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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會有慶功宴。” 秦四娘“哦”一聲,“那就明天,明天春風(fēng)樓不接別的客人,就咱們自家人樂呵?!?/br> 嚴(yán)清怡笑道:“不用那么麻煩,你還照樣去春風(fēng)樓,我在家里準(zhǔn)備就成,到時候你回家吃。” 林栝回家的第一餐飯,她想親手做。 秦四娘不勉強(qiáng),爽快地應(yīng)道:“也好?!?/br> 只這個空當(dāng),方才烏壓壓的行人已經(jīng)四散離開,他們一行也往家里走。 七爺長長嘆口氣,心里說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適才,他將嚴(yán)清怡的神情看了個真真切切,從開始的焦急期待,到后來的緊張迫切,等大軍過來,她的視線便似張開的網(wǎng),緊緊地纏在林栝身上,繾綣溫柔,而她臉上的笑容就好像穿過云層的太陽,閃亮耀目。 那是全心全意的愛戀! 見過嚴(yán)清怡已有好幾次,嚴(yán)清怡在他面前素來都是恭敬疏離唯唯諾諾,從不曾有這般明亮的笑。 他這樣一廂情愿地牽掛她,守候她,值得嗎? 七爺有片刻的黯然,手指無意識地?fù)崦柚焉贤L(fēng)凜凜的公雞圖樣。 可是,就任由她嫁給別的男人? 喊別人相公,對著別人笑,為別人添衣加飯,為別人生兒育女? 七爺不甘心。 幾年前,在濟(jì)南府凈心樓初次見她,只是在心里埋下一粒小小的種子,無意中發(fā)了芽,而后卻是他蓄意地施肥澆水精心照料。 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參天大樹,根深葉茂,牢牢地駐扎在他心頭,想要移開便只能連血帶rou,生生地剜掉一大塊。 想到放棄,七爺心頭便是錐心刺骨地痛。 他不想放手! 只要她沒嫁人,他愿意“守得云開見月明”,可她若想嫁給別人,他就“有花堪折直須折”。 如果求不來心甘情愿,那么將她拴在身邊也值得…… 嚴(yán)清怡一顆心完全系在林栝身上,根本沒注意街對面的七爺。 回到家時,已經(jīng)午時三刻了,他們來不及做飯,去買了幾屜包子湊合。吃過飯,嚴(yán)清怡便把香菇、冬筍和木耳泡發(fā)上。 薛青昊一見就知道她是打算做煮干絲,笑呵呵地說:“林大哥回來真好,又有好吃的了。” 秦四娘也沒去春風(fēng)樓,留在家中幫著嚴(yán)清怡收拾東西。 六月底,嚴(yán)清怡跟薛青昊守孝滿二十七個月,可以除服了,只是嚴(yán)清怡習(xí)慣穿素色,也沒有特意去換,仍跟先前一樣不是青的就是藍(lán)的,衫子寡凈凈的,連個花兒朵兒都沒繡。 可女為悅己者容,既然林栝回來,嚴(yán)清怡想好生打扮下,索性把箱籠里的衣裳都翻出來,正好掛在院子里曬一下。 這些衣裳大多數(shù)是前兩年在大姨母家做的,都是好料子。 只是嚴(yán)清怡個頭長高許多,胸前的小豆包也長大了,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少女獨有的玲瓏身段,那些襖子又瘦又短,完全不合身。 可她腰身仍是纖細(xì)柔軟,以前的羅裙還能穿,只不過需要加一條襕邊。 秦四娘看著滿院子粉粉嫩嫩的衣裳羨慕地說:“真好看,好好收著等將來有了孩子給她穿?!?/br> 嚴(yán)清怡忍俊不禁,卻是聽在心里,把幾件做工精細(xì)沒怎么上身的單獨包起來收著,其余穿得狠的打算拆掉做絹花或者留著做鞋面。 等把衣裳收拾完,嚴(yán)清怡才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換洗的兩身之外,再沒有別的襖子可以穿,便把收著的幾匹布拿出來,對秦四娘道:“過來挑挑,你喜歡哪種顏色,咱倆做件襖子穿?!?/br> 秦四娘沒客氣,挑了匹極鮮亮的銀紅色,“我做這個,你幫我做得稍微寬松些,我肩膀?qū)挘惶Ц觳膊坏脛??!?/br> 嚴(yán)清怡爽快地應(yīng)了,自己選了匹嫩粉色的布。 此時的七爺歇完晌也在試衣裳。 九月初七是他二十歲生辰,男子二十而冠,這一天是要行冠禮,三加三叩。 初加玄色布冠、深衣、大帶、納履;再加紗帽、襕衫、革帶、黑履;三加幞頭、公服、革帶、納靴。 萬皇后很看重冠禮,要求針工局務(wù)必將一切衣物都要準(zhǔn)備得合身合體。 針工局怕出紕漏,早早做好了拿給七爺來試。 冠禮所用衣物均為玄色,針工局便吩咐繡娘在衣襟繡了幾株蔥綠的蘭草 穿戴整齊,七爺往坤寧宮給萬皇后看。 他膚色白,穿上玄色衣衫更顯俊美,袍擺處垂一塊古樸拙致的玉佩,仿若謫仙般清雅飄逸,淡然出塵。 萬皇后贊不絕口,“頭兩年見順王他們行冠禮,穿著黑色深衣暮氣沉沉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還是你穿著好,氣度高華。” 旁邊針工局的宮人頓時沁出滿頭汗珠子。 七爺卻早已習(xí)慣萬皇后貶低皇子,抬高他的行為,笑道:“那就這樣定下,不用再改動了,這蘭草可還合適?” 萬皇后皺著眉,“還行,換成竹葉看看?” 宮人忙道:“那奴婢再照著這樣子做件繡翠竹的,屆時請皇后娘娘跟七爺斟酌著穿?” 萬皇后點點頭,“去吧?!?/br> 宮人恭敬地行禮離開。 大宮女奉上茶水。 萬皇后問道:“今兒天氣格外熱,上午你又出宮了?” 七爺捧起茶盅,淺淺啜兩口,“趙霆率部班師回朝,到長安街看熱鬧。” “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將有什么可看的?”萬皇后嗔一聲,“要想看,圣上夜里宴請將領(lǐng),你也跟著去,想看誰就看誰?!?/br> 七爺輕笑,“夜里我打算把戶部的卷宗看一看,這幾個月陸續(xù)看了些,發(fā)現(xiàn)不少可疑之處,每年貢上和支出的錢糧多有出入,皇兄既然把這個差事交給我,總得做得妥善些?!?/br> 因為羅振業(yè)與潘清盡皆入獄,戶部無人主事,康順帝想起七爺近年在間架稅和魚鱗冊勘查上做了不少事情,便委托他暫管。 七爺想起濟(jì)南府知府張培源可堪大用,便抽調(diào)到戶部暫代侍郎之職。 張培源謀劃了好幾年想在京都謀職,始終未能如愿,此次不但到了京都,而且連升兩級,簡直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大餡餅正砸在他腦門上。 他原本就勤政克己,此時為報七爺知遇之恩,更是任勞任怨不辭辛苦地檢批那些繁瑣的公文。 萬皇后很感欣慰,“勤勉是好事,但別太勞累了,免得傷身。你這才有起色,更要時時注意?!?/br> 七爺點點頭,將手里茶盅放下,正色道:“皇嫂,我瞧中了一個女子,想娶她為妻?!?/br> “咦?”萬皇后眸中一亮,“是哪家姑娘,我見過沒有?” 七爺彎了唇角笑,“皇嫂沒見過,卻是聽說過的?;噬┻€記得大前年在南溪山莊辦的桃花會,當(dāng)時兵部陸致的家眷與郭鵬的女兒曾發(fā)生過爭執(zhí)?” 萬皇后略思索,笑道:“怎么不記得?陸太太的外甥女把一盆桃花魚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