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服,小平頭像此刻腳下的草地一樣整齊。他很熟絡(luò)地和新郎互相拍肩擁抱,然后大步踏上草坪,和其他賓客微笑問候。 非常熟悉的小平頭,沒想到又會在這里遇見的小平頭。 流歌想把他的腦袋摁在巧克力噴泉里的小平頭。 段悅逢突然朝這邊望了過來。流歌趕緊使勁撇開臉,看著天空上的白云和路燈上的氣球,心里數(shù)到10,再轉(zhuǎn)回來的時候,段悅逢早就沒入人群了。 “不錯呀,”旁邊的人說,“我還以為你會沖上去揍他呢。” 流歌聳聳鼻子,很不滿地“哼”了一聲:“我怎么會干出那種事,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我了。” “那么當下的你準備怎么做?” “……趁他出門落單的時候……揍他……” * 正午的時候,婚禮熱熱鬧鬧地開始了。音箱里的小調(diào)換成了另一首莊嚴的樂曲,穿著復古婚紗的新娘挽著她的父親從花拱門那頭走來。她雙手握著一束白色的捧花,頭紗像瀑布一樣蓋住了臉,裙擺長得鋪滿整條地毯。兩組穿著小禮服,背著小翅膀的孩子一左一右提著她的裙擺,像捧著白孔雀的尾巴。 流歌不是很懂為什么新娘要遮著臉,明明兩人的巨幅照片就掛在花園里,掛得到處都是,所有人都看見了。 然后新人站到了證婚臺前,證婚人念起了冗長的祝詞。兩人互相親吻,交換戒指。跟著新娘一起進場的孩子把花瓣灑滿全場,背景音樂停了,特別邀請的小樂隊開始上場演奏,賓客們和著音樂兩兩成對地起舞。 “好玩嗎?”身邊的人又問了。 “……跟我想得不太一樣。”流歌說。 這和她上一世參加過的宮廷宴會差不多,隆重,盛大,沒勁。 然而馬上就沒時間讓她抱怨沒勁了。客人——主要是女性和孩子——潮水般涌向點心臺。四臺機器應(yīng)接不暇,桌上的蛋糕和餅干馬上被掃蕩一空。流歌要上餐,要補充巧克力和砂糖,要給阿瀟遞這遞那,還要截住飛跑的小孩以免讓他們撞翻桌子。 和幾乎忙出殘像的她相比,旁邊的點心師一邊做著手工巧克力,一邊和盛裝打扮的女賓們談笑,駕輕就熟,游刃有余——反正也是他平時上班干的那點事。 小樂隊一曲奏畢,換了一首歌,才剛起了個頭,點心臺前的年輕姑娘突然“呼啦啦”地全跑了。流歌一邊把棉花糖遞給伸長了手的小男孩,一邊朝她們跑走的方向張望了一眼。 “拋——花——啦——”婚禮主持人喊道。 流歌的眼睛“唰”地亮了。 “什么什么,這是要干嘛?” “新娘要拋花束了,”阿瀟說,“這個時代的婚禮風俗之一,接到新娘花束的,就是下一個要結(jié)婚的人?!?/br> 流歌聽著就臉色一變:“怎么會這樣,太不講道理了吧,要是接到花的人不想結(jié)婚怎么辦?” “……不想結(jié)婚可以不去搶啊?!?/br> “……也對哦?!绷鞲椟c點頭。 草坪上,穿著各色禮服的年輕姑娘嬉笑推搡著站到了一起。新娘提著裙子站在她們對面,轉(zhuǎn)身背對她們,雙手握著她潔白的捧花。 “一般都是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的女孩子才會去搶花束,她們覺得,這樣可以讓自己盡快找到……”阿瀟說著說著住嘴了。他轉(zhuǎn)頭朝邊上望去,流歌直直地盯著新娘手里的捧花,巧克力噴泉都濺到手上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 “你也可以上去搶啊,”阿瀟說,“你的話,一定能搶到的——也許這個風俗真的有用,能幫你找到要找的人?!?/br> 流歌回過神了。 手上握著的竹簽上的草莓,已經(jīng)被巧克力裹成一個球;棉花糖機里的糖用完了,“轟隆轟隆”地空轉(zhuǎn)著;桌上的盤子點心架又被拿空了,只剩下一兩個賣相不好的小蛋糕。 自己手背上濺了幾滴巧克力,熱熱的,已經(jīng)凝結(jié)成小塊了。 流歌從這些東西上收回視線,望向身邊正看著她的人。 對方的眼神平靜又溫柔,像夏日午后無風的大海。 “……算了,我餓了,”流歌低了頭說,“我餓了就搶不動。” “還——有——人——嗎——”婚禮主持人還在招呼。 流歌抓起餐盤上剩下的那個歪歪扭扭的紙杯蛋糕,張口就咬。 “呸,沒味道,工廠做的。” “那個是我做的,”阿瀟說,“工廠做的已經(jīng)被拿光了,這個是應(yīng)付訂單的,所以里面——” “……停停停,接下去的話你可以不用說了。”流歌轉(zhuǎn)過腦袋,盯著旁邊的路燈,專心地吃蛋糕,假裝臉沒有紅。 小樂隊的鼓點越來越急,大概新娘快要開始拋花束了。流歌仰起頭,看著燈柱上的紫氣球黃氣球在風里晃來晃去。 紫氣球碰一下黃氣球,黃氣球又彈回來碰一下紫氣球。它們碰到第三回合的時候,人群的方向傳來一陣驚訝的歡呼,然后是爆米花似的掌聲。 “咦——搶到的怎么是——”歡呼聲太大,流歌沒聽清,不過反正也不是很感興趣。她吃完了那個紙杯蛋糕,擦擦嘴擦擦手,準備繼續(xù)開始工作。 旁邊突然冒出一捧花來。 純白的玫瑰花被絲帶束在中心,外邊穿插著淺紫色的花毛茛,待放的花苞像冰淇淋一樣可愛;最外層是柔軟纖細的月桂葉,一層朦朧的薄紗把所有的花枝攏成一束,正好能握在手里。 “給你了?!?/br> “……這是干嘛?” “我把她們的花搶到了,”阿瀟說,“完全沒有對手嘛,太容易了?!?/br> 流歌立刻轉(zhuǎn)頭望向草坪的人群,那些年輕姑娘正聚在一起朝這邊張望,一邊竊竊私語,一邊賊賊壞笑。人群里還有人起哄地鼓掌。 原來剛才主持人說的是這家伙。 “……你怎么那么壞啊,”流歌說,“居然跟女孩子搶東西?在我老家,像你這樣的人是要被放狗咬的?!?/br> 阿瀟愣了一下,“噗”地笑出聲:“我只是覺得你其實很想要這個……我猜對了嗎?” 流歌抿緊嘴,轉(zhuǎn)頭繼續(xù)看燈柱上的紫氣球和黃氣球打架。 旁邊舉著花束的手一直都沒有放下。 “我不需要,”流歌說,比氣球在風里搖擺的聲音還小,“我肯定能找到他……” 那只手慢慢縮回去了。 * 婚禮結(jié)束,收拾完自家店里的東西之后,快到晚上11點——快到流歌平時的睡覺時間了。 所以她覺得自己這會兒情緒不對勁,注意力集中不起來,腦子里好像塞了一塊濕抹布,又潮又亂……一定是因為困了,趕快回去睡一覺就好。 為了給賓客讓出車位,店里的車子被停在了兩站外的停車場。汪澤早一步過去開車,剩下他的兩個店員提著大包小包走在匯合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