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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簡陋了,如果換上錦衣華服還會更美上幾分,足可以在內(nèi)宅爭寵了。 難怪心氣兒高。 林栝輕蔑一笑,揚長而去。 嚴清怡狠狠地瞪他兩眼,回轉(zhuǎn)頭仍是往小倉去。 雖說這人心思不正,可總算說出了她想要的消息。 她之所以打聽姓李的,是想知道南關(guān)大街住的那兩姐妹是什么人。 何若薰跟她們以表姐妹相稱,應(yīng)該是非常近的親戚。想來,李家姐妹應(yīng)該是李兆瑞李同知的女兒了。 后來,好像李兆瑞升任京官,這姐妹倆跟著去了京都。 她記得有次花會,好友魏欣曾遠遠地指了李家姑娘說:“……是何若薰的表妹,剛從濟南府進京,那兩姐妹都搶著嫁到何家去,在家里明爭暗斗不說還三天兩頭往何家送吃食、送鞋襪,何夫人頭疼得要命?!?/br> 魏欣的娘親,父母健在兒女俱全,時不時被人請了去當全福夫人,不管在勛爵還是新貴圈里都很受人歡迎。 所以,魏欣的消息非常靈通。 只可惜,何夫人哪個都沒要,而是另挑了個家世極普通的女子。 她回家后,跟娘親蘇氏提起此事,蘇氏嗔道,“小小年紀做個詩畫個畫兒,干什么不好,偏要學別人說閑話,傳出去怕不被人指指點點?” 她嘟著嘴道:“沒跟別人說,就我跟阿欣兩人,以我們倆的交情,哪里會傳到外頭?” 剛說完,二哥羅雁回撩了門簾進來,“……阿梅跟誰的交情好?我今兒倒是認識了一個剛從宜春進京的朋友。” 羅雁回所說的朋友就是陸安平。 陸家與李家應(yīng)該是同一年進的京。 可到底是哪年來? 第16章 委屈 京都文官跟武將各有圈子,平素不怎么往來,兩個圈子的姑娘交往也不多。 那次花會卻偏偏碰到一起了。 嚴清怡細細思量著,終于想起來,是柔嘉公主舉辦的花會。 幾位皇子到了娶親的年紀,萬皇后將屬意的幾家姑娘召集起來,讓柔嘉公主代為相看。 柔嘉公主怕惹人眼目,索性在南溪山莊辦了個桃花會,遍請朝中女眷前去賞桃花。 彼時,她跟魏欣都只十一二歲,皇子選妃輪不到她們,樂得在旁邊看熱鬧。 桃花會應(yīng)該是康順二十年的三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康順十八年的冬天,轉(zhuǎn)過年就是康順十九年。 算起來,陸安平豈不就是明年去的京都? 如果能攔住他不讓他進京就好了。 可現(xiàn)在她連陸安平長什么模樣都不知道,更不知他人在何處,又怎么阻攔?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李兆瑞明年要高升,李家會搬往京都。 如果她事先透個話風,李家姐妹必然會開心吧? 改天得到水井胡同去看看。 嚴清怡打定主意,加快步伐走到小倉的文泉筆墨鋪子。 因是常客,伙計已經(jīng)認識她,熱情地招呼著,“嚴姑娘里面請,今兒買紙還是筆,鋪子里來了寫對聯(lián)的大紅紙,你要不要捎幾幅回去?” “我隨便看看,”嚴清怡笑笑,抬眼就看到鋪子最顯眼地方掛著的紅紙。 店家根據(jù)五言、七言裁成了好幾種尺寸,另外還有橫批、斗方等。 快過年了,確實應(yīng)該買些對聯(lián)紙,早點請袁秀才寫出來,否則臨到年關(guān),秀才忙得不可開交,單是排隊都得等半天。 可嚴清怡是專程來買筆的,荷包里銀錢不多,遂先指了七紫三羊問道:“這筆多少錢?” 伙計笑道:“令弟進度很快,已經(jīng)開始寫小楷了?如今好的野山兔不多見,紫毫筆價格漲了五成,這筆也不便宜,二十文一支?!?/br> 比先前用的五紫五羊要貴八文。 嚴清怡默默嘆口氣,她現(xiàn)在的銀錢連支筆都買不到,對聯(lián)紙就別說了。 伙計見她躊躇,猜出幾分緣由,指了筆山上架著的一支筆道:“那是用來試筆的,擺出來一個多月了,姑娘要不嫌棄,十文錢就可以,我們新進了一批白云,要把那個拿出來試?!?/br> 嚴清怡拿起看了看,筆鋒收得很緊,筆豪也沒有散扁跡象,想來試筆的人并不多,點點頭笑盈盈地說:“多謝小哥,我要了這支,回頭那種毛邊的紙請幫我留著點兒,過幾天我就來取?!?/br> 紙在運來途中,邊邊角角總會有折了或者毛了的時候,鋪子里會把毛邊裁下來,這樣的紙并不影響寫字,但價格要便宜許多。 漂亮姑娘人人都愛,伙計也不例外,痛快地答應(yīng)了,“我們臘月初十關(guān)鋪子,有些不好賣的紙也會折價出售,你常過來看看,興許有用得著的?!?/br> 嚴清怡拿著筆回到家中,意外地發(fā)現(xiàn)嚴其華已經(jīng)在了,正板著臉坐在飯廳的方桌前。 旁邊嚴青旻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捧著本書,不知是真看還是假看。 見到嚴清怡,嚴青旻仿似見到救星般,忙喊了聲,“長姐!” 嚴清怡對嚴其華福了福,“爹回來了。” 嚴其華抬頭看她一眼,目光陰鷙,“野到哪兒去了?” “去買了筆,”嚴清怡把南瓜子放在桌上,順手合上嚴青旻手里的書,“天色暗,別傷了眼,把書放回去,幫娘干點活兒?!?/br> 嚴青昊如蒙大赦,飛快地躥進了北屋。 嚴清怡嗔一聲,“怎么毛里毛糙的”,跟著進去,低聲問:“怎么了?” “爹發(fā)了好大火,”嚴青旻擺弄著手里的筆,“這不是新的?” 嚴清怡道:“新的要二十文,我錢不夠,你先湊合著用。爹為什么發(fā)火?” 嚴青旻漫不經(jīng)心地說:“爹沒吃午飯,回來尋飯吃,娘說飯都吃完了,讓爹先等等,很快就做晚飯,爹砸了茶盅……缸里沒水,娘讓爹去擔水他也沒去。” 果然,動手會上癮的。 昨晚嚴其華撕破了面皮,現(xiàn)在也不打算再裝了。 嚴清怡冷笑聲,進了廚房。 薛氏低著頭蹲在灶前剝花生。 “花生是要炒來吃嗎?”嚴清怡問一聲,探頭往缸里看了眼,里面水已見底,再不去擔,恐怕碗都沒法洗,便去拎木桶。 “你哪能挑得動?”薛氏起身攔住她,“鍋里燉著芋頭,你看著火別燒干鍋,我去擔水?!?/br> 嚴清怡瞧瞧薛氏并不健碩的體格,“要不咱倆抬?” 薛氏唇角露出淺淺笑意,“兩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我只挑半桶,多跑幾趟就是。”拿著扁擔跟木桶走出門。 嚴清怡往灶坑里添把柴,將嚴青旻叫過來一道剝花生。 一小簍花生剝完,還不見薛氏回來,嚴清怡頓覺不妙,囑咐嚴青旻兩聲,急匆匆往騰蛟泉走。 薛氏彎腰站在泉邊,雙手緊緊抓住扁擔,正奮力打撈著什么。 見嚴清怡過來,薛氏松口氣,無奈地說:“不小心把桶掉進去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