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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信中所說,宋琛琛早已經(jīng)服用了過量的傷寒散,看似身體無礙,實則內(nèi)里已經(jīng)完全虧空了,即使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傷寒散的秘密,余下的日子也不過只有三五年了。 到時候,不必任何人動手,宋琛琛自己就會因為身體破敗而死去。 在卿然得到的完整版故事里也的確是這樣。 宋琛琛與周景勝大婚之后,兩人幸福甜蜜的日子只持續(xù)了一年,宋琛琛便突然大病,待太醫(yī)院查出病因的時候,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guān)。 此時周景勝早已對她情根深種,尋遍天下名醫(yī)為他心愛的男后救治,可惜宋琛下的毒是用數(shù)年時間一點點掏空她的身體,到最后爆發(fā)的時候,縱使華佗再世,也無能為力。 卿然拍開他的手,退到一旁,用力擦拭著臉上的眼淚,抬起頭,眼中投出的恨意讓周景文心驚:“如果不是你們周家兄弟,我的阿琛怎么會死?若我沒有入宮,阿琛定然會將此時告知與我,到時哪怕走遍千山萬水,我也要尋到高人除了那妖物!若我沒有入宮,我的歡兒也不會死……” 歡兒正是死去的大皇子的乳名。 “你可知當年我為何會進宮嗎?” 周景文艱難地點了點頭。 “哈哈……”她突然毫無形象的狂笑起來,笑的眼睛都紅了,更多的眼淚從眼眶里滑落,“你什么都不知道……” “周景勝娶我,只是為了防你啊?!?/br> “你是西北王唯一的兒子,將來定要繼承他的兵權(quán),若是娶了我,就相當于文武都有了支持?!?/br> “你說,周景勝怎么會眼睜睜看著你坐大?” 三月煙花的毒性隨著她激烈的情緒波動涌了上來,渾身五臟六腑都被撕裂的疼痛席卷而來,即使是卿然也有些抵抗不住的蜷縮著身子倒在了地上,不過她面上仍舊帶著瘋狂的笑意。 “哈哈,你愚蠢?!?/br> “你被自己最親的兄長算計了都不知道。” “你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護不住。” 周景文呆愣之后伸手去扶她,卻被她一掌打開。 “滾!” 第25章 男后(五) 趕開他之后,卿然又捂著臉在地上低聲抽泣了起來。 周景文不敢上前,半晌才聽她的聲音響起。 “大婚的前一天晚上,我一直坐在院子里等你。” “我從黃昏等到日落,又從黑夜等到黎明……等啊等……可是你始終沒有來?!?/br> “等到迎親的嗩吶聲響起,我才相信,你是真的不要我了?!?/br> 周景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在得知宋卿然即將嫁給皇兄成為他的皇嫂之后,他忍受不住內(nèi)心的痛苦,連夜趕赴了邊關(guān),宋卿然大婚之時,他也在邊關(guān)仰望著月亮一夜未眠。 “我從來都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br> “她們要給她便是?!?/br> “但我卻不能死?!?/br> “我等著你回來,等你給我說法……” “可我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五年,等得我心都涼了。” 周景文覺得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他的心臟,令他痛苦難言,想說話,喉嚨作癢卻發(fā)不出聲來。 “如今爹爹死了,弟弟死了,歡兒死了,我也要死了……” “沒有什么可等的,也沒有什么可盼的呢?!?/br> “多好,我不用再等,也不用再盼……”她癱倒在地,頭枕在一只手臂上,眼淚默無聲息的流著,浸濕了她凌亂的發(fā)鬢。 周景文跪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里,這次她沒有再抵抗。 “如今,我唯有一個愿望?!?/br> “我要宋琛琛不得好死?!?/br> “若不是她,我的弟弟不會死。” “若不是她,我不會連父親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br> “若不是她,我的歡兒也不會丟命。” …… “我恨她!” 最后一句咬牙切齒,帶著歇斯底里的恨意毫不掩飾。 宋卿然對周景文,是又愛又恨,恨他當初輕言放棄,恨他當初走的時候一聲不吭,恨他十五年未曾出現(xiàn),但對年少時候的愛卻無論如何也割舍不下。對于宋琛琛,她卻唯有徹骨的恨意。 宋琛琛善良嗎?她善良,她來自二十一世紀,她甚至連雞都不敢殺,更別提殺人。 但她無辜嗎?她不無辜! 她所謂的善良,害死了宋卿然的孩兒,她所謂的善良,更害死了宋卿然。 她追求的真愛,是建立在宋家人的尸骨之上。 “你不要恨她?!敝芫拔膶⑾掳头旁谒念^頂,“恨一個人好累,你恨我一個就夠了,到了黃泉路都不要忘記我。” 卿然默默地任由眼淚在臉上橫流。 “我?guī)湍愫匏?,我?guī)湍愫藁市帧規(guī)湍愫弈切﹤^你的人?!?/br> “你只要恨我就好?!?/br> “然然……黃泉路上你等我……” 周景文抱緊了卿然的身體,眼睛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 “我看見阿娘了……” “她沖我笑呢?!?/br> “我看見阿爹了……” “他板著張臉,難看死了?!?/br> “還有阿琛……” “歡兒呢?”卿然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慌亂的表情,“我的歡兒呢?他是不是沒有回來?他是不是流落異鄉(xiāng)了???” “不不不。”隨即她又猛地搖頭否定道,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微笑:“我的歡兒一定沒死……他最聰明了,怎么會死呢。” “哥哥。”她仰起頭,看著抱著她的周景文的下巴,眼里氤氳著水汽,眼神已經(jīng)變得迷蒙,“你幫我找歡兒吧,他一定還活著……” “你聽我的,他一定還活著?!?/br> “對,他活著?!敝芫拔奈⑿χf道,“歡兒沒死,他只是和你捉迷藏,自己偷偷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他說著,咬緊了牙關(guān),生怕一個不小心,眼淚就落了下來。 “哥哥,你莫哭。” “你記得每年都要來看然然。” “待我走了,你在我的院子里,種一棵枇杷樹好不好?” “這樣,每年你看著它,就會想起我?!?/br> “然然是不是很自私,不想讓你忘了我……”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1。 宋卿然心中認定的夫君,從始至終,都只有周景文一人。 她只愿讓他為她種下枇杷樹,只愿讓他銘記著她。 “然然!” 眼淚潸然落下。 …… 卿然捂住胸口,在系統(tǒng)面前單膝跪到了地上,面無表情,本就白皙的臉頰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額頭上冷汗涔涔。 “檢測到宿主狀態(tài)不穩(wěn)定,是否需要啟動緊急醫(yī)療?” 心臟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卿然的思維都凝滯了兩秒,在聽清系統(tǒng)的問話之后,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