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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紙上的背景,是她記憶中東海岸的咖啡廳,但畫中的女子,卻不是她在櫥窗中看到的王卿然的模樣。 王卿然有一頭及腰長發(fā),因為工作的原因,她將長發(fā)盤在了頭上,利落而又干凈,那天去赴約的時候,卿然時間倉促,自然沒有時間打理這頭長發(fā)。 但畫中的女子,三千青絲裊裊垂至了腳踝,她的容貌極美,神情極淡,眺望著遠(yuǎn)方的時候,讓人覺得她仿佛隨時會乘風(fēng)歸去。 卿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觸碰畫面中的畫紙,眼前的屏幕卻如同往常一般化作了黑白,在她指尖將要觸及的時候,化作了齏米分消散在空中。 她的指尖慢慢回縮,手臂無力的垂下,唇角微抿,眼睛里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卻又叫人看不清楚。 “宿主,是否需要抽離情感?” “不必?!痹S久,才傳來卿然的回答。 她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微微垂著睫毛,愣愣的望著地面。 系統(tǒng)就站在她身后的不遠(yuǎn)處凝視著她的背影,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握了握拳,神情有些怔愣。 他不太懂人類的感情,盡管有著和幾個系統(tǒng)的交流,但對于人類復(fù)雜的情感他仍舊是無法切身的體會,而且大多數(shù)系統(tǒng)也僅僅是紙上談書,理論經(jīng)驗豐富,也許他們的確經(jīng)歷過很多世界,但卻只是作為旁觀者看著這一切而已,并沒有真正的去感受到所謂屬于人類的情感。 但當(dāng)屏幕黯淡下去的那一瞬間,從卿然身上爆發(fā)出來的情緒,卻仿佛能夠傳遞到他的身體內(nèi)一般,讓他想要伸手將她抱緊。 但他知道,此時最好的做法,是安靜的等待,等著卿然自我調(diào)節(jié)過來,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 只是這一次的時間格外的久。 卿然沒做完一次任務(wù),能夠休息三天,以前卿然幾乎很少使用這三天,但這一次,卿然卻第一次在完成了任務(wù)之后沒有立刻進(jìn)行下一個任務(wù)。 “我出去走走。”她說道,第一次在系統(tǒng)面前推開了任務(wù)空間的門。 門外是一條長長的白色走廊,長的叫人看不見盡頭,一眼看過去,仿佛永遠(yuǎn)也走不出去一般。 新來的任務(wù)者一般是推不開任務(wù)空間的門的,即使推開了,也沒勇氣踏上這一條白色的走廊。 人最怕的,不是黑暗,亦不是光明,而是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凡人孜孜不倦的追求著長生,是因為他們的生命有限,感嘆太多美好的東西無能為力再擁有,而吸血鬼卻常常選擇通過沉睡來消耗他們漫長的生命,因為當(dāng)一切都?xì)w于無盡的時候,所有的色彩都會在時間里被消耗殆盡。 沒有色彩的人生,再漫長也不過是蒼白無力,尋不到絲毫的快樂。 其實從任務(wù)空間真正的走到外面不過需要七步,但因為鳳凰網(wǎng)主神的惡趣味,這七步卻被放大到無比的漫長,每踏出一步,都會給人以經(jīng)歷了時間滄桑的感覺。 …… 熱鬧的廣場上,衣著各異的人群來來往往,有一身破爛像個乞丐一樣的人蹲在路邊,身前擺著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一身金色鎧甲的武士背著重劍急急忙忙的從人群中穿梭而過。 當(dāng)廣場中心的噴泉亮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下的動作,轉(zhuǎn)頭凝視著噴泉的位置。 向上噴涌的泉水中,一個女子的身形若隱若現(xiàn),人群中開始冒出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蜉蝣大人?!?/br> “居然是蜉蝣大人?!?/br> “天那,我以為蜉蝣大人已經(jīng)死了?!?/br> …… 一只穿著繡鞋的腳從泉水里伸了出來,不沾滴水的踩在地上,有人屏住了呼吸,等著女子從噴泉中露出真容。 卿然沒想到自己出來的時候會見到如此大的陣仗。 她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掃了一眼,原本極為小聲的竊竊私語也瞬間安靜了下去,人群中安靜地仿佛落一根針也能夠聽見。 下一秒,她的身形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噴泉,人群中才漸漸嘈雜了起來。 “??!真的是傳說中的蜉蝣大人!” “美翻了,過不愧為第一女神??!” “嗷嗷嗷……” 人群中激動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初入主神空間的新人不明真相的拉著身邊的人詢問情況。 有人指著噴泉上方的一塊懸浮的石碑說道:“看到?jīng)]看到?jīng)]?” “看到什么?”有人疑惑的問道。 一抬頭,便長大了嘴巴。 石碑上,從上到下排列著上百個名字,蜉蝣二字不在最頂端,也不在最下方,而是在中間的位置,但卻是最為顯眼的。 因為所有的名字之中,蜉蝣二字明顯比其他名字要大了不止一號,顏色也是與眾不同的紅色,顯眼的叫人幾乎無法忽視它。 蜉蝣這個名字并非一開始都是如此特殊的,主神空間里無人知道當(dāng)初這個改變的具體原因,但所有在這個改變之前進(jìn)入主神空間的任務(wù)者都知道,在這個改變發(fā)生那日,主神空間發(fā)生了前所未有的動蕩,所有正在做任務(wù)的任務(wù)者都被迫與系統(tǒng)強(qiáng)制切斷了聯(lián)系整整十日。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原本常年徘徊在百名左右的蜉蝣,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般,以每日數(shù)名的速度穩(wěn)步上升,如今已經(jīng)上升到了前十的位置。 …… “蜉蝣,好久不見?!比菝睬逍愕呐訉⒉杷煨熳⑷氡校U裊的白煙在茶室中氤氳開來,坐在她對面的女子面容在水霧里模糊,卻更顯得她眉目清冷,仿佛不屬于這個世間。 “好久不見?!鼻淙坏恼f道。 “你很久沒來找我了?!钡共璧呐庸蜃谇淙坏膶γ妫簧睃S色的旗袍,容貌雖然算不得頂尖,一身的氣質(zhì)卻極為令人舒服,即使是坐在卿然的面前她也不會讓人覺得差了卿然一籌。 “你又想起他了?”女子問道。 卿然將目光投向窗外,她臉上的神情一向很淡,熟悉她的女子卻能夠從她眼睛里微不可查的波動里看出她的情緒。 “我遇見他了?!彼f道,聲音里的壓抑卻只有坐在她面前的女子能夠聽得出來。 “他已經(jīng)死了?!秉S衣女子冷靜的說道,臉上始終噙著淺淺的笑意。 卿然的臉上出現(xiàn)了極為細(xì)微的掙扎,黃衣女子知道,她不是不知道這個事實,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許久,她才說道:“我知道?!?/br> 她舉杯牛嚼牡丹般喝下杯中的茶水,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黃衣女子目送著她遠(yuǎn)去,在她的身后,一塊招牌漸漸清晰。 “忘憂。” 忘憂,并非讓人忘記憂愁,而是將憂愁壓倒心中,令其不滿灰塵也絕不再去過問。 …… 卿然回到任務(wù)空間的時候,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