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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拿筆墨來?” “爺畫的可是這江城的第一美人?”紅月看著躍然紙上的美人圖,眼帶好奇的問道,“屬下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一次,這蘇小姐當(dāng)真是生的極其漂亮。” 獨孤謹(jǐn)看著畫中在桃花樹下巧笑嫣然的女子,緊皺著的眉頭柔和了些許,不過很快又蹙在了一起,他的薄唇緊抿,吩咐道:“查。” “是?!奔t月應(yīng)道。 …… 一晃,就是小半個月過去。 獨孤謹(jǐn)這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霧之中。在蘇家縱火的那一群人,仿佛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江城找不到任何有關(guān)他們的痕跡,而他在江城的屬下也并沒有匯報任何奇怪的地方上來,即使派了人挨家挨戶的搜查,也尋不到這一群人的蹤跡,而撇開這些人不說,更難找到的是據(jù)他猜測,應(yīng)該活了下來的啟和蘇卿然,但是兩人仿佛真的葬身于大火之中了一般,縱然他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江城,憑借著王爺?shù)纳矸菡{(diào)集了大量的守衛(wèi)搜查全城,仍舊沒能夠發(fā)現(xiàn)兩人的蹤跡。 甚至他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也許活下來的是蘇家的某個仆人,或者是他派出去的十二人中的某兩人,也許因為沒能夠完成任務(wù),所以躲了起來不敢見他。 獨孤謹(jǐn)陷入了深深的無力之中。 他不敢想蘇卿然真的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阿謹(jǐn),救我,救我,疼,我難受……” “阿謹(jǐn),火好大啊,好燙啊,你看,我身上全是傷口。” “阿謹(jǐn),我被燒的那么難看,你會不會不要我啊,你是不是認(rèn)不出我了啊……” 獨孤謹(jǐn)從噩夢中驚醒,這幾日類似的夢境反反復(fù)復(fù)的纏著他,一開始他還只是夢到自己在某個地方發(fā)現(xiàn)傷勢慘重的蘇卿然,可是到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蘇卿然還活著這個信念的動搖,越來越多恐怖的畫面開始侵襲他的夢境。 房間里的窗戶大大的開著,這幾日幾乎都不是主動睡著的,而是翻看著下屬遞上來的消息,一個個的查看,往往一看就是一晚上,也就是到了這幾天,實在是心神交瘁,才會在實在是熬不住的時候靠在椅子上瞇上一會兒。 月光如水般撒了進來,窗外的竹影倒影在地面上,就像是一副水墨畫一般美好,他走到窗邊,深吸了一口氣,將腦海中屬于夢境的那些不好的畫面驅(qū)逐。 房間里的燭火早已經(jīng)熄滅了,所幸月色極為明亮,他一側(cè)頭便能夠看得到掛在書桌對面的一幅畫。 在紅月走后,他又重新畫了一幅蘇卿然的肖像,不同于先前給紅月那副只是簡單的線條勾勒出輪廓,放在房間里的這幅畫,無論是顏色還是細(xì)節(jié),都處理的極其到位,仿佛只要朝著畫中的女子吹上一口氣,她就會從畫里一躍而出,帶著笑容款款向你走來。 他滿臉胡渣,有些憔悴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些,在看著畫的時候,嘴角甚至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隨即表情又顯得有些落寞。 然然啊,你會去了哪里? 寂靜的夜中只傳來風(fēng)吹竹葉的聲音,沙沙的,偶爾有竹子枝條相互碰撞的清脆聲,很好聽。 獨孤謹(jǐn)突然收斂住了臉上的溫柔,小心翼翼的側(cè)過身子,接著窗戶掩蔽住自己的身形,然后靠在了墻上,外面隱約有兩道女聲傳來。 “翡翠姑娘,紅月姑姑叫找的人不就是那日被一個男子扶著進來的蘇家小姐嗎?”一個聽起來年齡較小,約莫十五六歲的女聲傳來。 “你說什么?”回答她的翡翠姑娘是一個聽起來聲音有些清冷的女子,“若兒,你說的那日是哪日?” “就是蘇家起火的第二日?!北粏咀鋈魞旱墓媚镄÷暤恼f道,“大清早的我起來上廁所,就看見一個男子扶著蘇家小姐從側(cè)門走了進來,那男子我雖然不認(rèn)得,但是蘇家小姐我還是認(rèn)得的?!?/br> “你如何認(rèn)得蘇家小姐?”翡翠問道。 “當(dāng)年若兒還沒被賣進紅月樓的時候,蘇家小姐曾經(jīng)到鄉(xiāng)下來施粥,若兒雖然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見了一眼,但是那般容貌,此生都不會忘記?!比魞赫f道,隨即疑惑不解的問道:“我明明見著是紅月姑姑接待的兩人,還扶著蘇家小姐走了一段,怎么現(xiàn)在紅月姑姑反而不知道他們倆在哪里呢?” 她的話問的單純,翡翠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在這些風(fēng)塵場所謀生的女子,哪個不是人精,若兒三言兩語,翡翠雖然不明內(nèi)里的底細(xì),但還是比若兒看得明白,這里面藏著的玄機,可是一點也不少。 想到這里,她連忙問道:“那日你可有被紅月姑姑看見?” “應(yīng)當(dāng)沒有吧……”若兒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不過隨即又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肯定沒有,我一直很怕紅月姑姑,那日我看見有人進來,本來打算上前去看看情況的,但是見紅月姑姑出來了,我嚇得就不敢動了,她應(yīng)該沒有看見我。” “那就好……”翡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抓著若兒的手已經(jīng)濕成了一片,“算了,夜深了,我們回房吧?!?/br> “翡翠姑娘您不是失眠么?”若兒關(guān)心的問道,“要不要再走走?” “不用了。”翡翠拒絕道,她嘆了口氣,說道:“若兒,看在你我主仆一場的份上,這件事你就當(dāng)瞎子聾子啞巴,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什么也別往外亂說,等過段日子,我找個人將你贖出去,你是個好姑娘,不能一輩子耽誤在了紅月樓里?!?/br> “我不走?!比魞汗虉?zhí)的說道,“翡翠姑娘到哪里,我就跟著你到哪里。我是你一輩子的小丫鬟,日后我還等著翡翠姑娘嫁人生子,照顧小主子呢……” 聽聞此話,翡翠哭笑不得,一時之間心頭的惆悵竟然沖散了慌亂:“像我這樣的女子,入了紅月樓,哪怕身子還是干干凈凈的,又有哪戶人家愿意娶回去做妻呢?說的難聽點,能夠做個妾室,都算是福分?!?/br> 她口頭說著是福分,若兒卻知道,若當(dāng)真有人要娶她做妾,她怕是寧愿在紅月樓里待上一輩子,也不愿意卻別人家做小。 “再說了,”她拍拍若兒的手,“你還小,不懂?!?/br> “我現(xiàn)在年紀(jì)輕,又有幾分姿色,加上琴還彈得可以,尚能夠玩弄些風(fēng)雅,再過幾年,暮去朝來顏色故,哪些公子哥哪還愿意出錢聽你一個老姑娘彈琴……想必到時候……” 她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兩人的腳步聲在竹林里漸漸遠(yuǎn)去。而獨孤謹(jǐn)沒有在意他們后面的話,只是蹙著眉頭,細(xì)細(xì)思索起了若兒口中的話有幾分真假。 按照她的說法,既然蘇卿然和啟來過這里,然而紅月卻不稟報……那紅月的衷心,就值得考量了。 …… “爺,”門外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月兒給您熬了粥,您好歹吃一點吧,若是身體熬壞了,想必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