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

    聽聞午后，柳老將軍就收拾好了行裝，打算帶著妻子去江南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再不理朝堂的是是非非。

    “這是你三歲那年硬要我給你做的小老虎。”柳老夫人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小老虎模樣的玩偶，笑瞇瞇的說道。

    卿然挽著她的手，點頭應(yīng)是：“我給雙兒也做了一個小老虎，不過落在家里沒帶來，和娘您做的一模一樣?！?/br>
    “那是因為我們母女連心?！绷戏蛉诵χf道。

    “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驚呼一聲，從衣柜里搬出了一個藤編的箱子，“我都忘了，你走以后，每年我都給你做了四季的衣裳，就等著你哪天回來好穿，也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身?！?/br>
    卿然的眼眶有些濕潤，她伸手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不讓柳老夫人看出來：“娘的手藝一等一的好，肯定合身肯定合身。”

    “來試試，都是你最喜歡的顏色。”

    卿然聽話的接過柳老夫人遞過來的衣服，到屏風(fēng)后面換好，盡管已經(jīng)生了兩個孩子，但柳卿然的腰身并沒有多大的變化，仍舊如同少女一般纖細，倒是胸前鼓鼓囊囊的，想來柳老夫人也根據(jù)自己的身體考慮到了她的成長，穿上去極為合身。

    “娘，好看么？”好久沒穿過料子這么好這么精致的衣裳，卿然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習(xí)慣，略帶拘謹(jǐn)?shù)某读顺蹲约旱囊聰[，抿著唇羞澀的問道。

    柳老夫人轉(zhuǎn)過頭，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娘，賞花宴上那位jiejie的衣服多好看啊，您給我做一件吧?！?/br>
    “娘，你看這件衣服好看么？”

    “娘，你看，轉(zhuǎn)起來的時候裙子會開花呢！”

    少女青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老夫人在卿然的呼聲中回過神來，淚眼婆娑的看著她：“然然，你轉(zhuǎn)一圈我看看?！?/br>
    卿然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陷入了回憶之中，柳卿然這些年雖然日子雖然過得苦，但無論身形還是容貌，都和少女時期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因為常年無心打扮，衣著又樸素，才沒有顯現(xiàn)出她的姿色來。

    人靠衣裝馬靠鞍，卿然這么一穿，活生生在柳老夫人面前還原了一個七年前的柳卿然。

    她聽話的轉(zhuǎn)了幾個圈，裙擺自然的散開如同綻放的荷花一般，配上衣服上的墜飾，女子美得如同一朵盡態(tài)極妍的鮮花。

    “好好好……”柳老夫人連聲說道，站在門外的柳卿寒看見屋內(nèi)的一幕，微微揚起了唇角。

    他的meimei，終于回來了。

    而另一邊，坐在大廳里的柳老爺子，板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您就是娘的爹嗎？”杜無雙好奇的問道。

    “滾，”柳老爺子沒好氣的說道，“哪里來的小兔崽子?！?/br>
    杜無瑕扯了扯杜無雙，臉上露出怯怯的表情，將杜無雙拉遠了一些。

    杜無雙卻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再度湊了過來：“您就是娘的爹嗎？”

    “什么娘的爹？”柳老爺子吹胡子瞪眼，“要叫外公！”

    “外公！”杜無雙甜甜的喊道，跑過去抱著他的腿，“哼哧哼哧”的就像爬樹一樣往上爬。

    “沒規(guī)沒距的。”柳老爺子翹著胡子說道，卻是伸手將他抱在了懷里，“皮猴子。”

    一旁的杜無雙也看出了這就是個紙老虎，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甜甜的喚道：“外公?！?/br>
    ……

    官道旁，數(shù)輛馬車整齊的排成了一列。

    “爹娘、然然，到了錦州，我會安排人給你們換馬車，到時候你們一行人輕裝上路，直奔草原，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外公，他會派人在城外接你們?！?/br>
    “寒兒，你一個人在京城也要小心?！绷蠣斪诱f道，眼里不知何時閃爍著淚花。

    “爹，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我敢留下來，肯定有我的理由。”

    “寒兒，辦完事以后記得來找我們?！?/br>
    “娘，我肯定會來的，等你們安定下來了，就給我寫信，我每個月寫一封給你們。”

    “哥……”卿然欲言又止，柳卿寒仿佛讀懂了她的心事，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那女子被情郎拋棄，又患了不治之癥，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照料好她的家人，這樣的結(jié)局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

    “然然，你不用擔(dān)心，”他笑著說道，“也不用愧疚，我留在京城并不是完全因為你。”

    “寧遠傳來的消息，明珠公主已經(jīng)動蕩到了江山社稷，即使沒有你，我也會將爹娘送走，與她好好斗上一斗。”

    馬車在夕陽的余暉中吱吱呀呀的走遠，車輪揚起的灰塵又漸漸平息，柳卿寒在高處眺望著遠行的車隊，直到他們消失在遠處的地平線外。

    卿然撩開馬車的簾子，看見了站在遠處望送亭上負(fù)手而立的男子，直到看不見他。

    “娘，你怎么了？”杜無瑕看她緊皺著眉頭，關(guān)心的問道。

    卿然搖搖頭，笑著說道：“娘沒事兒，只是有點暈車?！?/br>
    “我也暈。”坐在一旁的杜無雙說著就倒在了卿然的身上，卿然和杜無瑕相視一笑，她憐愛的戳了戳杜無雙圓嘟嘟的臉頰。

    “娘，你睡一覺吧，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杜無瑕勸道。

    “瑕兒，坐馬車?yán)鄣煤?，我們一起休息吧?！?/br>
    娘仨靠在一起，在馬車的顛簸中，沉沉睡去。

    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去的柳卿寒猛地轉(zhuǎn)過頭，向虛空中伸出了手，遠處的天邊仿佛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子模糊的身影。

    他嘴唇微啟輕輕喚出了一個名字。

    “然然……”

    ……

    柳卿寒由于提前發(fā)現(xiàn)了郝明珠身上的異常，在對付郝明珠的時候多加防備，噬天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了柳卿寒的身份，安排郝明珠去接近他，卻被柳卿寒尋來的高人捕獲，連同郝明珠一起被毀滅。

    在草原上生活的柳卿然，很快就恢復(fù)了天真活潑的本性，也許是因為柳老夫人便是自幼在草原上長大的緣故，她和兩個孩子，都很適應(yīng)在草原上的生活，整日騎馬打獵，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盡管帶著兩個孩子，但柳卿然依舊是草原上最受歡迎的女子，每天都有無數(shù)的勇士將打來的獵物送到她家的帳篷前，柳老夫人每次只是笑著收下，在草原，自家女兒受歡迎是一件很讓人自豪的事情。

    最終柳卿然選擇的丈夫，是跟隨他們一家人來到草原的虎子，兩人在到了草原的第三年結(jié)為了夫妻，又生了幾個小孩。

    柳卿寒放下京城的事宜，來到草原的時候，已經(jīng)是柳卿然和虎子結(jié)婚之后的第二年。

    他拒絕了柳家兩老為他說親的要求，在草原住了幾天之后，一個人騎著馬再度離去，說是去看看外面的風(fēng)景。

    杜無瑕和杜無雙都被改成了柳姓，這樣便不必?fù)?dān)心柳家的香火無人繼承，出于杜思遠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