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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的?!薄澳憧蟻砦乙呀?jīng)很高興了,還買什么禮物。”周湘苓仔細端詳她,好一會,才言若有憾地,“怎么頭發(fā)剪這么短。”溫暖瞇瞇眼,左右側(cè)了側(cè)頭給她看,“是不是很象十幾歲的時候?”她的頑皮樣把周湘苓逗笑,“是很象?!闭f完又不覺有些唏噓。 年少時的溫暖是個開心果,既單純又天真,占南弦很喜歡逗她,兩人象極了一對小冤家,他總是不把她氣到跳腳不罷休,每每看著她叫叫嚷嚷滿屋子追打笑容滿面的兒子,周湘苓打心底里覺得歡喜。 在他們分手后那段時間里,半夜起床時她在恍惚中仍有種錯覺,似乎兩個孩子追逐中銀鈴般的笑聲,仍遺留在暗夜里的某些角落。 然后,當丈夫過世而溫暖離開之后,占南弦徹底變了。 他似乎在一夜之間成長,仍屬年少的臉上不知何時已浮現(xiàn)與他年齡完全不相襯的沉寂清冷,此后十年間,她再也不曾在他臉上看到過從前那樣歡快的笑容,仿佛有些什么東西,已從他身上經(jīng)徹底消失。 大學畢業(yè)后他搬了出去住,如果不是她堅持不肯離開舊居,也早被他安置去了別處,最后卻也還是他拗不過,在洛陽道的邸宅建成后遷進來,因為他說那是他給她媳婦建的宅子,讓她住下來等他娶妻。 她一直以為他要娶的人會是溫暖,沒想到從報紙上才知道幾個年輕人之間扯出那么復雜的關系,而他公開聲明要娶的人竟是薄一心。 她對薄一心并無惡感,不管兒子想娶誰她都不會反對,她擔心的只是,那真的是他內(nèi)心想要嗎?年輕人畢竟還是過于執(zhí)著,很多事一葉障目難以看開,其實世情如浮云,有什么過不去的呢? 銀耳端上來,溫暖勺起一匙一匙送進嘴里,只覺清甜爽口,不由得道,“占mama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怎么不記得?!敝芟孳邔檻z地看著她,繼而有些疑惑不解,“你和南弦怎么會搞成這樣?” 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她雖然表面上不聞不問,但并不代表她不關心自己唯一的兒子,實際上這兩人的舉動盡在她眼底,她還以為他們已經(jīng)守得云開見月,誰料會忽然情緣突變。 溫暖淺淺一笑,“占mama,我還沒恭喜你呢,就快有孫子抱了。”周湘苓的慈目中閃起清光,“我看到報紙上是那么說,不過,南弦沒和我提。” 溫暖沒有回話,以再過兩個月就要舉行的盛大婚禮而言,現(xiàn)在已應開始準備,然而這屋子里卻見不到一絲喜慶裝飾的影子,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想問。 她已經(jīng)不想再去追問為什么。 喝完最后一口甜品,她放下手中的碗,眼眸半垂,“占mama,占爸爸的去世……你怪過我嗎?” 看到周湘苓輕輕搖了搖頭,她幾乎鼻子一酸。 “你們這些傻孩子,凈喜歡胡思亂想,其實生死修短,福禍在天,一個人一輩子吃多少,穿多少,享年多少,都是注定的,根本與人無尤?!睖嘏t了眼睛,不知是因終于獲得諒解而放松了緊繃多年的心弦,還是希望周湘苓不如痛罵她一頓,那樣或許她還好過一點。 “你那時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哪會知道后來事情會發(fā)展成那樣?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吧?!敝芟孳邎?zhí)起她的手,嘆息道,“真要怪我首先怪的還不得是自己?如果不是我一次次催促南弦的爸爸,他也不會急著回來?!睖嘏療o言。 這世上每日里不知有多少男女分分合合,只不知她何德何能,偏偏被上天選中去背負蝴蝶效應,原應是極為單純的一件事,卻給身邊一個又一個人帶來死傷劫難。 “小暖,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初為什么要和南弦分手?”周湘苓問。 溫暖長呼口氣,在十年后的如今去回憶當初,內(nèi)心酸澀難辯,那是迄今為止她做過最愚蠢——夜夜做夢都想重頭來過的一件事。 “那天是星期六,端午節(jié)的前一天,南弦在我家待到晚上十點才走,把他送出門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忘了帶參考書,當我拿著書追到樓下時——看到他和溫柔站在角落里?!彼难獊沓毕雵標麄円惶谑峭低得^去躲在離他們不遠的老榕樹后面,就在那時,“我聽到了溫柔和他的說話?!?/br> 周湘苓驚訝,“他們說什么了?”溫暖苦笑,“她喜歡南弦,從高一認識時就喜歡上了?!蹦晟俚乃莻€單細胞生物,怎么也想不到溫柔竟然三年來一直暗戀著占南弦,直到那時她才明白,為什么每個周末溫柔必外出而從不待在家里,為什么有時會對她忽冷忽熱,她還以為是溫柔的性格使然,殊不知原來她有著那么沉重的心事。 “之前你一點都不知道?”“她把自己掩飾得很好。”任是朝夕見盡占南弦和她親親熱熱,溫柔也從來沒在她面前表露過一點聲色,當時溫柔也只得十七歲而已,她不知道jiejie是怎么做到的。 那夜溫柔喝了酒,人并沒有醉,但壓抑了整整三年的愛戀和可望而不可及的痛苦,難得歸家時在樓下單獨遇見他,趁著黑夜和酒意她終于爆發(fā),把心事一股腦兒傾吐在他面前。 他怎么選擇是他的事,她有權利讓他知道她的感情。 愛一個人,不是錯吧?周湘苓蹙了蹙眉,“你心無城府所以不知道你jiejie的心意,這點我能理解,但三年時間那么長,南弦呢,他也不知道嗎?”“這就是為什么我會被憤怒沖昏頭腦堅持要跟他分手的原因。”占南弦當時好象一點也不意外溫柔突如其來的告白,而且回絕的說話也異常委婉自如,仿佛早就打好腹稿,躲在樹后旁觀的她雖然單純卻并不愚鈍,馬上明白他顯然對溫柔的心意早就有所覺察。 他明明知道,卻從來沒和她提起。 如果他早點說出來而不是一直把她蒙在鼓里,她不至于三年來一直置溫柔的感受于不顧,起碼她可以和他外出消磨時光,不用他一天到晚過來陪在她家而將溫柔逼了出去游蕩。 如果他一早告訴她,她不會時時在半夜爬到jiejie的床上,嘰嘰喳喳地和她傾訴自己的甜蜜,快樂無比地想和她分享自己愛戀里的酸酸甜甜。 她無法想象,那幾年對溫柔而言是一種怎么樣殘酷的煎熬。 親眼見到溫柔伏在他胸前,哭得撕心裂肺,躲在樹后的她原本完整的一顆心被震得徹底粉碎,她不知道他們是在什么時候分開,不知道溫柔什么時候上了樓,也不知道占南弦在什么時候離去。 蜷縮在樹下的她意識里只有唯一的一幕,就是自己的jiejie緊緊抱著自己相戀情深的男友,直哭得肝腸寸斷。 那一幕景象,令她終生難忘。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樓上,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借口搪塞過去溫柔驚疑的追問,那夜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失眠,只要一合上眼腦海里就會浮起溫