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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靠在桶邊上不至滑入水中,丫鬟適時過來幫忙擦洗身子,更完衣又把她抬至床上躺下,退出門去,只聽門外輕輕落了鎖。 任婉不由心中暗恨,好個趙臨雍,果然來頭不小,居然在郢城還有這樣的宅子,而且不光他身上有很多意料不到的地方,連手底下人做事也是嚴(yán)謹(jǐn)至極,縝密不容絲毫差錯,不由懷疑起他的真實目的來。 但目光隨意一掃,落在身上的衣裳上,不由吃驚。顯然是臨時趕制,畢竟他昨夜才綁了她,但身上的這件衣服與她平素所穿的紗裙別無二致,而且針腳細(xì)密,下擺還仔細(xì)勾勒了一株銀絲白玉蘭,栩栩如生,好不精致,床邊的繡鞋也是一般,素白的緞面上以銀絲細(xì)細(xì)穿成白玉蘭,更為精致,雖若隱若現(xiàn),但更添朦朧美感。 任婉不由心下一驚,一可見趙臨雍揮金如土,二則可見趙臨雍對她有多重視,可越重視她她脫身的機會就越小,不說他武功不知高出她多少,他封住的經(jīng)脈她完全無法解開還要被反噬真氣,況且她時常消失很久去辦事,離下一次十五撫琴又還遠(yuǎn),令儀想來也不會尋她,況且平時她來不及回去撫琴便是令儀直接易容替代的,這樣一來也不知要被趙臨雍囚多久。想到這些,不由冷汗涔涔,加之精力不支,不一會兒又沉沉昏睡過去。 ? ☆、第三十九章 ? 第三十九章 定盟之吻 兩名侍女近乎從不離身地日日守著,趙臨雍也日日前來,每每變著法地給任婉一些驚喜。偶爾為她采一朵睡蓮,偶爾送她一些價值連城的首飾,噓寒問暖倒也殷勤。 入了十月,日子漸漸開始泛涼,趙臨雍沒有放她走的意思,星云館也不曾尋她,而任婉自己似乎也看不出來有在想辦法離開的意思。果然日子一晃就到十月十五,尚未入夜,日頭還好好地懸在半空之中,趙臨雍便踏進了房間,任婉半倚在床柱上,斜著眼瞄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趙臨雍也并未介意,像往常一樣,伸手請她入席,有意無意瞥了一眼任婉的脖頸,不由動作一滯,但旋即恢復(fù)正常,邊說道:“陪我吃一頓飯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任婉正要下床,聽得他這般說,不由慢了半拍,但旋即答應(yīng)道:“好?!?/br> 侍女魚貫而入,呈上的菜都是平素任婉的最愛。任婉不由疑惑,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趙臨雍為她拉開椅子請她入座,邊答道:“就只許任姑娘暗地里查我,就不許我查一下任姑娘的底?”語氣里帶點淡淡的戲謔。 任婉一眼看過去,卻只淡淡回了一句:“你不必騙我,這可不是你能查到的。” 趙臨雍只好嘆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任姑娘的眼,是之前在星云館的時候令儀姑娘告訴我的?!?/br> “令儀?”任婉喃喃,心底劃過一絲疑惑,卻并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反而問道:“趙臨雍,你到底意欲何為?我可不信你費盡苦心將我困在這里如此之久,如今又這么隨隨便便放我走?!?/br> 趙臨雍一笑,答道:“我自有我思量,你不必管,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說過吃完飯送你回去便自會送你回去。但是,你若不想回去,我自然也不勉強你?!?/br> 趙臨雍眼帶譏誚,任婉一口氣憋在心中,也不再追問。 一時無話,兩人靜靜吃完飯,隨即便有一輛馬車停在院中,兩人先后上車,任婉當(dāng)先說道:“不必麻煩了。”說完便閉上雙眼,靜靜靠在車廂之中,趙臨雍細(xì)看一眼之后便也不再說話。 馬車駛了許久依然還沒有到達星云館,任婉的嘴角卻不經(jīng)意噙出一個微笑,趙臨雍問道:“你笑什么?” 任婉答非所問:“趙公子,我雖不知你要做什么,但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趙臨雍臉上浮起一個冷笑:“你現(xiàn)在還敢相信我?” 任婉忽地睜開雙眼,直視趙臨雍,說道:“你很難看透,我的確看不出來你到底要什么。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很有野心與抱負(fù)。若你愿與我合作,我所能給的,必當(dāng)雙手奉上,不知趙公子意下如何?” 趙臨雍輕輕側(cè)頭看了任婉一眼,狹長的鳳眼勾起一絲隱隱的凌厲,語氣里卻似有一絲嘆惋:“任婉,有時候我覺得你還真不像個女人,殺人越貨的狠毒事你敢做,快刀你也敢用,你就不怕未傷人先傷己嗎?”不待任婉說話,又嘆道:“女兒家活得輕松一點有何不可呢?這般正好年紀(jì),疲于爭斗,何必?” 正巧,馬車適時停下,任婉正要下車,卻被趙臨雍一把攔腰抱起,跳下馬車,像星云館內(nèi)走去。正是暮色開始降臨的時分,星云館內(nèi)人頭攢動,皆是為聽任婉一曲而來的貴客。 趙臨雍卻毫不避忌,直直向大廳內(nèi)走去,同時不忘低頭對懷中的任婉低語:“若我沒猜錯,這應(yīng)該是你想與我做的第一筆交易吧。雖然你已沖破xue道,但我想你不會反對?!?/br> 聽得這話,任婉不由心下一驚,一是自己辛苦掩飾他居然不知何時早就看出自己經(jīng)脈已經(jīng)恢復(fù),只是不曾點破罷了,這樣看來,他的武功境界可不容小覷;二是,自己什么也沒說,他竟然就輕而易舉地知道她心中所想,心思縝密如斯,不知是否能歸為己用,額上不由冒出細(xì)密的汗珠。 廳中片刻前還躁動不堪,一見一個陌生男子抱著任婉走進來,不由屏住了呼吸,自動散出一條道來,趙臨雍便大步踏上了樓梯。轉(zhuǎn)角處,似是有意無意,趙臨雍突地低頭在任婉額上落下一個輕吻,任婉臉上不自覺浮起一絲嬌羞與緋紅。這一切哪能逃過廳中眾人的眼,又見趙臨雍竟然就那樣無阻地進了從未有男子踏入過的任婉閨房,一時一片唏噓。 不一會兒,就有令儀前來傳話:“姑娘說,今夜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對不起大家遠(yuǎn)道而來,今夜老規(guī)矩,依舊花銷減半,請諸君自行尋樂去吧。” 大家雖有遺憾,也頗多猜測,但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而任婉與趙朔明里暗里的關(guān)系傳得再玄乎不過,也不敢明著大肆揣測,再加上有這樣天大的好事,也就各自尋樂子去了。不一會兒大廳就空空蕩蕩,令儀回頭看了樓上那扇緊閉的門,默然回到別院。 房間里,任婉在窗邊立著整理著新鮮的秋菊,看來令儀丫頭這近一月的時間也還是日日未曾懈怠,不由浮起一個淡淡的微笑。 因著平素任婉并不在房內(nèi)待客,是以上次來時的小幾和凳子早已被搬出去,趙臨雍無地可坐,只好坐在任婉的梳妝臺前,戲謔道:“看來任姑娘還真是喜愛各色花,這房內(nèi)日日鮮花不曾斷絕啊?!?/br> 已入冬的天氣本就寒涼,再加上鑒湖的風(fēng)一吹,縱使任婉平素仗著真氣護體穿得一向不多,也覺得微寒,不由打了個噴嚏,轉(zhuǎn)身在箱奩之中取出一件蓮青銀紋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