”

    他道：“爹娘不會對我如何，我是九回莊未來主人，我要?dú)⒛闳乙兹绶凑?。而你，你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花朝哭道：“奴婢知道。”

    地面冰冷，周圍皆是哭聲。顧凌羽心底也冰冷。仿佛另一個人，看著自己這樣自然地緩慢地推開母親，跪起來，吃力磕頭，悔不當(dāng)初?！澳铩！彼麑χ鴱埵系溃骸拔抑滥菫槲液谩摇粫r、一時激憤?！甭曇粲??！拔抑皇?、覺得這樣，像是爹娘不信任我，很難過、很傷心……”

    張氏淚如雨下：“是娘不對！娘不該這么對你。娘出了個餿主意，你爹、你爹本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